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失温》江边一只橙

4、第 4 章

　　我是在晚些时候醒来的，一睁开眼便瞧见卡伦一家坐在一旁一同瞧着我。
　　迟疑三秒，还是慢慢吞吞的从沙发上起来。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毡。
　　“你终于醒了。”说话的是爱丽丝。
　　“很抱歉，安德莉亚，我以为你都知道的。”贝拉忧心仲仲的瞧着我。
　　灯光下，卡伦一家皮肤苍白，唇色鲜红，甚至是他们那淡黄色的眼睛都是如此的鲜明，我之前是怎样蠢的无视了这些？
　　爱德华、爱丽丝、卡莱尔.........贾斯帕。
　　我的视线锁定在了贾斯帕那张苍白的脸上。
　　他同样也在瞧着我。
　　雕塑般的脸上，淡黄色的眼睛带着我捉摸不透的深思。
　　“贾斯帕的能力是影响别人的情绪。”爱丽丝尽量用一种我能接受的语气说。
　　影响别人的情绪？
　　当我听到这句话，我脑袋里的一直制衡着我冷静的弦似乎断掉了。我站了起来，沙发在我的用力下发出响亮的梁架断掉的声音，这在安静的卡伦家十分明显。
　　我感觉到了我肩膀上肌肉的紧缩。
　　爱丽丝用她那双瞧起来纤细柔弱的手臂擒住了我。
　　“安德莉亚，我们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但我想你需要冷静。”她把我按了下去，沙发的梁彻底断掉了，随着响亮的彻底断掉的声音，我清楚的感觉我坐在了一个凹陷的，只有棉花的沙发上，可奇怪的是，即使爱丽丝用力到沙发都断掉了，但她按着我的肩膀往下推并没有让我感到疼痛。
　　我似乎一下子冷静了，在绝对的力量前，我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犹如草芥。
　　"你们究竟是什么？"我努力保持着平静。
　　"这也是我们即将想要问你的。安德莉亚，你究竟是什么。"卡莱尔坐在角落沙发上，长腿叠在一起，流畅的肌肉线条隐隐约约的透过略显瘦削的西装显露出来，铂金色的眼睛在微弱灯光的映衬下发出半明半暗的光芒。
　　即使我刻意无视，但也无法否认，卡莱尔是一位及其具有魅力的男士。
　　他坐在灯光下，半明半暗，张着他那张血红的薄唇。
　　“你真的是人吗？安德莉亚。”他问。
　　我真的是人吗？
　　这是什么古怪的问题？
　　“我当然是。”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但随着我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我瞧见不仅是卡伦一家的目光变了，就连贝拉的也是。
　　他们意欲不明的看着我，一串的黄色眼睛就像是黑暗中的鬼火。
　　我有些恼怒了。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爱丽丝轻咳一声。
　　“安德莉亚，瞧瞧那座沙发。”
　　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了我身后的沙发。
　　几分钟前，我刚刚从那张沙发上站起来。而现在它已经断成了两截了。
　　“它在我将你按下去时便已经断成了两截。”爱丽丝瞧着我。
　　我低下了头。
　　是我弄断的。
　　“我只是力气大了一点。”我解释道。要是我能够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发现此刻我的脸色煞白。
　　我咬着嘴唇，状似不在意“我会赔给你们的。”
　　爱德华笑出了声，随即又立刻憋了回去。
　　我狠狠地抬头瞪了他一眼。
　　“这不是重点，安德莉亚。”爱丽丝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跟前，她的睫毛是金色的，在灯光下就像是略翘的丝绒。
　　“听贝拉说，你最近常吃半生的食物？”
　　“特别是那种，还带着血丝的——”当提及血丝一词时爱丽丝眯起了眼睛。
　　我倏地站了起来，恼怒的转头看向贝拉。
　　贝拉不知所措的转头看向了爱德华，爱德华握住了她的手，琥珀色的眼睛发出威慑的光，与我对峙。
　　“别紧张，安德莉亚。就算没有贝拉，你在踏入福克斯的时候我们也感觉到了。”爱丽丝挡在了我与爱德华的中间。
　　“你的味道很特别。”
　　她突然靠近了我，脸颊贴到了我的脖颈旁,那种摄人的冰凉气息再一次划过我的身侧。
　　目光余处，我注意到角落里的贾思帕抿了抿嘴唇。
　　我的整个身体都僵硬了，爱丽丝靠近的地方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爱丽丝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了出来。回到了原位。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她恢复了先前的柔软平和，眨着眼睛说。
　　“我想你并不介意再在这儿待一会儿？”又变的不容置否。
　　言罢，爱丽丝与卡伦一家离开了此处，只留下了贝拉。
　　他们走的时候并没有关门，屋外的寒气传了进来，贝拉瑟琐了下。
　　犹豫片刻，我将外套脱了披在了贝拉的肩上。
　　“安德莉亚.......”贝拉用迟疑的眼神瞧着我，苍白的嘴唇被她咬的发红。
　　她在对我表达她的抱歉。
　　我歪过头。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那群家伙到底是什么的话，我或许还会原谅你。”
　　贝拉又默不作声了。
　　我不再看她。
　　卡伦一家在这座房子的不知道的哪间房间里，似乎是在争执。
　　也不知道是我的听力太好，还是他们没有刻意回避，即使隔着几座墙，我依旧能把他们的谈话听得七七八八。
　　“她不是人！你们都知道的！”还没来得及认识的卡伦一家中的罗莎莉说。
　　虽然她长了一张冰美人的脸，但她的声音很尖，每次说起话来就像是要吵架，我在食堂就对她的印象很深刻。
　　“但是她有脉搏。”爱丽丝说。
　　“那又怎么样，有些新生儿一开始转变的时候也可能有脉搏！更何况——那体温！那瞳孔！那力气！她绝对不可能是人类！”罗莎莉似乎对自己的观点没有受到认同感到十分愤怒，她大吼着“她是个危险！就和她那个该死的只会带来麻烦的表妹伊莎贝拉一样！”
　　“注意你的言辞，罗莎莉。”卡莱尔制止道。
　　“她不是人。”一直未发声的贾思帕突然说“罗莎莉刚刚说的有道理。人类是不可能和她一样的。”
　　“低温，喜欢吃带血的食物，甚至........力气和我们有的一拼。”
　　“但是我亲眼见到了她的脉搏。”爱丽丝犹豫。
　　“但你也亲眼预见到了她同我们一样。”贾思帕顿了顿“同我们一样在山野穿行。”
　　“她不是人。”
　　我完全不明白他们再说什么。
　　我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不是人？
　　这些愚蠢的问题构成了谈话的基调，可偏偏所有人都给不出答案。
　　我突然想起了前世听过的一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已经入夜了，月色透过窗户撒到屋子里。
　　似乎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有人在瞧着我。
　　我望向窗外，卡伦家的别墅在森林中央，四下一片寂静，森林还是森林，黑夜还是黑夜，没有什么变化。
　　我心烦意乱的合上了窗帘，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合上窗帘后的一秒，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森林的中央。
　　黑袍、红眼、以及银河似得璀璨的金发——他在福克斯的森林中央凝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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