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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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师开心吗，伊森？】
行走在空无一人的阴暗小巷内，仿佛隔绝开外界所能投入的一切光亮。深色的斗篷披罩在笔挺的衬衫西服外，边角沾染着溶于污秽的深色血迹。
【将食物当做学生的感觉怎么样？】
醒目的赫眼透过单调白色面具的孔洞显露在外，自后腰伸展出的样式独特的鳞赫，无一不彰显着其非人的存在。
还是……很饿。
半赫者模样的人影悄然的倚伏在伊森岚的后背，他环着人的脖颈，扯出一抹赤裸着恶意的弧度。
【那就吃了他们吧，本就没必要和人类......】
“总算是得到你的消息了，岚。”
周身警惕作威胁的赫子骤然僵住，被打断话语的里人格的幻影，从人的身后缓缓抬起了眼，他嘴角原先扬起的欢愉弧度，一下子便抿成了一道苍白的直线。
伊森岚拉下了遮掩严实的兜帽，深蓝色的发丝从褐色帽檐下露出。他取下脸上扣着的白色面具，将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的身影上，眼底的寒意瞬间柔和下了不少。
他轻声唤着，呼吸微不可察的乱了一拍。
“......系璃。”
他仍身着不久前身作教师的那套服饰，此刻也不过在外罩了一件不知来源的斗篷。
伊森岚抹去唇角沾染的血腥气息，赤红的赫眼哪怕在进食中，也仍旧保持着毫无兴致的平淡。
他并不贪食，上辈子吃的太多太杂，他反倒对进食这件事情失去了兴趣。只是为了生存，他也不介意多吃一些，谁又会讨厌满腹的感觉呢。
“六区现在乱成一团，全都在打听你的下落，我倒也是由此才得知了你消息。”
伊鸟系璃随意的靠在身后的灰土墙面上，丝毫不在意身上新买的衣服被墙上的污秽所沾染，飘散在鼻间的血腥味勾的她都有些饿了。
她打量着这个许久未曾见过面了的表弟，一时却发现记忆中的身影出现了模糊，她甚至有些回忆不起人当年青涩的模样，唯一存留的，只有当年人追随着那位离去的背影。
“六区与我何干，鯱呢？”
伊森岚收拾好仍旧有些混沌的思绪，下意识抬眼环视了一下四周，略有些熟悉的轮廓让他意识到了目前身处何方。
十四区。
又来了。伊森岚皱了皱眉，屡次被人支配意识的失控感，让他不由的有些恼火。
他望着伊鸟系璃，舒展开了些许紧皱的眉心，只是仍紧抿着唇，唇上沾染着方才的血色，到让他看上去显得多了几分生气。
至少在伊鸟系璃的眼中，多少还能从中找到了一点当年的轮廓。
“鯱几年前就进库克利亚了，不知道这件事的，大概就只有你了。”
烟卷叼在她涂的艳红的唇间，在黑暗中闪着点点火光。
两世截然不同的信息交织在一起，短时间内令他无法确切的辨别真伪。
伊森岚试图去回想起上世的这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上一世他的记忆最多的却只有和青铜树之间的相处，而这个地方，他却是从未来过的。
而且，系璃为什么在会十四区？
“你前段日子去过六区吧。”
她语气里总是带着一分笃定，伊森岚迟疑的微点了下头，也并未否认这个事实。
他上一次醒过来的时候，的确身处六区，在一片断肢残臂的屠杀场正中，伴随着充盈口腔的鲜美气息，以及许久未曾体验过的饱腹的满足感。
残存的喰种见到他无一不避退三分。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具体情况他也够猜到个大概，只是在这之前的记忆，却是怎么都无法回想起来。
【本就是不一样的世界啊。】
而在半个月前，为了确定一些事情，他又去了一趟六区。除了人数明显减少外，气氛也一下进入了临战的全面警戒状态。
六区不欢迎外来人，却也无法拒绝强者的到来。
伊森岚侧头瞥了眼身侧嗤笑着的幻影，感觉身后的赫子有些蠢蠢欲动。
在他重生后处处寻求真实的路途中，他确信了这个世界，跟他原本所处世界的发展，很多地方都出现了些许偏差。
至少在他的记忆中，鯱这个时候可是在六区呆的好好的，带着现在四处乱窜的暴食者一起，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上一世他乐衷于徘徊在十三区，没有管理者也没有秩序的混乱的地方，连CCG都不愿伸手触碰的灰色地带。
