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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真假宗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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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姿阳和顾婵雪果真轻易出了地牢,一路上如过无人之境。
那位道姑并未随她们出来,当帮他们两把门锁打开以后,又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中。
段姿阳不知道她为何执意如此,扒住了牢房门口一劝再劝:“姐姐跟我们一起走吧,若是受了伤也不用顾虑,这一路上我们会照顾好你。”
她一直处在打坐中,段姿阳猜测受的是内伤。
顾婵雪也朝前两步,毕恭毕敬:“前辈于我们有大恩,若留在此处只怕要担重责。”
不论她是不是无屿宗的人,承恩之后她们也无法扭头一走了之。
道姑开口便是沙哑平静的声音:“我不走,你们走吧。”
“我身上中了毒,要等我哥哥送解药来,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危险。”
段姿阳顺势问道:“姐姐有个哥哥在此处吗?也被关押着?若是独自去帮你找解药恐凶多吉少,若是有需得我们出力的地方——”
道姑一笑,淡淡打断了她:“没有的事,毒药正是我哥哥下的。”
顾婵雪微微蹙眉示意段姿阳不必问下去,段姿阳点头,悄声嘟囔:“天底下居然有比段淮还狠的哥。”
这么一对比,段淮这么多年倒也不算亏待她?
顾婵雪沉吟片刻,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前辈既然一心留在此处,没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为何要帮我们呢?”
“许是……”道姑转头过去,看向段姿阳,眼神中闪过什么:“心中有愧。”
“对我?”段姿阳指了指自己,迟疑着:“可我不认识姐姐啊?”
“你日后会知道,”道姑看着段姿阳,神情复杂郑重其事,“我叫柳千瑾,你记住这个名字,与你有愧,你段姿阳日后若是需要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段姿阳更是一筹莫展了,“你认识我?你怎么……”
顾婵雪一把扯住段姿阳:“ 没时间了,有人来了!”
不远处的脚步声正朝这边接近。
“去吧,后会有期,祝你们好运。”道姑转过头,神情淡淡,再不看她们一眼。
段姿阳被顾婵雪拉着出了地牢,爬上地面时日光晃得眼泪直流,段姿阳没好气地一边抹着一边问:“你认识吗,柳千瑾?”
“如果我没记错,当年盛京有位捕快,槐州水巷和锦安高家的灭门重案就是她破获的,虽然案犯时献没有落网,整个淬寿宫也销声匿迹,但这位盛京捕快一举成名,就叫柳千瑾,”顾婵雪顿了顿,“听说调离盛京之后,她曾跟在您娘手下做事。”
"可是看她身上穿的,又怎么会入了道门呢?真是奇怪。"
段姿阳嘟囔一句,立时停下手中动作,抬头滞着一口气,神情肃穆:“那她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什么?我娘是谁杀的?”
她抿唇,捏紧了衣摆扭头就要往地牢里闯。
顾婵雪眼疾手快抓住她,将人从背后制住,克制冷静:“已经有人发现我们跑了,你要回去送死吗?她既然不肯说清楚又那般说话,定然会再见面,到时候你想问什么她应该都会说。”
“看清楚了,我们现在身处何地,周行川阮妱段淮他们是死是活,不更重要吗?”
段姿阳咬紧了唇,一声不吭,倒是也不往回闯了,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
无屿宗很大,地形更是复杂,阮妱告诉段淮自己走了半日都没走出去,果不其然招来了嘲笑。
“若是那面妖没出现,没让你跟着,你怕是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段淮戳了戳阮妱柔软的脸颊,“作为谢礼,我把宗主之位给他,怎么倒还不要了?”
有这么谢人的?阮妱无语,这不如说是给人留了心理阴影。
“面妖?你上次在晁雾山就杀了一个……”
段淮举杯喝茶的动作一顿,盯着她。
“你倒是知道很多。”
“不多呀,少谷主会习惯的。”阮妱可不怕他了,瞧瞧现在跟刚穿来如出一辙的场面,少谷主仅仅是些许惊讶罢了。
原主毫不留情地戳破:[你继续告诉他你知道面妖是他一手培养的试试?]
阮妱:我是嘚瑟不是傻。
真是不解风情。
段淮一把将阮妱揽进怀里:“那你知不知道,面妖是我两年前培养的?”
阮妱惊讶地捂住嘴:“天哪?这谁能想到?”
[差不多得了,浮夸死了。]原主看见段淮不仅不怀疑还面上带笑的模样,忍不住吐槽,[这他也信,被你哄傻了?]
看着阮妱的反应,少谷主的小学鸡臭屁毛病又犯了,挑眉侃侃而谈:“两年以来,各门各派差不多都雇佣了个遍,他们得出钱,隐秘还被我攥在手里。”
“少谷主就是厉害,一本万利了。”阮妱继续彩虹屁。
“直到最近,他们中有的人开始不收心了,想要借别人的势彻底从我手下脱出来。”
这就到了阮妱不需要继续飚演技的情节,她将自己的猜测问出口:“刚才那个人,既然私底下能跟无屿宗宗主那般效力,他应该在面妖里算得上首领,又堂而皇之刻意穿野渡谷的衣服在此走动,少谷主您可真招人恨。”
段淮点了点她的鼻尖:“是啊,世人恨我入骨。”
“没关系,”阮妱大手一挥,在他怀里埋了埋:“我爱你就够了。”
她说得大义凛然,没一点难为情的样子,像个小太阳,光热全浇在面前被她冷不丁表白的人身上,段淮一怔,随后将她拉在自己怀里,对坐在自己腿上,搂住她的腰将她紧紧贴着自己,极力克制但声音还是有些发颤:“你这———”
“笨蛋。”他片刻后吐出这样两个字。
阮妱被砸得眼冒金星,少谷主害羞过了头吧,为了掩饰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气抖冷,令人宫寒。
“你怎么恩将仇报唔——”
一天下来,两个人深刻诠释了热恋男女对对方的亲近探索欲,不论亲吻多少次,依旧还是会脸红心跳,大脑缺氧,阮妱不得不承认少谷主的优秀不分领域的,她只是说了腰疼之后,接下来他每一次吻下来都会先注意到她的腰,双手妥帖地按在那里,源源不断的温热。
想起来万恶的开始,又念及要入夜了,阮妱问少谷主,晚上还需不需要再继续演戏?
当然是演的春光无限那种费嗓子的,她得先含两片梨。
段淮皱眉,当机立断:“不演。”
“你不是说这两天都得这样吗?”
“区区无屿宗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他们听?”段淮说着说着,终于泄了心思,“我又凭什么在旁边听你喊宗主,晦气得很。”
演了两日就越来越不对劲了,不知道无屿宗的探子如何了,他倒是气得够呛。
“至多今日一过,我们就回谷,”他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个可有可无的妹子,“把段姿阳抓回去,早点了结。”
阮妱一听正要为段姿阳打抱不平,再说了还有《鸠古录》呢,少谷主完全忘得一干二净。
却忽然被捂住了嘴,迷迷糊糊抬眼,突见他望着门口。
一瞬间,眼中的柔和尽数褪去,冰封寒冷。
段淮笑了。
“怎么,自己的屋子,都不敢进了?”
门外的人似乎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惹怒了,尽管再压抑,仍是带了狂戾。
“段淮,你自己出来受死,还是我进去替你收尸,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