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胡安的契约》i桑梓

25、第二十五章 大四

　　武心听到传闻闹到了学校，在宿舍楼下像疯了一样见人就问胡安，偏巧胡安这天回家取了资料，回学校路上收到格格发来的消息：你可千万别回来。
　　胡安一边往学校赶，一边回格格：我已经在路上了，快到了，怎么了？查寝吗？

　　格格：武心来了，在楼下，拉着每一个进出宿舍楼的姑娘问你在哪，情况很糟糕，反正你千万别回来。
　　胡安：武心？他为什么这么闹？
　　格格：谁知道啊，反正你在外头多晃悠会儿啊。
　　胡安：我得赶回去问清楚啊，总不能让他把全楼都骚扰了吧。

　　“你说什么啊？你怎么知道能问清楚。大庭广众的，我可不想咱宿舍这样出名。他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瘦的像个骷髅一样。你也知道你什么口碑，现在已经有同学猜他吸毒，还说你逃课是跟他一起出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总之你赶紧躲躲吧，可千万别回来。等他走了我给你信儿。”
　　胡安没办法，只好躲到校门口的网吧，看了一个又一个电影，还是没等来格格的消息。实在无聊登上游戏，看到一直在闪的留言，一个个点开。

　　武心：你别去。
　　武心：我被家里关起来了，手机也被收了，你别去听到没？
　　宋一尘：封闭培训为比赛做准备，手机收之前武心让我告诉你别去八大处，我没来得及说。你快上游戏，收到回话。
　　武心：你手机怎么空号了？你没去八大处吧？

　　宋一尘：你没事吧？武心说联系不上你，他好像挺着急的，你要不联系他一下。
　　宋一尘：你不会是换号了吧？被绑架了？武心要疯了，你赶紧联系他。
　　宋一尘：同学聚会你去吗？我本来不想去的，武心不知从哪听说了，逼我带他一起去呢，要是遇到。你自己小心点儿吧，想一下怎么解释。

　　胡安心想，我有什么需要解释的，还威胁我。格格的信息进来：“好像走了，速回。”
　　胡安关掉了还在不停闪的信息提示，准备下机，转身撞上了一伙儿人，十来个的样子，走在前头的人打着招呼跟身后的伙伴们说：“呦，咱班居然有姑娘玩游戏。”
　　胡安见是同班同学，点头笑笑：“着急回宿舍，回见啊。”

　　这几年过的，同宿舍关系倒是不错，可能就因为宿舍姑娘们太过抱团，跟其他同学的关系都只停留在眼熟，顶多到叫得出名字的程度。

　　电话铃声吵醒了胡安，胡安眼都没睁，摸索着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很气愤的样子：“你是不是想死？”
　　“嗯？”
　　“你要是想死自己去，别拉上我。”
　　胡安揉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个不在通讯录的陌生号码：“你谁啊？”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语气更低沉了一些：“宋一尘。”

　　胡安又看了一眼陌生号码，确实有些眼熟，坐起身来：“哦，你怎么知道我号？”
　　“你好意思说？还是不是朋友了？”
　　想起换号没告诉大家的事儿，胡安有些心虚：“是——吧……”
　　“武心找你，他已经疯了，你自己躲着点儿。”
　　没等胡安再说话，宋一尘挂断了电话。

　　号码终于被武心知道了。胡安其实从来没想过刻意隐瞒谁，只是没想到一个随意的决定，把事情推到了现在的地步。
　　胡安的手机只要开机，就会不断收到来自武心的信息，密集到来不及点开，下一个就到了，不时还会进来电，响几下就挂那种。就这么折腾着，手机一天内死机了好几次。

　　电话胡安也不是故意不接，只是接通之后武心就不停哭，含糊问着为什么，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未读消息也差不多，编辑的混乱得很，根本看不出要表达什么。越往后越过分，很多消息索性就是空白的，无数的回车，或者毫无意义的标点符号。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胡安索性不看99+的未读，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武心：“明天下午五点半，学校门口奶茶店。当面说。”

　　张曦月从接胡安离开同学聚会那天起，每天下午六点都会出现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捧着珍珠奶茶，风雨无阻。他说自己每天五点半下班，赶到学校，刚好六点。胡安告诉他不用这样，可他说每天上班的疲劳在捧起珍珠奶茶的一刻全都会消散。如果没有胡安，他一个男人，捧着奶茶会很奇怪。他请胡安帮帮他，每天出现半小时，一起消磨掉一杯奶茶的时间。
　　奶茶确实会让人开心，胡安相信了。

　　胡安约武心五点半，也是算好了，如果有什么意外，自己只需要撑半小时，张曦月就会到。想起他，心里会稍微踏实些。

　　真到了五点，胡安还是觉得忐忑，从发出那条消息起，胡安无数次后悔。一边想着是不是不理，只要躲着，这件事总会过去。一边又想着，还不如约早些，省的自己不安了一整天。
　　半点，胡安在奶茶店门口，看到武心已经在了，胡安看到他红着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艰难地走了进去。

