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临海流浪-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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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克可以为自己找到辩解。不过也无非是类似于醉酒之后一时冲动的话，苍白而空洞。并且他无法否认的是，他其实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晚上的每一个细节——
无论是暴风雨拍打窗户的声音，飓风呼啸着肆虐的声音，青年脆弱破碎的呻.吟，扭动的腰肢，身后某处传来的微弱痛感和更加强烈的快.感，以及那与心上人融为一体的满足感。
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初识的夏佐与狄克却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两人相谈甚欢，发现彼此之间意外地有许多共同语言。夏佐同意了狄克的提议，狄克带着夏佐花了两天的时间逛遍了整个小镇。
回到小酒馆之前，他们去看了夏佐搭乘的海贝壳号，能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乘风破浪的巨大帆船拥有着令人心醉的线条轮廓。
如果有一天离开小镇，他一定会选择登上海贝壳号。狄克想。
“她很美，不是吗？”夏佐轻笑一声偏头瞧他，赤红的晚霞将他的脸也映得通红，几只海鸥鸣叫着拍着翅膀自海平面划过。
“……是的，很美。”狄克痴痴地望着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在说船美还是人美。
夏佐并没有发觉狄克的异常，他将双臂搭在栏杆之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空气——混杂着鱼腥味、咸腥与水汽。睁开眼，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就要迎来暴风雨。”夏佐说，“很平静。”
狄克笑了：“你知道为什么这场暴风雨要叫‘第三夜的风暴’吗？”
夏佐茫然地摇了摇头。
“传说，父神与母神结合之后，创世神大怒。但出于对母神腹中人类的怜悯，在母神生下腹中胎儿之后——也就是第三天，创世神才降下惩罚。”狄克说，“惩罚来之前一切都很平静，直到第一道闪电落下，就落在我们面前的海面上。要等风暴真正来临，你亲眼见到他的威力才知道。”
海浪拍打着海岸，几艘刚在码头停靠的帆船上水手们正在将风帆收起，他们将在这里等待第三夜的风暴过去，然后再登上旅途。
噢，对了。风暴过去之后，他也要走了。
这样的认知让狄克立刻抓住了身旁青年的手臂，青年疑惑地望着他，眼眸中倒映出温柔的霞光，“怎么啦？”
狄克的手在发抖，这让青年感觉更加困惑，却因为男人眼中深沉的悲伤而无法残忍地开口询问。
“噢……我。”狄克觉得自己的喉咙似乎在冒烟，从喉头滚出的声音低沉沙哑。饮用水从来都不是稀缺的必需品，他从未感到现在这样的干渴。
他舔了舔双唇，喉结上下滚动：“……我可以吻你吗？”
青年震惊地看着他，沉默着，却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这无疑是给狄克的最好的鼓励，他低下头，脸和对方凑到一块儿，他含住青年的唇瓣吸吮。
狄克从未和其他任何人接过吻，但他却仿佛无师自通一般，青年青涩地回应着，缄默的两个人之间只剩下唇舌交缠的细微声音。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狄克想。
他曾经听说过像青年这样喜欢乘坐帆船远航的人的故事。他们没有目的地，随波逐流，偶尔会与岸上的人来上一段仅仅持续几天的爱情。他们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永远不会。这简直比爱上一个水手还要糟糕。
更糟糕的是，哦，我不会再像爱他一样爱上第二个人，但是这热烈的爱意却注定会被他抛在脑后。
爱情总是来得那么突然，又让人无法自拔地沉溺下去。
他们回到小酒馆之后，狄克请夏佐喝了酒。
他们之间的某些东西和早上出门的时候不同了，但狄克不清楚有没有人看出这一点变化。
酒馆里的男人们开怀畅饮，被这种气氛所感染的夏佐也尝试着喝了几杯。意料之外的，他的酒量还算不错。
但很快他们俩都喝得有点醉了，夏佐看上去只是脸上浮上了精致的红晕，但事实上他要狄克半抱着才能回到自己暂时居住的房间——狄克进门的时候顺手把门带上了。
夏佐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向狄克，有那么一刻狄克竟然觉得他其实没有喝醉。但正因为料定他醉了，不然狄克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有勇气做出接下来的举动：
他搂着青年的腰，两个人一起上了床。然后他低下头，一边亲吻青年的眉眼，一边伸出手开始解开两个人的衣服。
“夏佐……夏佐……”
突然一道闪光照亮了陷入黑暗的屋子，惊雷劈开夜空，风暴降临了。
豆大的雨点拍打着窗户，连绵不绝的声音让人有一种下一刻窗户就会碎裂、混着冰冷雨水的空气会被风携着冲进屋子的错觉。
青年半眯着眼，偶尔会因为他的动作发出一点微弱的喘.息。狄克学着他曾经看到某个男孩的做法，尽量放松着身体，但毕竟是头一回干这种事，从门外传来的老板娘的咒骂声让他的肌肉紧绷了一瞬，接着便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
哦。
这他.妈.的简直是在遭罪。
虽然他是这么想的，可是动作始终没有慢下来。他试图从青年微小的表情变化中找出一点提示，好调整自己的姿势让青年更舒服。
风暴直到第二天早上依然在继续，而狄克听了一晚上狂风呼啸着破坏的声音。
他正搂着熟睡的青年共同躺在那张颤抖了一整晚的床.上，青年皮肤细腻的手掌放在他裸.露的胸膛上，那感觉简直就像是在他的胸口点燃了一团火。
屋外有个小女孩敲着门询问是否需要开始准备早餐了，狄克刚要开口回答，怀里的人却醒了。
夏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依然待在狄克的怀里。小女孩没得到回复又问了一句：“尊贵的客人，您是否已经睡醒了？”
夏佐推了推狄克的手臂，对方很快便理解了他的意思，提高了声音回答：“噢，是的，可以开始准备早餐了。记得要双人份的。”
小女孩回复了一句就迈着小步走了，木鞋踏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隔着门传进来。
夏佐张了张嘴说话：“狄克……”
他的声音十分沙哑，这让狄克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心中忐忑心神不定。他该怎么说？说那一切都只是意外而已吗？
“该起床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临海流浪-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