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白脸呀》张时迈

4、第四章

　　那天晚上的玩笑之后，两人各自回了寝室。

　　大一新生为期半个月的军训继续进行着。

　　吴嘉音她们宿舍的人，每天早起半小时打扫卫生。军训结束的前一天，学生会又来检查卫生，这次来的一个女生竟然还认识吴嘉音。

　　检查卫生时和吴嘉音不停搭话，知道吴嘉宁是她哥哥以后更显亲热。
　　话里话外，还透露出自己和陆肖柏关系不一般的意思。

　　吴嘉音可不敢惹到学生会的人，再迟到一回恐怕不等教官罚，拖累同班同学也够她们自责的了。

　　“华音学姐好~”吴嘉音乖巧叫人，原谅她真没听吴嘉宁说过，他朋友中有这么一号人。

　　华音对她调皮地眨眨眼，在宿舍门口对她们说：“期待你们军训结束，联谊聚会记得来哦。”

　　“学长学姐们再见。”

　　学生会的走之后，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连忙把地上的脚印再重新擦一遍。门开着一条缝，吴嘉音当时正站在门口，清楚的听见华音学姐说：以后多照顾照顾这个宿舍，卫生什么的凑合就行。
　　有两个男生应和说：当然没问题。

　　吴嘉音心想，这个学姐还挺好的，如果联谊聚会上真的能见到，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军训结束那天，班长组织大家一起建立一个群，教官也包括在里面。后来，杨鑫教官主动加了吴嘉音好友，她犹豫一下，点了同意。

　　参加联谊聚会的有两个专业。体育系人少，就一个班，基本全是帅哥。吴嘉音他们播音主持专业美女多，两个专业素来关系匪浅。

　　每逢体育系有比赛，播音主持专业都会挑选出她们专业里最靓的仔当拉拉队，而体育系和播音主持专业的联谊慢慢也就成了传统。

　　联谊聚会那天早上，林初一起床化妆，其他三个小姑娘在旁边十分好奇，弄得林初一都脸红了。
　　她比大家早来一年大学，穿衣风格、妆容稍显成熟。

　　她用一个小刷子刷了几下眼影盘，再举起来用嘴吹了一下，像吹枪口，模样很帅。吴嘉音愣了两秒，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吹一下？”

　　“粉沾的太多了，上眼影的时候，最好一层一层涂上去，然后再晕染开。”林初一耐心细致的回答，“要不要我一会也帮你们化妆？我这里物品很全，你们看喜欢哪种颜色都自己拿。”

　　她指指旁边的大盒子，示意王津蓉拿过来，打开后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口红、眼影、睫毛膏……还有一大盒化妆棉和棉签。

　　“哇，你竟然有这么多东西。”杜玉欣惊叹，拿着一根口红打开，好奇的观摩，后来似乎觉得自己有点太随便了，小心翼翼盖上。

　　林初一摆摆手，满不在意，“真的，你们随便用，喜欢哪根色号直接拿走就行。”

　　杜玉欣又欢天喜地拿起来好奇地观摩。

　　吴嘉音跑到自己的位置，把上大学前买好的东西献宝似的拿出来，“我也有一些，就是没用过，也不知道怎么用。”
　　说完，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林初一看了看，拿起一个红色圆盘，黑色标志的气垫，“你自己买的？”

　　吴嘉音摇摇头，“上大学前，一个姐姐帮忙准备的。”

　　“有钱人呐。”林初一感叹道。

　　“初一，你快点化妆吧，化完了快教教我们。”杜玉欣蹲在地上，对这些化妆品爱不释手。

　　护肤，化妆，八卦，女生间永久的话题。

　　“我喜欢这个颜色的口红。”
　　“我觉得这个颜色太深了，粉色好看。”
　　“咦，你这什么直男审美。”
　　“你才直男，再这样说我让初一一会给你画的丑丑的。”
　　“才不会，你少来。”

　　***

　　聚会在下午，吴嘉音她们宿舍十分统一的穿上了小裙子。
　　可没想到，天公不作美，竟然开始下雨了，还是暴雨。

　　几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后淋成了落汤鸡，好在她们用的化妆品都挺防水的。

　　地点在二楼，吴嘉音让她们先上去，自己去卫生间，“我一会上去找你们。”

　　“好吧，那你可快点呀，咱们一起拍照发朋友圈。”

　　“好。”

　　卫生间里，她整理好自己的头发，镜子中的人头发刚刚到耳垂边，大大的眼睛，笑起来像洋娃娃一样萌。就是胸小了点，撑不起来这条裙子，因为太冷了唇色有点苍白，她从包里掏出口红给自己涂上。

　　刚出卫生间，看见陆肖柏从男厕所里出来，面对面撞上，两人都是一愣。

　　“好巧。”
　　不算意外，都知道对方可能会来参加联谊。

　　陆肖柏眼神在她身上滚了一圈，“你穿这么点，不冷吗？”

　　她两只胳膊相互抱着，小肩膀似乎还在抖，让陆肖柏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她喝醉那晚，伸着胳膊要人抱的场景。像一个正在睡觉的、雪白的、软软的、哼哼唧唧缩成一团的小狗狗。

　　“还好。”说完后，她打了个喷嚏。

　　“……”

　　陆肖柏脱下外套递给她，“自己来的？”

　　“谢谢。不是，舍友们先上去了。”

　　电梯人多，两人慢慢爬楼梯，走到一半时碰见华音从上面下来。

　　“肖柏，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陆肖柏没说话，吴嘉音识趣先走。

　　“学姐好。”
　　“你也好呀。”
　　“我先上去了。”
　　“去吧去吧。”

