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南河》江枫之渔火

7、第七章

　　方澄他妈牵着猪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神奇的一幕。

　　方桓和方澄大眼瞪小眼，饭菜还在桌上几乎没动。

　　见她回来，他俩终于终止了这种无休止地对视，方澄一句话没说，去自己房间把门关住了。方桓低头摆弄筷子，手有点抖。

　　他妈有点怕，把猪放好之后悄悄问方桓：“咋了？”

　　方桓没抬头，指了指他俩房间里的衣柜。

　　周桅在柜子里翻翻，除了几只找不到对的袜子之外没发现什么异常。

　　“什么啊？你说明白啊？”

　　方桓终于抬眼和她对视，眼睛里有血丝，有点落魄。

　　“他……跟我……”

　　果然说不出口。

　　“什么？”

　　“出了……个……柜。”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两位自以为开明的家长心态崩得像那块芋头一样，粉粉碎。

　　——————

　　第二天早晨。

　　方澄的房间朝南，今早是被太阳光晒醒的。“我靠啊，天怎么这么亮了？”

　　他第一反应是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发现有一张纸放在手机下面，被他一起抓起来了。

　　那张不知道是从哪吃完饭剩下的皱巴巴的发/票，被方澄带着起床气的一抓，抓得更皱了。

　　他睁了睁困得打架的眼睛，发怔的大脑努力辨认那些字。

　　“儿子，闹钟是我给你关的，想不到吧！假已经给你请了。”

　　“昨晚没去安慰你，但我和你爸都打算尊重你的想法，反正我和你爸也不缺钱养老。”

　　看到这，方澄心里小小的感动了一把。

　　“我俩也不缺孙子抱，带你就够麻烦的了，再来个小的，没等承欢膝下就先被烦死了，要是他长得像你就更烦了，还是算了吧。”

　　方澄：“……。”

　　感动个屁。

　　“给你留了五块钱吃饭，爱你的妈妈。”

　　五块钱。

　　方澄打算去吃屎，还能省去思考“五块钱究竟能吃什么”的时间。

　　他甚至翻过去看看他妈是买了多少东西才能有这么长的一张发/票。

　　作孽啊。

　　他又翻翻手机，没有短信和未接来电。

　　起来打开wifi，连上后的一瞬间□□息上弹出了一个消息框。

　　【15班·群名一定要骚】肖安盟：@方澄你怎么了？

　　刚开学一天，加上两人都没军训，所以认识的时间非常短，没加□□也没交换电话号码。

　　肖安盟干脆就在群里问了。

　　方澄下意识捏了捏手机，好久之后才点开□□，看那条信息看了很久。

　　他洗了把脸，穿好校服。给肖安盟的□□发了个好友申请，备注是“没事，马上去学校。”

　　肖安盟秒回了，同意了好友申请，小窗发了个“好。”

　　方澄决定了。

　　请什么假，看帅哥去。

　　他匆匆忙忙上了公交，才发现没带书包。他也不怎么在意，反正书也用不上。

　　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他妈发了条短信。“回学校了，去春游。”想了想又在最后加上了一个“886”。

　　非常决绝，果断，杀伐。

　　方澄举着手机等了一会，没等来周桅的回信，倒等来了肖安盟的。

　　“路上小心。”

　　肖安盟没用花里胡哨的对话气泡，白底黑字的很干净。

　　加上好友之后方澄还没给肖安盟发过消息，整个对话记录只有肖安盟的“好。”和一句“路上小心。”

　　方澄跑去初中群，存了一个之前女同学发的特别可爱的表情包，转头发给了肖安盟。

　　“OK。”

　　肖安盟没回了。

　　与此同时，肖安盟努力压下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的念头，将手机像烫手山芋似的塞回桌洞里。

　　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