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指」Take Me Hand》一期一言

11、11

　　day5 10:00

　　“抱歉，我来晚了。”指挥使气喘吁吁地扶着教室门，对站在黑板旁的幽桐说道，今天她和幽桐约好了要来高校做修复工作。

　　“指挥使不需要这么着急，慢慢来也没关系的。”

　　指挥使摇了摇头，走到了他的身边：“在看什么？”

　　“……一首曲子。”幽桐开口时似乎有些迟疑。

　　指挥使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墙上贴的曲谱，一眼望去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将曲谱上上下下看了三遍，终于发现了有些让人在意的地方，作曲人：Mr.布朗。

　　“这首曲子，是布朗先生做的？”

　　“大概是吧。”

　　“……大概？”指挥使皱了下眉。

　　“……”幽桐顿了顿，“是我写的曲子。”

　　“？！你是说他窃取了你的作品？！”

　　“也不是那么严重的说法，不过是用来宣泄不满的垃圾，却不曾想到反而成了他的成名作。”幽桐轻笑了一下，说得轻描淡写，“听闻他在那之后并没有什么好的曲子问世，可能也算是惩罚吧。”

　　“……”指挥使停在曲谱上的手指突然瑟缩了一下，缓缓收拢成拳，“抱歉。”

　　“诶？指挥使不需要向我道歉的，果然是我说这些让指挥使感到困扰了吧。”

　　“不是……我只是有些难过。……幽桐回去和布朗先生交流过了吗？”

　　“啊，还没有，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我真是个胆小鬼呢，明明才说要学会面对。”幽桐露出了像是对自己表达不屑的轻笑。

　　『“你在难过吗？”』
　　『“……谢谢，我并没有不高兴。”』
　　『“我是说，你在难过吧。”』
　　『“……”』
　　『“虽然我很想叫你哭出来，但是你会觉得不好意思吧。既然这样，那就抱抱好了。你可以在我肩膀上偷偷哭，我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
　　『“……”』
　　轻笑的声音
　　『“谢谢，我好像没那么难过了。”』
　　『“嗯，你可以多靠一会。”』

　　“……”

　　“指挥使？”

　　指挥使抬起头望着幽桐，在后者略带疑惑的目光中突然猛得向前一扑，将幽桐圈在了怀里。

　　幽桐似乎僵硬了一瞬，迟疑地开口：“指挥使？”

　　“我脚滑了。”

　　“…………”

　　“开玩笑的。”指挥使从幽桐怀里出来，重新站直了身子，“……你有没有听见或者看见一些……像是回忆的片段？”

　　“……”幽桐理了理衣摆，“我不清楚指挥使在说什么。”

　　“…………这样啊。”指挥使转过身，“开始工作吧。”

　　day5 21:00

　　处理完了研究所的黑核回到中央庭，安的房间里静悄悄的，所有的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如同往日安做的那样。

　　“......”指挥使关上了门，划开了终端的锁屏，和安的消息还停在她上午发出的“你在哪”，犹豫了一下，点开了与晏华的聊天界面。

　　你知道安在哪里吗？

　　输入。

　　晏华的消息回得很快：不知道。

　　“......那她可能在哪儿？”

　　“研究所。”

　　研究所？那里的战斗才结束不久，重建工作甚至没怎么开始进行，安去那里做什么？

　　指挥使将终端收回口袋，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Surprise！”

　　刚打开房门的指挥使成功被吓得愣在了原地。

　　“爱缪莎？”指挥使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来看看我们的指挥使有没有好好休息啦～”

　　“...看来中央庭给你安排的工作太少了，我明天和晏华说一声吧。”指挥使按了按眉心，有些疲倦。

　　“诶？？？指挥使好冷淡啊。”

　　“如果你像我一样辛苦工作了一整天还没有得到休息就不会这么觉得了。”所以这种时候我的安在哪里啊！指挥使走到床边，不顾形象直接扑倒在了床上。

　　“指挥使的工作确实很辛苦呢，毕竟指挥使是唯一的嘛。”

　　“......”指挥使翻了个身，一双眼睛盯着爱缪莎，“你们每个人也是唯一的。所以，到底要说什么？”

　　“唔，哈哈，指挥使果然是个敏锐的人。”爱缪莎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走到床沿边坐下，“今天希罗的话，指挥使怎么想呢？”

　　“啊，这个啊，居然是你来问我。嘛，不过仔细想想也应该是你了，毕竟晏华一副什么事都尽在掌握的样子，安托的情况又是那样。”指挥使顿了一下，“你是说哪句话？是关于你们对我的隐瞒这件事还是我会死掉这件事？不过这两件事都让我很不爽就是了。”

　　“所以尽管如此，指挥使也还是选择了中央庭吗？”

　　“算是那样吧，毕竟我更不喜欢那边。你们隐瞒这件事，我可以理解，随便一个人，你告诉他需要得到他的帮助，但他会因为这件事情死亡，我相信很少有人能够接受并且毫无怨言地付出。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够原谅你们，虽然你们大概也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谅。”指挥使吸了口气，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你可以把这当做一个小孩幼稚的变扭，我在这之前确实把你们当做我的朋友，也以为你们是这么认为的。尽管有互利互惠的部分存在，但我们还是平等的。”

　　“...指挥使...”

