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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章 第三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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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就是边漫吗?”
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学校的边漫,被一个女孩堵在了教学楼前。
茫然的抬眼,边漫的心碎依然掩盖在额前飘动的发丝下,只是后悔寒假剪了一次发,所以并不是全全都隐藏住了。
那女孩看她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显然愣了一下。
“你找谁?”边漫听到那不属于自己的声音从自己的嘴中逸出,那么缓,好辛苦似的!
“我是你妈妈的弟弟的小姨子的女儿,我叫润水。”那女孩习惯性的抿嘴一笑,“因为我五行缺水,就像鲁迅笔下的润土缺土一样。”
妈妈的弟弟的小姨子的女儿?润水?
边漫呆呆的看着她,很普通的女孩一个,却好像在哪听人介绍过这样的名字。
“年十三那天去你们那玩过,边叔叔说让我在学校多多看着你!”润水又一笑,有些圆滚滚的脸上是堆起来的肉,却很憨厚可爱,“其实我们是同一年级,只不过在上下楼从没有来往罢了,其实也谈不上关照,但也算是亲戚了,以后多多走动走动!”
听到这边漫总算勾起了些回忆,是了,这个女孩,这个名叫润水的女孩,听爸提过的。
不过你错了,我爸不是让你来“看”着我,而是来“看”着我!这里的读音可不同啊!意义自然也不同!
再想到那称呼时,那张愤慨又唾弃的脸便浮现出来,边漫一阵揪心的痛,又无可避免的想到了刚刚谈的几乎是以失败告终的事来。
“我的寝室在二楼,离是离的远了点儿,但天天经过,可要来找我!”润水觉得总是自己在说话,这个认亲的过程也就特没意思了,这个边漫好像很沉默,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话。
“嗯!”边漫缓慢的点头,我怎么不会去找你,他不就是想让你来监督我吗?估计若有什么举动你都得告诉他吧?
她在二楼啊,因为她是考上的,而自己,不但是花了钱买的,还……
边漫一阵反胃恶心,这些天来她都没有吃好睡好,又连坐了几个小时的车,还打起精神来面对了旁若,她,实在有些筋疲力尽啊!
“你不舒服吗?”润水本来是想走的,但突然看到她蹙起眉来忧郁的模样,竟又放不下心来。
“有一点。”边漫微喘着气,手按在胃上。
“那我扶你去休息吧。”关切的上前,润水的手穿过她的腋下,半搂着她的腰。
“嗯!”脸上已经渗出许许的汗,这大冷天的出汗,的确把润水吓了一大跳。边家叔叔可没说她的身体不好啊,只是希望她来时多看着点她,别让她在最后一个学期学坏交错朋友——可就她目前看来,边漫哪有学坏的本事啊?
没有拒绝润水伸出的援手,刚刚离开家里迫人的超低气压,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喘口气!
“回你们寝室吧!”润水随口问了句。
“不,”边漫心痛了一下,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寝室,来时也没带什么东西,身旁无一物像是一身轻松,心里却压着重重的泰山让她无力喘气,“去你们寝室吧。”
这个人……一定很容易上当受骗,不过也许是因为楼太高她又不舒服吧。
润水心中有过小小的诧异后,便说服了自己。
从教学楼中穿过,边漫习惯性的去回头看自己班上,看中间那扇大窗户旁的位子。
瞬间便一呆,顾旁若正像以往一样坐在那里,远远的,眼神却是如芒剌背的幽暗且诡异。
当晚,倔强的旁若果然没有去隔壁寝室,即使经过时也不曾转动一下眼角,而是回到自己的寝室里,看着自己的床铺上掩盖着草席,里面包着的是垫盖被,还有枕头。
那上面,好像有层厚厚的灰……
完全不自觉的,旁若伸出她引以为傲的修长手指,在那层厚厚的灰上,轻轻的划下一个名字。
边漫……
心思立即走远,拭去灰的席子露出它原有的旧色,可不旧么,已经用了两年了!却又的确很久没用了,久到自己都快以为过了一生一世。
“看,我爱你都跨超了一千年了!”
