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邺冉

151、奸商

　　盒子里的点心，玲琅满目，精致漂亮，味道也都很出众。
　　可是，许然然依旧钟爱味道朴实的小桃酥，原因很简单，只因为她喜欢。
　　“张老师在么？”
　　提着大包小包的男人，探头探脑摸进内院。
　　许然然听到响动，讶异转向，陌生的脸，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狡猾。
　　中年男人的视线，停在许然然中指的菊花戒指上，眼底划过贪婪，“您是？”
　　许然然被他眼底的算计恶心到，她没回应，微红双眼冷冷盯着他。
　　“美女，张老师在么？”
　　“不好意思，我们正月不营业。爷爷在午休。”
　　“那我等等。”男人一副赖着不走的神色。
　　许然然眉头微皱，对这个陌生人更厌恶了。
　　屋内传来张老头的咳嗽声，几分钟后，一脸厌烦的走出来。
　　“你怎么又来了，我这个老头儿这，没什么东西能卖给你的。”
　　“张老师。”男人恬不知耻的凑近，“您别急啊，听我慢慢跟您分析。”
　　“去去去，有什么好分析的，老祖宗传下来的物件，不是用来倒卖的，我可不是败家子！”
　　张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吼了回去。
　　许然然怕张爷爷气坏了，忙起身过去扶他，“爷爷，坐，我给您泡茶。”
　　张老头看一眼笑眯眯的许然然，情绪好了很多，他收敛怒气坐下去。
　　许然然帮他添了茶，转身驱赶贼眉鼠眼的男人，“这里是私宅，麻烦你出去。”
　　獐头鼠目的男人眼睛转了好几圈儿，极不情愿的往院外挪，许然然冷脸驱赶他到门外。
　　“美女，咱们打个商量，你手上这戒指卖给我，我给你高价。”
　　许然然嗤笑一声，甩了他一记白眼儿。
　　“美女，你别急着否定啊，我真能给你高价。”
　　许然然扫一眼他贪得无厌的样子，鄙夷的撇撇嘴，依旧不回应。
　　“十五万！我给你十五万。”男人压低声音。
　　许然然嫌恶的转身。
　　“哎，美女！你别走啊，二十万！”
　　男人急忙上去拉扯她。
　　许然然快速躲开，“你没听懂爷爷的话么？不卖。”
　　她快步离开，身后还是男人不死心的低低吆喝，“二十五！”
　　声音被关上的店门阻隔，许然然想了想，打上倒锁，走进院子。
　　“张爷爷，我把店铺那边的门锁上了，反正最近店里也少有人进来，咱们又一直在内院，万一有图谋不轨的坏人，挺不安全的。”
　　张老头儿目光停在她手指套着的银戒指上，很满意的笑了，“好，就按照你说的。”
　　陈老两口午休结束，推门出来，“刚听着院子里有人啊。”
　　张老头瘪瘪嘴，“就是那个倒卖老物件儿的奸商。”
　　陈老眉宇沉了沉，“怎么大过年的还不死心呢。”
　　“挨千刀的，就惦记我那一屋子东西呢。”张老头儿气的直哼哼。
　　“哎，你别气了，以后再来，直接拿扫把打出去。”陈奶奶坐在桌边。
　　许然然看一眼张爷爷泛着水汽的眼，对刚才那个狼贪鼠窃的陌生男人更厌恶了。
　　进了正月，每天都有邻里往来，浓郁年味儿让许然然暂时抛开了胡思乱想。
　　正月十二这天，许然然听老人们回忆儿时做灯笼的趣事儿，灵机一动，准备上网搜搜需要的材料。
　　雷诺拿给她用的笔记本电脑，回来还是第一次打开，她浏览了很多网页，最后却很失望。
　　做工复杂就算了，主要是等收到材料，年都要过完了。
　　她准备关机，特别关注的颖城财经推送了新消息，一张照片，让许然然情不自禁的点了进去。
　　绫罗步道的小马家，透过橱窗，闵文坐在会客沙发上，白燃穿着一条正红色长裙，笑意嫣然的站在他面前。
　　看不清神色的侧颜，许然然胡乱扫一眼记者的各种推测。
　　她“砰”的合上电脑，逃离一样快步走出房间。
　　张老头看见许然然失魂落魄的从前厅大步走出来，眉头紧了紧。
　　她径直走进厨房，全然没发现厅里的座机铃声一直在响。
　　张老头晃晃脑袋，叹口气，慢悠悠晃进前厅，去接听电话。
　　许然然看着蒸锅出气孔上冒的白气，满脑子都是隔窗那张模糊的侧脸。
　　“丫头。”张老头站在院子里的吆喝，打断了她的走神。
　　许然然调节情绪的深呼吸，走出去回应，“张爷爷，怎么了？”
　　“老刘女婿从城里帮着带来的灯笼，你过去取一下。”
　　许然然点点头，她想了想，“等几分钟吧，我蒸了包子，顺便给他们拿点儿。”
　　“行。”
　　四层大蒸锅散发出扑鼻麦香，许然然拿盆装了一层，加了棉坎肩儿出门。
　　刘站长一家，一如既往的热情，许然然送去的手工包子，也大受好评。
　　闲聊几句后，屋外天色已经暗下来，老刘知道张家还有三位老人，所以没再留她。
　　许然然笑容灿烂的道了谢，才提着灯笼离开站长家。
　　晚饭时间的小镇，路上少有行人，家家户户都挂好了红灯笼，敞开的院门内，老少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走到背光拐角，许然然的去路被高大身影堵住，她眉头簇簇，有了不好的预感。
　　“美女，咱们聊聊啊。”
　　前些日子上门的鼠目男，不怀好意的盯着她中指套着的银戒指。
　　“没什么好聊的。”许然然拉下脸侧身，准备绕开他们。
　　另一个面目凶狠的男人，上前一步堵住她。
　　“美女，你这是不识好歹，我都打听了，一个毫无依靠的异乡人，胆子还不小，既然软的不行，那我就只有来硬的了。”
　　鼠目男也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许然然的手腕，意图强硬撸下那枚戒指。
　　许然然急了眼，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又狠又准。
　　鼠目男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凶狠男被她突如其来的攻击举动弄懵，傻在原地。
　　许然然反应却极快，转身就跑，拼了命的甩着双腿。
　　“你给我站住，去！弄她！”鼠目男语调痛苦的吼着。
　　空降的健壮男人堵住了他俩的去路，鼠目男蒙了一下，正要张嘴，却被一拳打的后退了好几步。
　　凶恶男也完全没有招架之力，被手速如风的过肩摔在冰冷地面。
　　“给你们个教训，再敢打她主意，我就收你俩的命。”
　　男人语气阴狠，说罢横眉冷对的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哥，咳咳！你不是说那丫头片子没靠山么。”
　　“呸！我真是小看了那丫头，没想到还有人暗地里护着。”
　　“算了，哥，刚那人一看就是练家子，咱不能对着干。”
　　“哎，真是倒霉，算了，可惜那戒指了，张家那个老不死的，怎么那么死心眼儿，送人都不卖给我。”
　　许然然不敢再走小路，飞速穿过热闹的住户门前，胸腔内像是要燃起火，全然不顾的拼命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