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27、痛心疾首亲质问

　　谁知就在武攸绪出宫这几日，大明宫中却是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有人竟然半夜撞见莲生穿着一身白衣，头上钗环全无，光着脚，在大明宫中行走，如同昏迷中邪般，旁人都不敢靠近，宫人们吓得呆住了，有机灵的忙跑去员洛风处，敲开房门让他去看看这宫中情形，据说员洛风自是轻轻松松解决了这一切，并亲自把莲生送回宫中。
　　第二日员洛风跟天后说，莲生是撞了邪并无大碍，可能与宫中近日出现的异象有关，并嘱咐莲生多休息，于是莲生近日便一直在宫内休养，高宗更是吩咐太医们好好调养。
　　这日例行送药，太医上前给莲生诊脉，在那太医的手靠近莲生手臂的那一刻，莲生便感觉异常，忙抽手入帐中，怒道：“好大胆！”
　　那太医却丝毫不曾胆怯。
　　“董贵妃说我大胆，可我竟不知董贵妃如此大胆。”
　　“你是何人？！”
　　太医将头抬起，不是武攸绪又是谁？原来他扮作太医，定要亲自来看莲生的身体状况，莲生一看是武攸绪忙想叫人，但是若叫人来，那武攸绪私闯后宫妃嫔宫殿岂不是被人发现，她内心却又舍不得，正犹豫间，武攸绪缓缓说道：
　　“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糊涂，在宫外听闻你半夜游走在宫中便觉得奇怪，今日我扮成太医来瞧你的身体才发现，你岂止是病入膏肓，你简直是鬼迷心窍了！我只想你早日停止这愚蠢的行径！”
　　“你……你又是如何发现的？”
　　“那日半夜你一身白衣如同失魂落魄般在宫中行走，我便已经觉得怪异，那小太监说你走过身上有一种腐尸体的气味，后去内宫局查询，内宫局称你风荷院所用香料大增，想必是为了掩盖身体的异味吧！宫女称你行为异常，近日已经是连装扮、穿衣都不让宫女靠近！你究竟是听了谁之语，竟然修炼这魅惑人心的邪术！你可知修炼此术之人非人非鬼，最后终将灰飞烟灭，你那日不是撞邪！”
　　莲生本还想掩盖，可是见武攸绪将来龙去脉都说的如此清楚，莲生猜想武攸绪已知大半。
　　“你糊涂啊，你告诉我，究竟为何要如此，又是谁在帮你？你利用邪术迷惑得皇上日日不曾离去，却不知道你受了他人利用！”
　　“与你何干！你要知晓我现在是皇上的妃子，不再是你的故人！武攸绪，你越距了，何况……”莲生掉下泪来“不管我现在是否受人利用，至少此刻，我得到了我需要的，我的父亲我的家族甚至我的荣华，皆是靠此换来！”
　　莲生顿了顿，接着说。
　　“武哥哥，你若是要去告发我，我不会恨你……可是这是我的选择，我别无选择！武哥哥，从我入宫那天起，之前那个莲生便已经死了！”
　　武攸绪失魂落魄的走出风荷院，他真去告发莲生？他又如何忍心？
　　天后经过多日的休养，体力早已恢复如前，可是李治却似乎被莲生迷惑了心窍般，日日在莲生处纵情声色，风荷院的音乐声常常到第二日晨时才停。
　　而这日李治从风荷院出门，坐在步辇上回宣政殿，突然头疼欲孽，大叫一声几乎从步辇上坠下，险得一旁的宫人眼疾手快，忙扶着李治叫来太医才好，天后来看了皇上情况，忙问太医如何，那太医断断续续却又不敢明言，天后忙说：
　　“无论你今日说什么，今后都不会因此治罪。”
　　太医才敢道出因由。
　　“皇上体内分明有催情之物，这药效强劲，以至于皇上触发旧疾。”
　　天后一听怒不可遏，近日谁都知晓皇上夜夜留宿之处只有莲生处，除了莲生还有谁会下药？
　　“速叫来董贵妃问话。”
　　莲生款款走来，天后一见却有些惊讶，些许日子不见，莲生日渐消瘦，脸上竟是一丝血色也无，只是莲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香气，离天后尚远这香气便已经熏得人有些头痛，莲生自是咬定断无此事，天后着人在风荷院细细搜查了许久却也没有寻到任何痕迹，只好罚莲生闭门思过，待此事查清再议。
　　天后陪了李治一天一夜，到了夜晚，李治才幽幽醒来，天后忙说道，“那莲生我已经罚她闭门思过，待皇上身体安康，我定要调查清楚，绝不如此放过！”
　　“我只是旧疾复发，此事与她无关！”
　　“与她无关，那便是我小题大做？”
　　“那太医是否被买通也为未可知！”
　　“所以你怀疑是我从中作祟！”
　　后来听当时服侍的宫女称，天后与皇上因为莲生之事，大吵一架，天后竟然直接对皇上说：“好，我现在就回感业寺便罢！”
　　竟然就这么只带着贴身随从去了感业寺！且不叫人跟随！李治竟然也赌气称就让天后一个人在感业寺闭门思过，可待身体刚好转，李治竟然就直接又去了风荷院。
　　大家都说自天后回宫以来，皇上可是第一次这样被一个女子迷住，那黑猫说不定就是萧淑妃所化，专门离间两人，话说自天后去了感业寺，宫中也平静了很多，黑猫之事已经许久未发了，这几日朝会只有李治一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李治的精神越发不好，常常不再参与朝会不说，就连在宫中也是清醒的时候少，与下人说不得一会儿话便已经哈欠连连。
　　感业寺本只是一个普通寺庙，天后曾出家于此之后，后天后回得宫来，感业寺便成了皇家寺庙，这次天后来感业寺虽说道不愿意带一人，可是李治还是不放心，远远的在感业寺四周用御林军围了个严严实实，天后倒也乐得清闲，每日只是礼佛诵经。
　　“佛祖，我曾多次命悬一线，每次都幸得佛祖保佑才可以逢凶化吉，这次我相信佛祖也会听到我的祈求。”
　　先皇过世，天后曾经被迫出家感业寺，从来只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她也曾对自身产生了一丝怀疑，只得每日诵经，竟也从佛经中获得了些许安慰，或许每日的祈祷终于起了作用，后来李治也顺利将她接回宫中，这么多年再大的风浪也过来了，可是那些敌人都在明处，这次呢，这次她真的可以再次安然度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