《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30、中秋节庆迎圣女

　　月圆中秋。
　　经长安黑猫一案，武攸绪本要启程去嵩山国师之处，却因为临近中秋，天后便特意嘱咐武攸绪在长安度过中秋节庆之后再行出发。
　　白日武攸绪、武攸宁、丫头一行人去东西二市准备买些中秋吃食以及花灯归家，正在街上悠闲地走着，忽然听见前方人群喧闹之声，隐约间有异域音乐传来，一行人正想着，中秋节庆，异乡人也同样在庆祝，便驻足观看，却发现百姓聚集之地有人在前方行跪拜之礼，更有路人将手中的花束扔向中间一行队伍。
　　武攸绪这才看得，这一行队伍却不是因中秋节庆集结，应该是异教来朝，前方有男教徒模样的人开道，随后紧跟着的是女教徒手拿圣物，而传来的音乐却是来自后面的乐手，中间更有被帷幕紧紧掩盖着的一顶鎏金沉香木轿子，看不清里面人的模样，听得有人喊“圣女”，那轿中人便是圣女无疑了。
　　武攸宁此时在一旁说道：“高祖起义，曾经在梦中得到道士的指引，后全国便以道教为尊；不过看来天后是要改变这一切了，这摩尼教本是回纥的国教，可是近来天后屡屡与此教联系甚密，于是摩尼教便在中土民间盛行了，就连民间此教选圣女也要去朝堂接见一番，天后定是要推崇此教了。”
　　喧闹声随着一行队伍的离去而逐渐安静，武攸绪一行人也回到宅内。
　　檐角挂着花灯，丫头拿出去年摘取的桂花酿造的桂花酒，矮桌上摆放着越窑青瓷小碟，碟内丫头已经将月饼切成小块摆放，三人便就着月饼，在桂花酒香中抬头赏月，院内的一株桂花香气越发浓郁。
　　“总觉得这长安境内并不会一直如此平静。”武攸宁缓缓说道。
　　“也是，黑猫一案终归完结，但我却依然隐隐不安，这一切总不会这么简单，今后还会有其他事情吧……”
　　“却说有传言天后有意……”
　　武攸宁终究没有说下去，随后转向武攸绪
　　“你我为武氏一族，到时又该如何？还记得幼年你总是光捡大人口中的‘邪门歪道’书籍看，你本不想入世，可是既然是武氏族人就难免逃不过世事烦扰。”
　　“且行一步算一步。”
　　“明日便要去嵩山？”
　　“是，员洛风之后钦天监监正还未来得及推选出，只有我送他去嵩山了。”
　　丫头忍了忍终究还是说了。
　　“武公子，我要和你一起去，路途遥远公子需要人照顾。”
　　武攸绪刚要说话，武攸宁笑着说：“丫头自来便很少出门，整日忙于家务，刚好带着丫头也见识一下，不是也好。”
　　“对对对！”
　　“好吧。”
　　武攸宁和丫头相视一笑。
　　武攸绪此行嵩山有其专门目的，员洛风自被师傅收复以来，怎么处置员洛风却成了钦天监头疼的问题，此狐妖道行高深，稍一不慎被坏人利用了去，便又是长安城的一件坏事，武攸绪便负责将员洛风的本体押至嵩山国师处，交由国师处置。
　　第二日踏着薄霜，武攸绪便和丫头出发了，若是快马行车，也不过是两日的路程，因起的早，丫头一路上大半却是睡着，行至日头高挂，赶车人也开始觉得燥热，行至许久都未见有客栈，不过远远的只见一茅草屋，屋顶有袅袅炊烟升起，院内有鸡鸭之声，想来是一处山野之人的住宅。
　　赶车人便下车轻扣柴门，不一会儿出来一个村人打扮模样的人，面上本是带着笑意，一见到赶车人似乎脸上又有些遗憾的模样，赶车人也并未深究，只是问道：
　　“我家公子路过此处，想在此暂借歇脚落地，酬劳都好说。”
　　听得车上还有人，那农人似乎又开心起来，嘴中连连说道：“好的，好的，方便方便。”
　　赶车人忙转身请武攸绪和丫头下车，武攸绪走进院子，这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农家小院，农人看到武攸绪忙自己介绍：
　　“我叫阿壮，靠着砍柴为生，公子来了也是贵客，中秋刚过，家中还有点心美酒，这鸡鸭也是随杀随取，一切都甚为方便。”
　　还未及武攸绪拒绝，阿壮就忙去了，不一会儿闻得饭菜的香味，那阿壮已经将饭菜端出，都是靠山吃山的野味，阿壮格外殷勤的劝着三位吃菜，一边吃饭一边不住的用眼睛偷瞄武攸绪，丫头便在一边笑着说：“你这人也是好笑，没见过我家公子模样的人？不停的偷看。”
　　阿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武攸绪却说道；“你似乎早知道我们今日要来？若是你有求于我就直接说便是。”
　　阿壮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娓娓道来。
　　“说来也是奇了，其实小人家中还有一老母，自小我便在这山中，靠山吃山，以砍柴为生，与母亲相依为命，可是突然有一日母亲眼睛便看不见了，后来因为眼睛不好，母亲便甚少走动，身体也越来越差，我求医问药，用过很多方法，医生都束手无策，唉……后来却是发生了一件奇事。”
　　听得砍柴人如此说，丫头和赶车人都似乎大有兴趣，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那日，我听得一医者说，在深山之中有一种草药，或许可医治我母亲的眼睛，那日我就背着我的竹筐往深山上走去，或许因为那深山太久无人行走并没有明显的路径，我渐渐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行到何处了；我预感到我可能是迷路了，但是我并不害怕，砍柴人不会怕山，总能走出去，就算迷路了也能靠着山活下来，于是我就放松心情继续走着，可是后来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这山我似乎完全没见过，而且就算按照一个方向走，就如同遇到鬼打墙般，总会走回原地去……”
　　听到此处丫头和赶车人都瞪大了双眼。
　　“开始我还很害怕，想着我若是死在这里，母亲便无人照料，谁知一个不小心踏空掉下了一个山坡，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了，却发现我在那山坡之下，四周都是参天的树木，那树叶连着将天空都遮盖住了，只有稍微的阳光透过，林中有个隐隐的小道，我便沿着小道行走，尽头却发现是一个破旧的屋子，我推开屋子里面空无一人，正中间只有一个泥塑的圣象，却不是菩萨。”
　　“圣象？”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