　　“好久不见。”胡安看武心没有开口的意思，一直盯着自己，只好主动打招呼。
　　武心还是看着胡安，一行泪，两行，两只眼好像有几秒时差。武心抿着嘴，努力忍着。
　　胡安指着武心对面的空位：“我可以坐吗？”
　　胡安点点头，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泪还在流。

　　“你别哭，你这样我很难继续跟你聊。”
　　武心点点头，可还是在流泪。
　　胡安起身要走。武心起身拦她：“你别走，别走。我不哭，不哭了。”
　　不大的奶茶店，武心的行为成功引起所有人的围观。

　　“你怎么这么瘦了？”
　　武心挤出一丝笑：“88斤，厉害吧，是不是比你还瘦了？”
　　“你183，我161，体重一样。你说呢？”
　　武心又笑了一下，流着泪，笑的好难看：“那是我瘦。”

　　“你到底怎么了？”
　　“我，病了。”说着武心又哭了起来。
　　“我能为你做什么？”
　　武心摇摇头，报出一个名字：“张曦月是吧？”之后一直哭。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胡安不知怎么是好，看了一下时间，才过去十分钟不到。

　　“今天就到这儿吧，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你跟我说。我还约了同学去自习。”
　　“别走，你走，我会砸了这里。”武心哭着看着胡安。
　　胡安看着武心手里紧握的玻璃杯，有些担心。短信求救，请宋一尘带武心走，请宿舍姑娘来接自己。
　　无一回话。

　　在网吧遇到的那帮同学看起来又要去网吧了，正从校门走出来，胡安朝他们挥手，他们真的停下来等着。
　　胡安跟武心说：“一尘马上就到，你在这等他一会儿，哪也别去。我跟同学先离开一下。”
　　说完逃命一样跑了出去，武心好像在喊，胡安捂上了耳朵，拉起不明所以的同学就跑。

　　一直到下一条马路对面的网吧门口，胡安才放开手，双手合十，向大家鞠躬：“多谢多谢！真的麻烦了！”
　　同学：“我们今儿是要去台球厅，不去网吧……”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忙，打扰了。”
　　胡安刚要走，同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马路对面的武心：“一起吧，那人是找你的吧？”
　　胡安看到武心马上怂了，站到同学堆儿里：“你们去哪我去哪，拜托了。”

　　包间的胡安心猿意马，同学们决定先吃饭之后再去玩台球，最后网吧刷夜。胡安在确认安全之前跟大家一起。一个叫汪华的和一个叫白景邑的拼起酒来，看大家起哄的样子，他们应该很能喝。

　　眼看六点就要到了，尽管胡安跟张曦月说过自己的位置，还是很怕武心撞上张曦月。也不知道他们互相认不认识，万一认识可怎么办，之前我们骗过张曦月，武心现在又是那个状态。胡安也不知在担心什么，在为谁担心。

　　还好，六点整，张曦月出现在包间门口。
　　“找我的。”胡安起身，跟大家打招呼：“今天真的麻烦大家，我已经结过账了，算是答谢大家，非常感谢！我先走了。”
　　汪华：“这个不行啊，还得再请一次。”
　　胡安：“好，好。”

　　胡安跟张曦月回到学校，一路没见武心的身影，安心不少。张曦月问清来龙去脉之后，提出可以假扮胡安男朋友，帮她挡过武心。
　　胡安想拒绝，张曦月说：“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不然就这么定了。”
　　胡安低着头，不知该怎么拒绝。

　　张曦月递过一张银行卡：“这是我的工资卡，密码是你生日。今天起，这张卡就放在你这里，如果我需要用钱，我会联系你。”
　　胡安连连摆手：“这怎么行，本来就是假扮的。”
　　张曦月直接拿过胡安的书包，翻出钱包，把卡放到胡安的钱包里帮她背好：“做戏做全。”接着，他把胡安手机呼叫转移到了自己的手机，让胡安不要再管，踏实待着。

　　胡安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总之，武心消失了，宋一尘随着武心的消失也不再有联系。那之后张曦月也像人间蒸发一样，几次，胡安甚至翻出了钥匙，想着要不要去找他。还好，在胡安下决心前，张曦月出现了。

　　“我可以问问你之前为什么没答应武心吗？”
　　胡安随口回着：“他抽烟啊。”
　　“这不可能是原因。”
　　胡安想了一下，想出了很多，摇了摇头，一口咬定：“就是。”

　　“好吧。”张曦月又问：“那你们在一起多久？”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我也曾抽烟。”
　　“我没见你抽过啊。”
　　“行吧。”
　　武心曾说过胡安的这句口头禅有时有些噎人，让人觉得不舒服。张曦月学会了，胡安此刻正感受着，张曦月经常消失，每次出现都像没消失过一样自然，无论胡安怎么问，张曦月都不会说出消失的时间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可这次，有什么不一样了。

　　胡安：“你今天不对劲，有什么就说吧。”
　　“常听人说一物降一物，朋友们觉得我对你太好了。”
　　胡安：“所以？”
　　“没事儿，就是在想值不值得。”
　　胡安：“行吧，那我先回去了，你想好了来个信儿。”
　　这是第一次胡安和张曦月不欢而散，因为一个奇奇怪怪，说不上原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