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22、长安暗夜突遇狐

　　武后一夜未睡，白日便要去补这夜晚的睡眠，若是日日如此，精力必然不济。
　　可是武后却只是稍微闭眼歇息一下，便照常上朝，脸上丝毫不见倦容，武攸绪见状只是暗暗佩服，虽武后拥有无穷精力，可是也不能日日强撑，退朝之后武攸绪与员洛风随后到偏殿与武后述职，私下场合武后便再也不用强撑，整个人倦容便上来了，那总是给人凌厉感的天后脸上似乎才有一丝根本察觉不到的脆弱。
　　武攸绪暗暗想，在他幼时武氏一族也常常流传天后的故事，那些大人的表情常常是讳莫如深的，谈及她，似乎有荣光却也有敬畏，在真真假假的故事中，武攸绪一直试图还原她真正的样子，她是个让人又敬又怕的女人。
　　员洛风先是告知了武后这长安异象。
　　“据说那些死亡女子夜半独自在家，家中众人也未见有任何人去往其卧房的迹象，而几位女子居住高楼之上，普通人想要轻而易举进屋都难；再者人行事如此或是求财或是求色，可是那些死去的女子屋内财物并不缺少，若只是求色又何必如此残忍杀害，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据这些女子家人所说，她们在被杀之前似乎都与陌生男子有过接触，因此楼上经常传来言笑的声音，虽未出嫁，这些女子被杀后都发现曾经行过房事，不过若是如此说便更是不懂了，她们又为何被杀简直一点头绪都没有，微臣这几日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微臣只能待这几日夜晚多多探查解出这谜题。”
　　突然武后有些头晕，身体不由得晃了一下，吓得众人连忙上前，武后摆了摆手。
　　“我先去休息一会儿，待晚上侄儿你再来吧。”
　　见武后已经体力不支，两人忙退下。
　　那韦应雄内心烦躁不堪。
　　“依我看，重兵把守，来一怪杀一怪，来一双杀一双！整日这样猜来猜去的，真是让人异常烦躁不堪！”
　　武攸绪笑笑。
　　“若是能如此，那便好了。”
　　不过此时当务之急应该让武后休息好，不要每夜都无法安睡才是，武攸绪与韦应雄行走在宫中，突见一辆马车从前驶过，车中有异香飘过，似乎车内隐隐有少女的娇笑之声。
　　武攸绪突然内心一动，想到一计，秦王曾建造阿房宫，为躲避刺客，秦王曾在宫中建造一模一样的马车27辆，而秦王则居于其中一辆，所以整个宫中并不知道秦王每日去哪个宫殿、每日在宫中行进的路线，便无法追杀。
　　若是用此法，也是行得通，且只需要一辆马车就好，武攸绪对着韦应雄一笑。
　　“若是武后有危险，你可愿救她？”
　　韦应雄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
　　“想我这武状元可是武后亲口所封，且现在我本是羽林军，保护陛下与武后的安危可是我职责所在。”
　　“那好，你在宫中找来二十七辆马车，若是没有这么多，八辆也是好的。”
　　“这也容易。”
　　“若是让你晚上驾着马车，载着武后去清思殿可好？”
　　“当然可以。”
　　然后武攸绪便拿出袖中藏好的纸人，数了一下，数量刚好。
　　“手借用一下，然后将你手中的刀也借我用一下。”
　　韦应雄虽然不解，还是先将刀递给了武攸绪，只见武攸绪“唰”的一声打开了刀鞘，刀泛着寒光，真是一把好刀，韦应雄见到了武攸绪脸上赞赏的表情，便不禁夸奖这把刀。
　　“这把刀可是我花了大力气寻来，据说是前朝将军杀敌所用，上面可是有不少将士的鲜血。”
　　“哦？那就更好了，这可是纯阳之物，那现在你把手臂借我一用。”
　　韦应雄虽是不懂，却依然将手臂伸出，武攸绪便用刀在其手指上划了一刀，韦应雄一时没防备，满脸不解，疼得退后了一步，却又见武攸绪拿着韦应雄的手指就直接在这纸人上划了起来，韦应雄虽一时不懂他划了什么，可是又觉得似乎有规律所在。
　　“好了。”
　　武攸绪停手，便将纸人这么一丢，口中念念有词，那纸人越变越大，突然变成了韦应雄的模样，韦应雄倒是奇了，便望着那人难以相信的模样。
　　“这假人已经沾染了你身上的血，所以若是妖怪来了，便也无法知晓哪个是真的，若是夜色一黑，一个假人拉着一辆车，同时向不同方向走去，你便驾着车，向着正确的位置走去，那些假人便扰乱那黑猫的方位，我便试着抓住这黑猫。”
　　“原来是这样，恩公你太厉害了。”
　　“说了不要叫我恩公。”
　　那韦应雄便不好意思笑了。
　　“不过，你这刀今晚由我暂时保管，你本是阳气过重之人，身上再带着这把刀，阴阳不调，这个阵法便不成，你且送你一个伏妖绳，若是撞见了那黑猫，你将这个绳子扔出便好。”
　　夜色一黑，大明宫门立刻紧闭，整个大明宫便如同铁桶一般不让一个人进出，而此时已经集聚在大明宫正中处的八辆马车准备完毕，武攸绪站于正中位置，施法间，那八辆马车便按照着八卦的方向分别离去，而待这八辆马车停在已经安排好的位置，那韦应雄才出现。
　　“那八辆马车已经形成阵法，若是那鬼怪再出现，定会无比迷茫不知何处是真，何处是假，你便驾着马车将武后拉到清思殿，你便在门外守卫就好。”
　　一切便按着武攸绪的计划行事，一切也顺利，武攸绪便偷偷坐在宫中最高的丹凤门之处，望着这寂静非常的大明宫，夜风拂过，却远远见着那风荷院依旧热闹非常，正沉思间，一个人影靠近，顺势坐在了武攸绪身边。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大人好雅兴。”
　　武攸绪不免好奇，宫中侍卫这么严谨，他却不声不响犹入无人之境，就连走到身旁了都未曾发现，不过员洛风似乎又“听”到了武攸绪内心的声音。
　　“本是追踪少女遇袭之案，可是却追到此处便没有了踪迹，若是被侍卫这么容易就发现了，我还做什么监正。”
　　说着扔出一袋酒。
　　“葡萄美酒夜光杯，夜光杯没有，不过这酒可是波斯进贡的好酒，有如斯月色何不敬他？”
　　“你倒是洒脱。”
　　“人生短短，常怀忧思，何不自己找点乐趣？虽不知道你为何事纠结，不过却常觉得你内心深处总是怀着一股积郁所在，其实又何必。”
　　“你这句话倒是配得上这一壶好酒。”
　　说着武攸绪便将这酒喝下，那员洛风见他喝完，便拿起酒袋将剩下的酒一口喝下，便又原路离去。
　　“明月清风已赏够，我便离去，告辞。”
　　武攸绪见员洛风离开便也笑了，却见大明宫更显得安静了，或许是酒劲上来了，武攸绪觉得头有些晕，便躺在屋顶处，脑袋却是空白。
　　可是突然听得远方尖叫声传来，想是又有女子遭难，武攸绪还未来得及多想，便朝着那尖叫声的方向飞奔而去，却在半路看得一道白影闪现，武攸绪不多想便追了上去，哪知道那妖孽速度惊人，不一会儿就已经离开了这闹市区，跑向了那人迹罕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