　　“如果要说抱歉那还是算了，就像我说的，我现在能够安稳地躺在这里和你说话也要多亏中央庭。更何况，从我醒来以后的这几天，和神器使们的回忆也是真实的，我很感谢中央庭，是指挥使这个身份让我遇到他们，才拥有了这些回忆。不过，也仅仅是这样了。”

　　“...谢谢你没有怨恨中央庭。”月光下爱缪莎的脸上蒙着一层忧郁，“指挥使还愿意相信中央庭吗？”

　　“我相信你们会拯救交界都市，但不会拯救我，必要的时候说不定还会舍弃。”指挥使又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从被褥里传出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会按照你们所说的去消灭黑门，但我不会轻易地狗带，我的命我会自己争取。”

　　“......”

　　“好啦好啦，也不看看几点了，我可是明天还要工作的上班狗，你也快点回去好好休息吧。”指挥使麻溜地踹掉拖鞋，拽着被子一个翻滚完美地调整好了睡姿。

　　“......”爱缪莎站起身，上前几步，俯下身摸了摸指挥使的脑袋，“晚安，指挥使，祝你好梦。”

　　“……晚安。”

　　day4

　　“叮铃铃铃铃”

　　“啪”

　　干脆地按掉了床头柜上突然震动起来的闹铃后，指挥使在枕头下摸索出了终端。

　　8:20

　　指挥使呆呆地盯了终端几秒，才边打着哈欠边揉着自己本就凌乱的头发坐起身来。

　　收拾完了自己路过安的房间时，指挥使停下脚步敲了两下房门，不出意外的没有回应。

　　“......”

　　去医院看一看安托涅瓦吧，昨天爱缪莎来的时候都忘记问她了。指挥使向晏华询问了安托涅瓦的病房，朝着医院动身了。

　　9:00

　　“身份确认中...请等待...身份确认成功，指挥使Heroine，给予同行。”

　　随着机械女音的播报完毕，病房的门自动打开。

　　“安托涅瓦，我来看你......安？”一只脚才踏进房间，指挥使就看见了病床边上站着的熟悉的身影，快步走上前，“你怎么在这？是来看安托涅瓦的吗？话说你昨天怎么没有回中央庭。”

　　“呃？！”安似乎是被突然出现的指挥使吓到了，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安？”指挥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余光瞥见病床上躺着的昏睡的安托涅瓦。

　　“......指挥使，请你让开。”安的目光落在指挥使身后。

　　“嗯？”指挥使不明白安突然这么说的原因。

　　下一秒，指挥使被安瞬间爆发出的幻力波动惊得倒退了两步。

　　“安？！”指挥使意识到了什么。

　　“让开。”安重复了一遍，面色冷淡。

　　“...不要。”

　　“为什么？她可是想要杀了你的人！为什么要拦着我？如果安托死掉，指挥使就不用死了啊。”安皱着眉，却是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指挥使有一瞬间的错愕。

　　是，为了我吗？

　　“不是这样的。安托涅瓦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只是想要拯救大家...”指挥使上前将手搭在安的手臂上，想要让她冷静一些。

　　“可是指挥使呢？我只是想和指挥使一起活下去啊，为什么连你也不懂呢？！”安一把推开指挥使转身跑出了病房。

　　“......”指挥使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依旧没有醒来的安托涅瓦，抿了抿唇，还是追了出去。

　　“安？安！”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的雨，淅淅沥沥落了一身，也模糊了视线。

　　“安！”终于追上安的指挥使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支着膝盖大口喘气，“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清楚吧。”

　　“......”背对着指挥使的安转过身来，分不清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指挥使为什么要追上来呢？既然选择了安托涅瓦，你现在难道不应该陪在她身边吗？！”

　　“什么选择不选择的啊！”为什么说的我好像渣男一样啊！指挥使突然感觉胃痛了起来，声音也忍不住比平常高了几个度，“你是从我醒来就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啊！我也想跟你一起活下去啊！这和安托涅瓦根本没关系吧！！”

　　“......”安沉默着，脸上是纠结犹豫的表情。

　　“回去吧。”指挥使松了口气，露出一个略带疲倦的笑，向安伸出了手。

　　“......”安犹豫着缓缓伸出了手。

　　就在两只手即将相握的瞬间，安的脸上褪去了所有表情。

　　“啪。”安一把甩开了指挥使的手。

　　？！

　　指挥使还没从安突然翻脸的惊异中反应过来，冰冷的武器就没入了腹中。

　　“唔。”指挥使下意识捂住了腹部，低头看向疼痛的部位，却被满手鲜血刺得晃了两下身体。指挥使吃力地稳住身形，顺着滴血的时光之刃向上看去，安的眼神空洞而无助，仿佛刚刚做出伤人事件的并不是她。

　　“...安？”指挥使试着唤了她一声，声音却沙哑得不行。

　　安一副惊醒的模样盯着指挥使：“指挥使...对...对不起！我...呜...”安迅速地收起了武器，转身跑进了深深雨幕。

　　“......”指挥使已经失去了叫住她的力气。

　　这下是真的胃痛了啊。

　　倒下前的那一刻，指挥使忍不住如此吐槽自己。

　　好冷啊。

　　雨什么时候才停呢。

　　从伤口流出的温暖的鲜血一点点融入冰凉的积水，仿佛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一点点流逝。

　　不会就这么死掉吧。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哈，明明之前还说什么要拯救自己呢。

　　果然我谁也救不了啊。

　　谁来，救救我。

　　谁都好。

　　不想就这样死掉。

　　“......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