　　林初一已经帮她站好了座位，招呼她过来，“咦，你这衣服从哪来的？”

　　啊——
　　陆肖柏的，刚刚忘记还给他了。

　　吴嘉音望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毕竟人家在刚一开学的时候，十分大胆直白的透露过自己想要了解陆肖柏的意思。而自己也明确表示过两人不熟。

　　“算了，你这么好看，到哪里都有人脱衣服给你穿。”林初一掏出手机，和宿舍里的另外两人一起咔擦咔擦拍照。

　　陆肖柏进来了，林初一扯扯吴嘉音的小裙子，在她耳边低语，“你还记得你哥哥的朋友陆肖柏吗？刚进来那个。”

　　吴嘉音红着脸点头。

　　“他好像有女朋友了，你猜猜是谁。”

　　啊？不是前几天晚上还听见有人调侃说，他的女朋友是足球？
　　吴嘉音茫然。

　　“华音！”

　　吴嘉音的勺子都掉到地上了，还没顾得管，她连忙问：“他俩真是情侣啊？”

　　林初一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那惨了，我刚刚穿着陆肖柏的衣服，还让华音学姐看见了。”

　　林初一倒吸一口凉气，“据说华音学姐超级有手段的，之前抢别人男朋友一抢一个准，要不也不会把陆肖柏那个冷面男拿下手。”
　　“此刻，只能为你点蜡。”

　　吴嘉音想哭的心都有了，连忙把外套脱下来，目光找寻着吴嘉宁，看到他后，连忙跑过去把外套递给他。

　　“怎么了？”吴嘉宁旁边还有张家旗和林西时。

　　“陆肖柏的，刚刚可能看我太冷了让我穿着的，结果被他女朋友看见了。一会他们回来，哥你记得解释一下呀。”
　　“多大点事，这回还冷吗？穿我的吧。”吴嘉宁把自己外套脱下来。

　　“不要，我去找舍友了。”

　　张家旗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不能吧，小白啥时候有女朋友了？”
　　“谁说他有女朋友了？”吴嘉宁把外套甩在肩膀上，问。
　　“你妹妹……”林西时补充。
　　“……”吴嘉宁后知后觉，“该不会认错人了吧，小白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就他那臭脾气。”
　　“可能是误会吧。”
　　“搞不好是，管他干嘛呀，哎，那里正好有四个座位，就坐那吧。”
　　“行，走了。”

　　联谊聚会也没什么意思，最关键的是菜不好吃。不知道是谁点的菜，完全避开了吴嘉音的喜好。

　　羊肉炖土豆那个膻味儿，大到她都快吐出来。

　　“嘉音吃菜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一人就能吃掉两份米线。”杜玉欣帮她夹了一大块羊肉，她家住在青青草原上，那里能天天吃羊肉蘸醋。
　　吴嘉音真的快吐了，她虽然能吃，口味也是很挑的。最后忍着泪啃掉了一半。

　　聚会结束时已经到傍晚，王津蓉和杜玉欣都打算回去预习、睡觉。

　　林初一喜欢玩，拉着吴嘉音继续奋战ktv。

　　吴嘉宁和林西时正好经过，吴嘉音拉住他，“哥，你去吗？”
　　林西时率先搭话，“必须的啊，一起走吧，晚上把你们送回去，哎你们宿舍另外两个美女呢？”

　　“她们先回学校了。”

　　“走着。”

　　就这样，林初一和吴嘉音跟着继续玩。人一下少了大半，留下的基本都是爱玩的。
　　ktv里，她乖巧坐在一旁沙发上，有点口渴，看看饮品，好像全都含有酒精。
　　酒量一般，不敢喝。

　　“喝这个。”

　　吴嘉音抬头，陆肖柏拿着两罐牛奶坐下来。她想到刚刚林初一说的话，连忙在包厢里寻找华音的踪迹，没找到……
　　所以，这是因为女朋友不在了，就随便和别人女生走这么近？

　　吴嘉音脑海里一片混乱，想问他为什么有女朋友，还这么不注意和别人女生的关系，还想问他到底是把自己当妹妹还是……准备出轨的对象。

　　脑子里乱糟糟的，有人把灯关了，撕心裂肺吼着不知名的歌曲。黑暗来临，她终于问出口：“你这样，不怕自己女朋友误会吗？”

　　唱歌声音太大，他没听清，用目光询问。

　　“你不是已经和华音在一起了吗？”她提高了声音。

　　陆肖柏一脸懵逼，牛奶差点喷出来，“什么时候？”

　　吴嘉音目光茫茫望着他，他问的意思是什么时候听说的，还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又问：“你关心这事干什么？”

　　“我……”吴嘉音顿住，“帮别人问问而已。”

　　“真的？”
　　“当然！”
　　“没骗我？”
　　“骗你干嘛。”

　　“所以，是真的吗？”

　　陆肖柏不知为何，突然有点生气，“老子有个锤子女朋友。”

　　吴嘉音莫名的松了口气，可能这样坐在一起就不会太尴尬了。不然，她去过他家里，还让他假扮过自己的男朋友，还要给他介绍新的女朋友……天啊！
　　这些事情，如果在对方有女朋友的前提下的话，会显得有点婊婊的。
　　还好还好……

　　陆肖柏说完那句话都就起身走了，吴嘉音觉得十分无聊，玩了一会手机，发现桌子上还有他留下的牛奶，她拿起一盒，发现还是温的，喝了几口，好甜。
　　吴嘉音去寻陆肖柏的身影，灯光太暗，目光在包间里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

　　一转头，陆肖柏正站在她身后，倚靠着墙，静静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