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舆论盛宴12 ...
-
“你的意思是，拉瑞尔在这个周末会入院？”因吉亚瞪大眼睛，原剧情里加乐丝才是最先被强制入院的，但是现在代总统刚刚上台，加乐丝都还在家里软禁，还要一段时间才被要求入院。
“怎么会这样？入院会发生什么？这样会破坏原剧情吗？”
系统对因吉亚的着急毫无反应，它机械的回答：“报告维持者，原剧情中，入学当天拉瑞尔没有出门。她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无法处理A大的人际关系，所以放弃入学。”
“在维持者做出ooc行为后，拉瑞尔为了让你们放心，坚持入学。结果导致她更快的崩溃到极限。”
因吉亚脱手，把手机摔倒地上。
“原剧里，学校生活是她坚持的源头吗？”
系统并没回答这个问题，它按照原来因吉亚询问的程序继续说：“入院后，拉瑞尔被视为狂躁症，暴力倾向和重度忧郁症，作为成分不明的特殊病人处理。每天会定时注射一些镇定剂，限制活动范围和阅读材料。其余的和在怀德家时一样。”
“并不会破坏主剧情，系统已经提交因吉亚感官测试报告，并向本部申请查询当前世界完成度了。世界剧情完成度为100%，维持者可得到最高修复能量。”
“……报告维持者，原剧情中没有证据标明角色拉瑞尔向往A市大学的校园生活。”
因吉亚进过客房，那个房间已经改得完全看不出原样，床单，窗帘，椅子，书桌…全都是在心理医生和审查员的协商和计划之下设计好的，连大小和摆设位置都是医生设计的，和图纸上的要求分毫不差。因吉亚偷偷溜进去那次，他在抽屉里发现客房设计的图纸，拉瑞尔在上面涂了一大块黑色的污渍。
那是她自己。
“所有强制入院的选手中，有人出院的吗？”
“报告维持者，在世界剧情完成度达到100%后，您将脱离当前世界，对后续超过一个月的剧情没有查询权限。”
“什么时候才有权限！脱离前后都不能问吗？！”因吉亚第一次希望系统有实体！他想打它！
“对不起，维持者，在当前世界完成之前您无权访问权限问题，脱离当前世界后您对未来一个月的剧情没有查询权限。”
“系统8124我想打死你！”
“抱歉维持者，您没有将本系统实体化的权限。”
……
因吉亚现在已经能越来越快的冷静下来：“报告拉瑞尔入院具体剧情。”
——————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吉亚猜错了。
10月末，曾经的中央区“盛宴”特殊栏目在大赛结束了快两个月后，再次引起新一轮的收视率热潮。
因为“盛宴”的全面整改要求，栏目决定披露当初选手们性格测试分析的结果，以及他们的背景经历调查报告。10月30号的早上9点，就像曾经公布盛宴大赛开始的时间，“盛宴”栏目的share账号发出超长文章，其中按选手的最终赛季排名，详细公布了每一位选手在练习中的数据，性格模拟分析过程中策划师们“隐而不发”的问题，甚至还在最后表示支持官方全面整改的要求，认为选手们“确实急需正规完整的心理疏导”，并承认了“盛宴”大赛在这其中的误导作用。
此文一出，各个选手share主页下方恶评如潮，其中以拉瑞尔的情况最为严重，民众似乎形成了一种“排名越靠前越危险”的思想，不断的“要求”拉瑞尔尽快“接受正规治疗”，甚至还在怀德夫妇，因吉亚，A大下方“责问”拉瑞尔为什么前几日在校正常读书，为什么拉瑞尔“好好的”还呆在家。
“天呐，拉瑞尔，我今天才知道你是这样看我的！”
“拉瑞尔，我把你当朋友……”
“拉瑞尔是个大骗子！我恨你！”
无数请求拉瑞尔尽快正规治疗的留言里偶尔会有一两条类似的留言，有的人会问她们，有的人不问。因吉亚一开始告诉拉瑞尔的时候，她没有什么反应，但很快，因吉亚发现她晚上在偷偷私信这些帐号。
然后有的帐号会把和拉瑞尔的通话记录断章发出，又是全新的评论热点。
拉瑞尔没关，她只回了七个，有特别长的，也有留言后就再也不管的，她像在收拾什么，一点一点的解释弥补，尽力了，也就不管了。
第二步是周五晚上，拉瑞尔提前回来，晚餐的时候给自己开了一瓶酒。在餐桌上她说：
“爸，对不起啊，我不想去学校了。”
因吉亚闻言立刻扭头望向老怀德，老怀德像是早有预料，他将筷子一放：“没事，不想去就不去了。”
怀德夫人也说：“不去了，明天我们一家人正好出去逛逛吧，你今年考试完后还没有出去玩儿过呢。”
“妈，您忘了，我和因吉亚去九区看小叔叔玩了一个月呢。”拉瑞尔把酒瓶一端，直接下去一截：“那会我们玩了一个月，我今年还参加了“盛宴”大赛，我早就玩累了。”
