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14、西京街市救丫头

　　话说武攸绪尚未入宫当值，这几日却是他来西京之后最闲散的日子，京城繁华，他却于闹市中寻得最僻静处的一宅院，暂住其中一切颇为怡然自得，在这屋旁是一家药铺，每日药香准时飘进这武宅，倒也是有意思。
　　武攸宁呢，刚来到这西京花花世界，每日倒是光去那诸如平康里热闹之地，每日早出晚归的，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这日武攸宁晚间回家，便又和武攸绪说起了白日见闻，不知道怎么地就说起了隔壁的药房。
　　“我只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最怪，谁知道竟有比你还奇怪之人，我倒是觉得‘西京二怪’这个名号可是无比适合你们。”
　　“哦，你倒是说来听听。”
　　“你可知道每日隔壁准时的药香可是为何？”
　　“别卖关子了，如果再不说我便是不听了。”
　　“好好好，我说，这隔壁的住着的是一个名叫沈遇贤的公子，人家据说也是名门望族，可是你知道怎么地，小小年纪这沈公子身体就不好，自小这药就从来没有断过，这沈公子自小博学广知，这么多年求医问药，自己倒成了一个名医了，沈遇贤这身体为官做宰的是无望了，他家就干脆为他开了个药房，治病只凭心情，而且极喜医治疑难杂症，若是遇到了就算是不要钱也治的，不过每日这公子得每日吃药，一日都不能断，这位公子治病只凭爱好，你算命只凭心情，你说你跟着这公子是不是‘二怪’，你们要是碰到一块儿了，也是有趣。”
　　这话倒是放在一边，这几日武攸绪算得进宫日子渐近，便也没有去街市算命，丫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日见了哥哥便有些想念，这几天没有见到武攸绪便总是往武攸绪曾出现的地方望着，可是再怎么望武攸绪似乎都不会再出现了，看到丫头心不在焉的样子，哥嫂自是不开心。
　　“整天魂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做事也不利落，整天就知道吃和发呆，也不知道要你这么个丫头有什么用。”
　　不一会儿买肉的街坊多了起来，丫头便被哥嫂推去看着钱匣子，哥嫂便只管切肉买卖，丫头虽小小年纪可是偶尔还能帮帮哥嫂，可是今日待晚上哥嫂收摊算账的时候，却发现少了几个铜板，找来找去却怎么也找不到。
　　“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你看这钱怎么少了？”
　　丫头顿时吓得哭了出来，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嫂嫂便推了丫头一把。
　　“要不就是你偷了！快说是不是！”
　　丫头摇头，可是哥嫂却怎么都不相信。
　　“昨日见你吃着糖人，你说这大街上谁会无缘无故给你买糖人，真当钱都是大风刮过来的，不是你偷的又是为何，你若是不说真话，今天就别想吃饭，你就跪在这里想清楚了为止。”
　　丫头看看周围，夜已经渐深，周围的商铺也已经渐渐离去，今天又冷怕是又要下雪，丫头便哇的一声哭了。
　　“哭什么哭，跪着！”
　　丫头还在哭着，哥嫂已经推推嚷嚷将丫头推在地上跪着，可是丫头实在想不起来这钱是怎么丢的啊。
　　“哥、哥，不要丢下我，真不是我拿的。”
　　可是哥嫂却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周围的商户、街上的人们也渐渐回家，渐渐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了一人，灯光也渐渐没有了，整个世界漆黑一片，丫头也不敢回家，只好放声大哭，可是哭了很久却只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慢慢的丫头便不哭了，跪的累了便睡着了，雪恰在这时候落下，丫头还睡着，雪渐渐铺满了她的身体，终于因为寒冷，丫头被冻醒了，丫头起来跳跳驱赶寒冷，却发现丝毫没有作用，破旧的鞋子也根本抵挡不了严寒，鞋子已经浸入了水渍，有双手已经冻得通红。
　　丫头望望这街上，已经黑透了根本伸手不见五指，就算她要回家去她也会害怕得不敢迈出步子，渐渐的丫头觉得累了便蹲下靠着墙缩成一团。开始只是默默的掉眼泪，后来想到可能会冻死在这里便哭出了声音，丫头想起了以前隔壁的老婆婆讲的人死后的地狱，哭声便更是抑制不住了。
　　可是前方似乎有微弱的灯光远远照来，在朦胧的双眼中，丫头似乎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裘皮的人走过来，他一手打着纸伞、一手提着宫灯，缓步走来似乎不像这个世界中人。
　　“鬼来了，鬼来捉我了。”
　　丫头怕得发抖，那人却在将宫灯放下后便将裘皮披在了丫头身上，那温柔的声音一出现，丫头便不怕了。
　　“别怕，是我，跟我回家吧。”
　　“武哥哥。”
　　武攸绪抱起了丫头，丫头因为又困又冷，说完这句话后便倒在武攸绪怀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