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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最现实的错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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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那一天,我一定仍心安理得的躲在齐瑀为我搭建的避风港。只是永远没有如果,就如永远没有永远。那一个星期里,齐瑀是怎样度过的,已无法得知,那张绝望又欣喜若狂的脸注定是一种痛。
那天,我收到她信的那一天,阳光真好。我的心情,并不如我预想般平静。
我们还真是母女啊!掂量着那张机票我不禁想到。并无只字,同样使人无所适从。可惜她忘记了我是她的女儿。她低估了我,更低估了自己。
那天正午12:00,准时登机。有一瞬想起了那个被封印了食指的男孩,不知他有没有发现我—那个为他找零的女孩。然后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在大洋彼岸。
说纯正的伦敦英语,得体的参加宴会,愉悦的游览她居住的城市,亲切而疏远地称她——Mrs.Robert。然后,离开。
Mrs.Robert:
Thanks for inviting.
Elaine.
萍曾笑我总是礼数周到,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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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架飞机,同一个座位。无法入睡。
我的眼睛很丑。毫无神采却自大得很。不过有一样是极好的,取下眼中的镜片,世界会变得舒服些。但大多时候,我会带着它们。
我不太会眨眼。要么睁开,要么紧闭。睁开时是醒着的,紧闭时是睡着的。我痛恨半梦半醒。紧盯着机舱顶,浅棕色的花纹在眼中投下错综复杂的阴影。努力的让自己去思考或回忆,终是不能。
渴望回到萍身边。
紧抿双唇。忽然希望眨一次眼睛,也确实这样做了。像有一层细沙隔在眼皮与眼球之间。只是一瞬,那错综复杂的阴影重现。
我和她有着完全不同的面孔。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神采飞扬的。她也很会眨眼睛,但具体怎样好,我又说不清了。
我试着再想起一些她的什么事,再想不起了。
只发生一次的事,就像压根没有发生过。只见过一次的人,,就像压根没有见过。还好,至少记得一双眼睛,也许这对我和她才是最好的。
即使一个人外表冷漠,疏远,但他也是渴望的。
我呢?我暗暗说服自己,我也是的。然而,面对她,为何仍是心如止水?我痛恨自己。我甚至连恨她都不能。恨,至少说明我是在意她的,不是吗?
原来我只当她是陌生人。我为她感到可怜,也为自己。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微侧过头,是一张明媚的脸。
突然间好想哭一场,眼泪止不住的落下。看到他慌张的表情,又好想笑,眼泪沿着既定轨道寂寞的走过,落在棉布衣上氲开点点痕,笑得没心没肺。接过那方手帕,愣了一下,又递了回去,自顾自的流泪。回过头,那错综复杂的阴影早已模糊不清。
我真真地看到了——齐瑀。对自己催眠,刚才不过是错觉罢了。眼泪安静落下。闭上眼,再睁开,眼睛里已一片清明。
从来忽略齐瑀给的温暖。下颌搁在他肩上,任他拥着。打量那两扇斑驳的木门上斑驳的红,我曾贴过倒福字在上面。那时我的手还那样小,站在小板凳上,齐瑀一直在身旁,
他一直都在的啊!从何时起,我竟选择了遗忘。
“千万,千万···”吃惊于他近乎兽类的低嘶,那种在伤后舔舐伤口所发出的低嘶。他身上的寒气尚未褪尽,激灵灵的打个寒战,什么时候秋已这样凉了。
“千万,千万···”下一刻,他已沉沉睡去。静静任他拥着,萍的目光穿过围墙,凝视着我们。手指轻刮脸颊“羞羞。”脸腾地红了,暗笑自己,竟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般矫情。
“齐瑀,你会怪我吗?一旦抓在手中,我就再不会放开。你会后悔吗?”喃喃自语。
“可是已经晚了。”一旦被抓在手中,就再放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