昔日的甜言蜜语在耳边炸响,掀起翻江倒海般的疼痛。
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不再陪我,难道你真的对我没有感情?不但从没有说过喜欢我的话,而且还将我当做玩具,说抛弃就抛弃?
很好,反正寒假里也有过没有你的日子,不是照样过来的吗?难道没有你,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吗?旁若重重的向草席捶去,草席下是柔软的,似也怜惜她此刻的痛苦一般,宽容的包含了她的痛和狼狈,也一同的,将那个美好的名字,化为真正的灰烬。
霍地转身,旁若到里面的洗漱室去装水准备洗一下床。
将水桶放好,又将水龙头拧开,哗哗的流水声一不小心又让旁若失神了。
刚才……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坐在教室里等她的自己,看到另一个女孩扶着她去了公寓。
难道……你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找到了真正喜欢的人?
那个女孩是谁?到底是谁?
过去和现在叠影重重,让旁若的心乱作一团,头脑昏沉,仿佛全身的血液也全全涌到了太阳穴,如脱缰的马一般向外鼓动着。
尖锐的痛从心里一直随着血升,旁若突然猛地抓住水桶两边,将自己的头狠狠地沉入了还很冰冷剌骨的水中……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为什么要赌气,你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的对不对?你不会在这几天之内就真的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对不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够快了,难道你还快的过自己的心跳吗?边漫啊,我——不想放弃你呀,可是更不想被你厌恶,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的爱,当初又为什么再三强调陪我随我?却如今,落的这样的下场!
如果当初你不愿意,我会收起我的感情安安份份的做你的同桌,你不是别人,你是边漫啊,没有人可以忍心违背你眼里的意愿。可是你却允许了我的冲动,甚至是肆意纵容!
我真的,好爱你!
一扬头,针扎的剌骨般的头痛混合着冰水忽冷忽热的令人快要窒息。头发甩起,在空中形成优美的抛物线,连带着水珠的散落,这情景,骇人心惊。
对面的镜子中,是自己失魂落魄的脸,湿嗒塔的发线顺着自己的脸蜿蜓而下,水珠毫不客气的钻进了衣领。
打了个冷颤,旁若突然惊恐的想到边漫不是一个容易较真的人,可她一但动起真格的来,那自己将永远找不到和她再好的出路。
她,就在隔壁!
心慌的也不管水了,旁若从寝室里匆匆跑出,转到隔壁却看到空空的一室!
呆了呆,她和那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孩不是来寝室里了吗?为什么寝室里是空的?再去看边漫的床,上面竟然除了枕头和一张草席,什么也没有。
那床普通的,印着蓝花的,让她们温暖了去年一个冬天的被子,怎么不见了?明明自己昨天擦床的时候还在呀!
“谁啊,堵在这?”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转身,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凌晨。
“喝——”凌晨显然被眼前的旁若吓一大跳,手里的大包小包也松手落地了,还不幸的砸着了她自己的脚。
虽然没有什么太重的东西,而且自己又穿着棉皮鞋,但是□□和精神的双重打击还是让凌晨哇哇大叫起来。
“吓死人了,顾旁若,你怎么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不是,穿着一身长风衣的顾旁若又凌乱的披着几缕黑发,一转身便是幽怨的眼神,这模样谁看谁怕啊!
“是你啊!”开口有些沙哑,旁若勉强笑了笑,但一脸的失落却强烈到让凌晨这种不愿和她打交道的人都不得不注意。
“你怎么了?”凌晨矮下身去捡自己的大包小包,“在这等边漫啊?”
旁若嘴角一动,拼命的忍住了委屈——在别人都以为我在找你的时候,你人在哪里?难道连同被子也一并卷走,这便是向我宣誓不再像以前那样的么?
“我找明媚!”硬硬的,旁若丢下四个字便与凌晨刚刚直起的身子擦肩而过。
凌晨一起身便眼一花,面前就没了人影,她呆了呆,如果她刚才的触觉没错的话,旁若一缕甩到她脸上的头发——是冰冷的!
那个人,是疯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