时隔多日，这个魔咒一样的名字在这个家再次提起。
拉瑞尔又下去一口，脸上毫无变化，她却露出了久违的笑意：“我知道，你们早就发现“盛宴”的不对劲了，往年去盛宴海选现场，你们的表情可从来没那么凝重过。”
！！！！
拉瑞尔的话在四个人的圆桌上炸起惊雷，因吉亚放下筷子看向拉瑞尔，面色煞白。
拉瑞尔微笑着扭头看向妈妈，怀德夫人低着头，神情冷漠灰暗。
“……系统……原剧情里有显示怀德夫妇……”因吉亚断断续续的，突然意识到什么，他脸上的紧张苍白消失，变成了一种冷漠的麻木：“有显示怀德夫妇一开始就知道诺顿会下台吗？”
“报告维持者，参数不足，无法推测。”
机械的，意料之中的，毫无感情的答案。
“拉瑞尔，是因为……”怀德先生先抬起头。
“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因吉亚是你父亲的儿子。”怀德夫人抬起头来，拉着拉瑞尔的手：“我自私自利，情愿牺牲自己的女儿，也不敢让因吉亚冒险。”
怀德先生不敢看拉瑞尔，他闭上眼睛，轻轻点头。
拉瑞尔见状笑得更加开怀：“对啊，你们怕什么呢？你们难道说得不对吗？”
“我是女孩，我妈妈的女孩，为什么不能代替因吉亚呢？”
她又哭又笑，眼眶和脸都涨得红通通的，头发在橘黄色的灯光下又散发出暗红色的光泽，明亮得像一团跃动的火焰。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说，我是同意的。”拉瑞尔站起来，酒瓶子一甩一甩，直接往嘴里灌，“感谢爸妈为了我做的一切，我可能不是心甘情愿，可我发现这是最好的安排，也是最好的结果。”
“我，敬你们。”她高举着酒瓶，脸上的笑容痛快又悲伤。
“敬“盛宴”。”
——————
那天的晚餐，拉瑞尔和爸妈把最后的话说尽了，但她还剩因吉亚没交代。
姐弟俩早就不吵架了，拉瑞尔的社交帐号一直交在因吉亚手里，她通过因吉亚，还知道自己曾经有个粉丝群大家天天轮流给他们家发礼物。
虽然现在早就变成了死群，大量灰色的头像在没有人说话的群里像海底的蜉蝣，层层叠叠垒在一处，再多也渺小。
周日下午，又到了审查员来拉瑞尔家检查的日子，拉瑞尔躲在客房里不出来，检查员在问能不能砸掉门锁的时候，拉瑞尔开门了。
她穿着操纵者的衣服，从头到脚，和“盛宴”闭幕式那天一模一样。
曾经能让粉丝嘶声尖叫的操纵者在审查员面前只是任人操控的玩偶，心理医生看到她，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玩偶走到客厅中央，暴露在巨大的落地窗和窥视的摄像头之下：“请问外面有媒体记者吗？”
随着代总统上台后一项项政策的发出，审查员开始每周过来检查时都要带摄影师，让拉瑞尔当面“读书”。
“你想说什么？”审查员背着手，“今天是有一部分媒体朋友来了，因为你们的采访禁令解除以来他们的问题五花八门，一直追着你们一家应该也造成了一点困扰。我替你们做决定，今天直接召开一个不正式的新闻发布会。”他似乎十分得意于自己的好心，看着拉瑞尔一家人的表情也有些奇异。
“有什么能问的，你们有什么能说的，让他们一次性问清楚，也免得一直来打扰你们。”
“您说得很好。”拉瑞尔拍拍手，表情十分恳切。“那请记者朋友们进来吧，还等什么呢？”
审查员从头到脚扫视她一眼，撇过眼睛：“你穿成这样，究竟想干嘛？承认你和上任总统诺顿之间的关系？”
“我要求正式治疗。”拉瑞尔说。
因吉亚如坠梦中，他看着客厅中央那道瘦削的，黑色的影子，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
拉瑞尔的声音很久没有这么响亮了，她说：“入院，确诊，受教育，在这里和在医院没什么区别，我要求脱离怀德家，我要入院治疗。”
审查员的睁大眼睛，露出一种终于成功的兴奋潮红，心理医生的表情却有点古怪的遗憾。
拉瑞尔冲到因吉亚身边一把抓起他，两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出客厅。
外面，是无数随时都会一哄而上的摄像头。
因吉亚突然说：“你要和我交代后事了是吗？”
“你要放弃了是吗？”
拉瑞尔的大黑斗篷在她转身之间风中飞扬：“对啊，游戏总得结束啊。我找到这轮重复停止的关键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舆论盛宴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