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异闻录》张悦泽

100、长安新来方术士

　　从酒楼出来，香玉在马车上便忍不住开口。
　　“公子，听长安人说贵府颇费心思，一般人难得见识，不晓得今日可否有机会见一见庐山真面目。”
　　“可以啊，当然可以，可是今日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挑粪人的住所。”
　　“啊？”
　　“你不晓得，我从小生了一个怪病便没有了嗅觉，后来来了一个神医将天下奇臭之物给我闻，终于才慢慢恢复嗅觉，可是他却说，虽说他将我这病暂时控制住了，可是我还得经常去找这天下极臭之物，不时的闻上一闻，所以我便在挑粪人旁边找了一个房子 ，一段时间便会去住上一住，只为刺激我这鼻子。”
　　“啊？”
　　“香玉姑娘你不用担心，刚才可能是因为在酒楼吃了荤腥，又太久没有回到我那屋子中，刚发现我的嗅觉又突然不见了，今日不去住上一住，可能香玉姑娘身上的香气我便再也闻不到了。”
　　“这样啊。”
　　那小白说完便更是催促家丁加快速度，这马车便往着贫民窟的地界走去，直到马车也无法开进的巷子口，那小白便让家丁在外面等候，牵着香玉的手往里走去，可是这地上脏水混杂着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粪水让香玉姑娘眉头紧蹙，那味道更是直冲鼻尖，
　　小白和香玉刚好经过月桂的门口，小白看大门紧闭想月桂应该还没回来，眉头有一瞬间的忧伤闪过，那房子就在月桂房子的隔壁处，从低矮的小门弯腰进入，小白忙招呼“坐呀，坐呀。”
　　香玉见房内到处都很脏，好不容易挑了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下，此处住着不止月桂一个挑粪人，因害怕他人嫌弃，这长安城的挑粪人大都住在这一片，所以平日虽大家都很注意干净，却也没有办法避免偶尔飘来的味道。
　　那香玉终于受不了跑了出去，那小白便在后面哈哈大笑，那香玉算是明白了，小白公子根本是要整她，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只是她不明白她又何时得罪了这个小白公子。难道因为那上元灯节，但是这也不至于啊，香玉回到翠华楼就抱着姐妹哭了许久，不过姐妹们都安慰“这公子出手也算阔绰，这点小委屈受了就受了吧。”
　　第二日小白巴巴的带了两尾鱼给月桂送去，看到这两条鱼月桂脸上有一丝忧伤。
　　“我已经是不吃鱼了，你要喜欢吃鱼就自己吃了吧。”
　　小白忙将鱼给家丁拿走，月桂也听说了小白捉弄香玉的事情，月桂不信小白会是为了他做出这些事情，还是忍不住问了。
　　“听说，你在翠华楼捉弄了香玉，只是我不懂为什么。”
　　“为你出气啊，哈哈哈。”
　　“为……我……出……气？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从之前的小猫去世当日你便来了，又是帮我安葬小白，现在又帮我出气，可是我之前也不认识你，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那小白公子便说：“你知道吗？我也叫小白，小时候道士给我算命说在我成年之后会有一个大劫，除非我找到跟我同名的小猫为我挡灾，其实前不久我已经隐隐觉得灾难不远，谁想见就遇到了你还有小白，那天小白去了我便知道原来我这劫难就在这小猫身上。”
　　月桂似乎也觉得这个故事太过奇妙，可是哪里不对她又找不出一点破绽，却又被小白说服只能相信。
　　说完那名叫小白的公子竟然抱着月桂将头埋在了月桂腰间。
　　“我累了，我要睡一觉了，好舒服，你老老实实坐着，不要动啊。”
　　月桂便怎么也叫不醒小白了，小白梦中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小猫，蜷缩在月桂的怀中，安全又舒适。
　　再说武攸绪，借着养病，一直悠闲的幽居武宅，这日骆云英来访。
　　“宫中整日动荡，只有你不理俗世倒是快活。”
　　“我理又如何，不理又如何，你是钦天监监正知晓天道，便知天道岂是你我能左右的，我们常行走宫中，便时常以为自己强大得可以逆天改命，可是你我都知这是不可能的。”
　　“太子显继位之后，虽已处处以太后为尊，可是前不久却因为要提拔韦后父亲与臣子争执，说天下都可以给岳父又何况一个官职，你可知此话一出，却给自己引来了大祸，武后便废其为庐陵王，即将被贬出长安，据说不久旦便将登上帝位，只是他将来又将如何……”骆云英言尽于此，但是其中的深意两人都知。“你告假一年，这一年的日子终有尽头，武后现在需要武氏一门在朝中任职，一年以后你终是逃不掉。”
　　武攸绪叹了口气。
　　“骆兄，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一个所谓的好皇帝，究竟该如何，我且说一个大不敬的话，百姓要的又是什么，他们有在乎李姓还是武姓吗？或许还不如今日多赚了一个铜板，整日没有战乱来得实际……”
　　那骆云英忙止住了武攸绪，“你再说下去我可就不敢听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
　　“既然身在红尘，就好好体会吧。”
　　“武兄，最近有个大事你可有听说。”
　　“大事？什么大事？”
　　“据说有人在洛水捞出了一块神物，雍州官员正准备进京将其呈现给天后呢。”
　　“什么神物？什么样子？”
　　“据看到的人称，那涉及一块普普通通的白色石头，可是上面却写着八个紫红色的字呢——‘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当地官员一看便惊呆了，便快马将此时报上，天后便不日安排官员带着这块神物进京。”
　　“河出图，洛出书，古人云这是圣人出现、盛世降临的标志啊。”
　　祥瑞进京，必有大事。
　　武攸绪想，难道事情的发展果真如他猜测这般，命运的车轮往前滚动，谁也无法阻拦了。
　　“对了，据说不只是官员带着这块神物进京，当地官员还令当地一个神人一起进京呢。”
　　“神人？”
　　“姓名不详，似乎之前长安也没有关于他的各种传言，只听说此人在雍州，是当地有名的方术师，不仅能知国运能知天命更能加持祥瑞，天后便命进京也想收为所用，而且最近天后据说也大肆收罗各地的奇人异士，令官员一旦发现便报上，也择取部分命其进京，看来天后还有其他动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