CCG歼灭战行动中，他暂时成了十三区的管理者，后在对战有马贵将时，失败死亡。
以喰种的身份出生，以喰种的身份死去。这样的生活说不上坏，他却也过腻了。
极其珍贵的重活一世的机会，他只想尝试着和那人一样，过一次普通的人类生活。
伊鸟系璃笑了一声，毫不留情打碎了他的念想。
“六区先前被你屠杀近半，内部陷入了空前的混乱状态，鯱不在以后，便有人自发的将你推举了出来。”
伊森岚盯着她，面上后知后觉的显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恍惚。
现在的六区已经……随意到这种程度了吗？
伊鸟系璃望着人罕见的愣神模样，嘴角扬着称得上是幸灾乐祸的笑容。她随即送上了自己丝毫没有诚意的祝福，眼底却是有着浅淡而真切的喜悦。
“欢迎回来。”
伊森岚迟疑的，抬手拥住了面前人纤细的腰肢，怀中人的发丝间透出的浅淡香味传入鼻间，很好闻……也很温暖。
他微弓着腰，将头抵在了人的有些单薄的肩上。重生至今，他头一次感到了无尽的疲惫。
“我......回来了？”
伊鸟系璃轻抚着人柔软的发丝，她不知道这几年伊森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也无意去过问。在这个随时可能经历死亡的世界，活着便是他们的唯一标准了。
他们喰种在人类眼里薄情寡义，残忍而无序，但真正的姿态，又有谁会去了解呢。
感伤也不过一瞬，下一秒伊鸟系璃就没心没肺的收拾好了情绪，乐呵的开始思考起了之后的日子。
“好！难得回来了，过会陪我出去逛逛吧，这次你可别想着逃！”
她朝人俏皮的眨了眨眼，眼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欢愉。伊森岚任由着人拉扯着他的胳膊，顺从的跟着人的力道往巷中的一家酒吧走去。
他微仰起头，在晃眼的灯光中辨别着酒吧的招牌。
—— Helter Skelter ——
“这是？”
“我的酒吧。表面上是这样，实际上是一间小型的情报屋，喰种专用的。”
伊森岚打量着这件装修精致的小酒吧，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坐下。
现在这个时间店里并没有什么人，偶尔有三两个非人的客人小坐，看到吧台边伊森岚的身影，瞬间便也下意识付了钱离开了酒吧。
本就是传递情报的地方，加上有心人的刻意扩散，不过多时，身处在十四区的喰种都得知了一条消息。
『欺诈师』出现在了十四区！
喰种之间的消息网传播本就迅速，加上无孔不入的情报屋，六区的那件事很快就遍传遍了周边各区。
得到消息后，一时间十四区喰种人人自危。
他是打算把十四区也一并挑翻吗？！
“看起来，过不了多久，你的名声就会重新在喰种世界响亮起来了。”
“在CCG那边也一样。”
伊森岚难得心情不错的打趣自嘲了一句，酒吧微暖的氛围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安心。
伊鸟系璃熟练的将一杯调制好的血酒递至伊森岚的面前，她早就不太涉及到这些前方的血腥战斗当中了。
CCG吗……还真是一瞬间感觉已经离她的世界好远了。
现在这样悠悠闲闲的过着日子，和旧友开开玩笑聊聊天，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满足了。虽说如此，跟所有的喰种都一样，她又怎么就甘心于现在的生活呢。
“想作为人类活下去呢……”
伊森岚抿了口冰凉的血酒，香甜的气息沿着喉管一路滑入胃中，带来些许烧灼的暖意。
他没有接话，低垂着猩红的赫眼，浅浅的透着刺骨的煞意，不知是嘲讽还是悲哀。弱小的，在他们眼里随时便会消散的生命，他们却是那么的羡慕着。
伊鸟系璃正感慨着心底的念想，飘散鼻尖的一缕若有如无的香甜气息却吸引了她的注意。伊鸟系璃愣神的望向伊森岚的方向，手一抖作废了一杯昂贵的血酒。
她扔下了手中做废的血酒，迅速的绕过了阻隔的吧台，只是在离人半臂距离的时候，硬生生止住了有些急切的步子。
赫眼在泛着柔和灯光的室内漾着魔魇的光泽，伊鸟系璃静静的望着神色柔和的伊森岚，半晌，她有些惊疑不定的开口。
“岚，你现在……是赫者？”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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