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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那天,小雨,空气很闷,让人有一种压抑感,就像被人扼住脖子一样,苏言接到一通电话之后,整个人都处在呆滞状态,还没有从宋巍说的话中缓过来,她用最快速度赶去医院,可到了病房门口,她又不敢推开那扇门,宋巍搀扶着她,她紧紧的抓着宋巍的手臂,“真的是他?”她再一遍确认。宋巍点了点头,不敢看向她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苏言推开门,看着躺在病床上,面无血色的许深,她的心猛然一揪,那种感觉就像得知奶奶去世时一样。她颤颤悠悠的走到床边,拉着他毫无温度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紧绷着的弦终于断了,她嚎啕大哭,仿佛想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许深,你记得吗,以前我喜欢糖纸,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糖,可一有零花钱你还是会买很多糖,一粒又一粒的吃完,许阿姨还总责怪你贪吃糖,其实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帮我写作业,帮我捉蜻蜓,帮我背黑锅,你帮了我太多太多,多的让我喘不过气,真的,所以后来,我无法责怪你,可我不是圣贤,我心底终究还是怨你的,我总是这样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如果你不醒过来,谁还要我啊。”苏言哭着哭着便在床头睡着了。
      宋巍站在门口,苦涩笑道,言言,愿我的选择没有错,我终究成了傅恒。
      苏言一下班就往医院赶,帮他擦身体,为他讲故事,同他回忆以前的事刺激大脑,期间也有许深的同事探望过,有一个同事富有歉意的说若不是他,许深也不会从工地上掉下去。苏言安慰他不要多想,也许这是命,是我们的命。
      苏尚德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匆匆赶来,慌忙问道:“他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苏言也不再可以的冷落他,隐藏着悲伤陈述:“植物人。”
      宋巍拿出一沓资料给苏言,上面无非是植物人的简介,治愈方法,治愈可能性。苏言接过,扫了一眼,“我相信他,所以我等。”宋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教了她一些按摩手法,并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许深,你睡了这么多天也该醒了,你说过你以后照顾我一辈子,不让别人欺负我的,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宋巍说,给你唱歌你会心情好,那我就唱我们经常听的 漂洋过海来看你,好不好?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地来看你
      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
      记忆它总是慢慢地累积,在我心中无法抹去
      为了你的承诺,我在最绝望的时候
      都忍着不哭泣,陌生的城市啊
      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
      也曾相拥叹息,不管将会面对
      什么样的结局,在漫天风沙里
      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己
      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
      一生和你相依”
      两年过去了,苏言拒绝了去总部的机会,留在这里,陪着许深。
      这天,阳光明媚,苏言拉开窗帘,依旧给他讲在酒店遇到的趣事,在苏言去打水的时候,许深缓缓睁开了双眼,不知是不是看错了,他的嘴角有着隐隐的笑意。苏言打完水又将窗帘拉上,将许深的衣服掀起,为他擦身体,许深很努力的伸出手,抚摸着苏言的脸,苏言瞳孔放大,笑了,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不哭,我不疼。”许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很认真,很努力。
      苏言假意瞪着他,嘟着嘴巴生气道:“不许学我,洋娃娃。”
      因为许深长时间都未曾下床,腿有些不受力,宋巍说没关系,慢慢来,他能醒来就是一个奇迹。苏言点点头,整个人都明媚起来了,宋巍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由衷的感到高兴,尽管带给她幸福的人不是自己。
      “奶奶,我带着许深来看您了。”苏言拉着许深跪在了碑前。
      “奶奶,原谅我一直没有来看您,这次来我想告诉您,我和苏言马上就要结婚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许久,苏言许深才一同离开。
      “你知道奶奶为什么喜欢红玫瑰吗?”
      许深摇了摇头。
      苏言笑着回忆:“我记得奶奶说过,爷爷当时就送的玫瑰求婚的,算是他们的定情信物了吧。”
      “言言是在告诉我,我应该送你玫瑰吗?”许深依旧邪魅一笑,一副被我猜中了的表情。
      苏言轻轻打了他一下,跑到前面,回头做了个鬼脸。
      许深神神秘秘的打电话,模模糊糊听到了一句马上到家。
      苏言开门就被吓了一跳,她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许深,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家里每一处地方都摆满了玫瑰,点着蜡烛,还有许多高中同学,苏言有些不可思议,原来,原来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切,这时许深掏出戒指,单膝下跪,深情款款的凝望着苏言的眼睛,“让我照顾你的后半生,好吗?”
      同学们一起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你这情节也太老套了吧,不过,我喜欢。”
      婚礼那天,宋巍没来,他说他被交换去美国了,两年才能回来,苏言祝他一路平安,不过,宋巍寄来了礼物,苏言看了,热泪盈眶,是苏言丢掉的项链,许深大学的时候送的。
      “宋巍,谢谢你。”苏言在心中默念,“对不起。”
      星期六,晴天,游乐园。
      “许念苏,许念言,你们走慢点。”苏言气喘吁吁的跑着,“许深,你能不能管着点啊,你看这两个孩子,被你惯的多皮。”
      许深笑着打马虎眼:“老婆,你辛苦了。”
      明天依旧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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