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直击取向 ...
-
“江老师这个态度不错，值得表扬。”周暮在天台吹了会儿冷风，有点扛不住，便回到沙发坐着，手里捧了杯热茶，“我没别的事，就是例行查病号岗，我看您打完针之后的温度还没完全退，怕晚上会重新烧起来。”
“您敬业。”
江野的声音非常低沉，因为生病还带着暗哑，简直就是加了特效的立体环绕小低音炮。除了三两个字就能把话题聊死这点挺让人抓狂之外，每个细节都能直击周暮取向。
“这是给予不省心病人的特权优待。”周暮勾了下嘴角，那表情不像是对病人关心，更像是对情人的宠溺，尽管对方压根儿看不见，“江老师，您是有心脏方面的旧疾吧，如果你明天不方便打针，我建议你把我开的药吃了，感冒拖久了，很容易发病。”
对方轻轻应了一声。
“我以前也不爱吃药打针，有病都扛着。”周暮聊天似的轻声说，“自己觉得挺酷，但其实难受的要命，知道我为什么学打针么，就是因为别人扎的疼，我想自己扎，不过学了后发现，自己扎的似乎更疼。”
江野轻笑了声，“但是给别人扎的挺好。”
“您是第一个这么夸的。”周暮笑笑，“我以前一直觉得生病不是非要打针吃药，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啊，怕疼怕苦想扛着不行吗？可后来我慢慢发现，生病会给自己以及周围的人带来负面情绪，很影响生活跟工作，所以我现在都尽量规劝病人正面看待治疗，积极配合。”
“周大夫是把我当成不肯吃药打针的小学生么。”
“不，我只是侧面提醒您一下，不健康的情绪可能会落于纸上，影响某处细节，一个好的设计师，不是需要赋予作品灵魂么，不和谐的情绪总会影响作品的整体格调。”
江野顿了一下，继而低笑，“是，你提醒的很对。”
周暮在沙发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周末我查岗的时候，江老师如果还没好，请我吃饭怎么样？”
“……您可是我见过的，最像奸商的大夫了。”江野似乎有些无奈，“行吧，你定。”
“那就这么定了，按时吃药啊江老师，拜～”
“周暮你到底是怎么发出这种要命的声线来的，跟谁啊这么腻味？”程冬气鼓鼓地一屁股蹲沙发上，“菜呢，没点啊你？”
周暮此时心情舒畅，跟对面的暴脾气低气压连不上线，“我江老师太有人格魅力了。”
程冬：“……”
“菜单拿来，我看看，忽然有了食欲不知道怎么回事。”
程冬：“……”
昨天晚上的时候，周暮对江野只是抱着一种乐观的，顺其自然的心态，说白了就是没以为有戏，因为按照他的失败经验来看，遇上一个各方面都直击取向的男人，而他的爱好又刚好是男的概率基本等于中头彩。
江野是弯还是直目前不太能确定，但周暮能感觉到他不排斥自己，昨天他表明了自己的取向，并明确表现出对他有意思来，如果对方排斥，今天就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还给他留了私人电话。
虽然前景未可知，至少是个好的开端，这让周暮全身都充斥着欢快情绪，一口气点了四只澳龙八只生蚝还有两只阿拉斯加帝王蟹。
程冬：“……”
“你卡余额够吗？”
程冬有种想把他扔出去的冲动。
“我说发小，您合适吗，就没看出来我心情很烂吗，能不能收敛一下您虐狗的表情。”
周暮给他倒了杯热茶，“怎么了冬宝，遇上前女友了？”
“……”程冬抓过茶杯一口气干了，“狗屁，别跟我提那帮妖女，是我代言让人抢了。”
“呦，还有人比我们冬宝优秀吗，不可能啊。”
程冬差点喷了，“我他妈真服你了，操……别提了，就是瑞泽的一个品牌，让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鸡歌手给抢了，我就这么失去了近距离接触女神的机会。”
“瑞泽不找带热度的明星，很正常。”
“可是我不热的时候也没被看上啊。”
周暮：“……”
这货被女流氓们涮了不是没道理的。
程冬的手机上有条微博提示，他看了一眼顿时暴跳如雷，“我操！暮，这他妈谁这么手欠，刚咱俩在车上被偷拍了。”
“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好拍的。”
程冬举着手机给他看，“我是没干什么，你干了啊！”
周暮：“……”
“周暮你他妈对我负责！”
江野坐在办公桌前，桌面铺了几张手稿，纸上摆了几瓶药，是周暮要他吃的。他看看药瓶，再看看纸上的手稿图，没犹豫地把几张纸攒了，丢进垃圾桶。
他仰在椅背上，昏沉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张通红的脸，那是他第一次见这张脸，记忆犹新。怎么会有这样唇红齿白的男孩呢？脸颊因为发烧染着红晕，像极了暮色霞光，而他由不自知，笑得无比灿烂，格外叫人动容。
“学长，您哪个班的？留个□□号呗。”红唇一张一合，发出公鸭一般的嗓音。
江野忍着笑，“抱歉，我不玩号。”
“那没事，留个门牌号也行。”
江野挺无语的走开了，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要门牌号要的这么理所当然的人，所以说人不可貌像，长得人畜无害的不一定是什么正经人。
再后来，他几乎每天都能见着这张脸，这张脸总能有各种方式出现在他面前——偶遇脸，求教脸，蹭饭脸，跟屁虫脸，而无一例外，都是那么灿烂美好。以至于江野对青春期这三个字的定义，都是建立在这张脸以及这个人的一言一行上。
有电话进来，暂停了他短暂的青春记忆。
陈绮：“去看看微博头条。”
江野点开电脑，进入微博，热搜榜第一条就是周大明星的。
——周天一深夜私会男性友人，车内“互动”频繁。
配图是一张不知道拉了几倍焦的朦胧夜拍图，驾驶座上的人全副武装，只是口罩拉到下巴，露出一部分脸，能依稀分辨出他是周天一，而副驾上的人侧脸，手指勾在周天一的下巴上，可以毫无违和感地配一个“给大爷笑一个”的画外音。
江野：“……”
这种暧昧标题暧昧配图，是个人都得往那方面想，评论区已经炸开锅，全是周天一的女友粉肝肠寸断集体抱头痛哭的画面。
——啊啊啊我周居然是个gay！今天神水们集体失恋，请允许我给侧脸小哥寄刀片。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侧脸小哥的手好看到变态吗，我堵十包辣条，他一定是手模！
——兄dei你不是一个人，我全程都在看手，不能自拔。
江野：“……”
“五分钟。”说完就撩了电话，他摁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感觉好像又烧了。
五分钟后，陈绮又打来，“妥了，热搜撤了，是娱周刊搞的鬼，明天约了他们老总吃饭套情报，请求领导报销所有开销。”
“吃饭我不管，新品发布会的时候不要让我看到他们的记者出现，这拍照水平不敢恭维。”
“……拍的烂也有烂的好处，我估计应该搜不到他本人，不然周大夫就能直接出道了，不过手的确是好看，不愧是拿手术刀的。”
“你跪安吧。”
陈绮：“……”
江野撂下电话，抓过药瓶随便倒了两颗，就着杯子里的冷茶水吞了。他仔细盯着桌面上停留的图片，片刻后拿来纸笔，在上面随意勾画几下——依稀是个男戒的轮廓。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直击取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