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7章 清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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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洛奕身边第一暗卫，罗祁的武功也不能小觑的，常年活在暗中办事，一身轻功更是一流，很快就取来了一个长木盒，放在刚刚由另一个暗卫收拾好的桌上，垂手立在一侧。
莫忧看着这个面貌普通，存在感极弱的黑袍男子，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天第一次过竹阵时一闪而过的那个黑影，仿佛想通了什么。
“自己说！”洛奕兀自在桌边坐下，抬手抚上了木盒，指腹摩挲着木盒上的纹理，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罗祁闻言一抬眸，面无表情地用右手将前袍一撩，向莫忧抱拳单膝跪地：“属下罗祁，洛氏暗卫首领，受主上之令暗中保护公子。”
莫忧没想到他会突然跪下，连忙往旁边让了让，可这罗祁脚跟一挪又朝向了他，只能上前动手想把他拉起来，奈何武力值对比悬殊，罗祁雷打不动地拱手跪在那里。
“你快起来！”莫忧又试图拉了一下无果，只得扭头对洛奕说道，“师兄你快让他起来，没事儿跪下做什么？”
洛奕手里的动作停了，屋子里少了梆梆的敲击声，又少了三人的说话声，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洛奕淡淡开口：“你该听谁的令？嗯？”
尾音微微上扬，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莫忧眼里虽没什么，罗祁一听，他那原本雷打不动的身子，却闻言抖了抖，心下一沉，终是站起了身。
“奉主上命，听公子令。”
“知道就好。子乐，让他退下吧！”
被洛奕点了名儿，莫忧一个激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结结巴巴地说道：“退，退下吧……”
罗祁正要拱手跪退，却一把被莫忧拦住了。“你，你以后，别动不动就跪下了！我不适应。”
罗祁犹豫，最后还是在莫忧的坚持下，去掉了跪礼，抱了拳，退到了暗中。
“洛奕，所以今天——”
“连名带姓的叫谁呢？”
莫忧嚅嗫了几下，不知为何脾气硬了，愣是没改口：“今天我跟人打架的事儿，从头到尾你是不是都知道了？还有那天过竹阵的时候，罗祁是不是已经跟着我了？”
“那天看见了？看来得把罗祁召回去好好再训一顿，跟个踪还能被你这个毛头小子发现，真是无用。”
莫忧哪敢说明，是因为自己想再回头看一眼洛奕才转头看见一团黑影的，刚横起来的脾性又软了下去，只能嘴上不停地念叨：“别了吧，省的我再说一遍如何不让他们下跪行礼，浪费口舌。”
洛奕没有吭声，抬手抚上了木盒，拇指一用力，机关咯噔一声响，盒子便开了。莫忧屏住呼吸，走到桌子边上，眼瞧着一块白色的绸缎将里面的东西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真切。
洛奕扯开盒子里的绸缎，一把被黄色绸缎盖着的长剑出现在莫忧眼前，剑柄留在外头，泛着紫黑的流光。长剑旁边还有一个同样的凹槽，估摸着之前是放了另一把剑的。
洛奕就着绸缎，把剑裹着从盒子里取了出来，手一伸，平举到莫忧胸前，淡淡地看着他。莫忧下意识就拿手去接，一手托着剑身，一手托着剑柄，稳稳地接住。
“这剑，是给我的吗？”
莫忧带着一脸希冀望了一眼洛奕，然后就把目光收回到手里的长剑上，右手握住剑柄，左手轻轻地掀开盖在上边的布，右手拇指一弹，剑从剑鞘里滑出小半个身子，被剑气带起的一小缕发落于剑锋，轻易吹断，飘摇坠地。
别说是爱不释手，莫忧连眼都不愿移开，就差长在剑上了。目光描摹着剑身上自成的纹路，依稀能辨别出是两个字的模样。
“此剑，名为清魂。以后，就归你了。”洛奕低头，看着桌上大开的木盒，莫忧抬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顺带把目光挪到盒子上，两个凹槽在白绸缎的映衬下明显得很。
“这是——还有一把剑吗？”
洛奕猛的抬手合上了木盒，连白绸缎都没放进盒子里，边边角角露在外头，被盒子压出一道一道褶皱，在木盒边上开出白灿灿的花来。
“另一把剑，名为定魄，目前——”洛奕起身，望向窗外，“是我在用。”
莫忧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洛奕，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什么没找到啊，什么送别人啦，什么被人偷走啦，却唯独没敢想这一种情况，忽觉手里的清魂剑又重了三分。
“这剑……我还是不要——”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洛奕拂袖快步向门外走去，云纹卷叶的衣袂在空中纷飞，像是在逃避什么。
“那——洛奕，你是答应我习武了吗？”莫忧握剑往身后一背，连忙跟了出去，却没及时停下，一头撞上了不知为何停下脚步的洛奕。
别看洛奕看似瘦削的身子，宽袍下精瘦的背膀，硬实的肌块，撞得莫忧额头疼得厉害。莫忧冲得太急，这么撞的一下子，往后趔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
洛奕回头，躲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没有出手去扶。“从明日起，去德武殿，那里会有人教你。”
“真的吗？谢谢师兄！”莫忧的手还揉着额头，脸上却挂上了灿烂明媚的笑。那龇牙咧嘴的表情，洛奕看了苦笑不得，面上是一副云淡风轻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头却不禁嘲道：高兴了做错事了唤你一声师兄，一个不高兴了就连名带姓叫你，你这个师兄当得可是有够失败的。
“但方才打架一事，还是得罚你的。”这话一出，莫忧的脸又皱成了苦瓜。虽说洛奕通过暗卫罗祁之口知晓了打架的过程，但他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哪一句“小白脸”大打出手的。
莫忧不想自己巴巴着脸去告诉洛奕，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这么冲了出去，什么自觉看的书多，打得过人家，都是事后想出的借口。那时一听洛奕被骂“小白脸”就一股脑地冲了出去，哪还会想这么多。
算了，坏了规矩就是坏了规矩，该罚还是该罚。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罚就罚吧！
洛奕看着莫忧仰着头，直着脖子，一副大有戮颈谢罪的架势，处变不惊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却立马被洛奕掩了下去。
“罚什么……就罚你去竹林前头扎马步吧！至于到什么时候，罗祁会提醒你的。”
“扎……扎马步？”
莫忧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了，或者洛奕的脑子是不是糊涂了。
这跟话本子上的不一样啊！一提到罚，不是应该是，罚你跪地一天，罚你禁食两天，罚你抄书三天，然后就是四五天下不了床，旁人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吗？怎么洛奕就罚我个扎马步？
莫忧纯属就是瞎操心，不尝过习武之苦，哪知晓马步之痛。
于是乎，好似怕洛奕反悔似的，赶紧抱着剑屁颠屁颠跑到竹林前，小心将剑搁在三磊石上，前袍一撩胡乱塞进腰带里，一本正经地扎起马步来。结果没过几炷香的时间，就开始两股站站，大汗淋漓。
莫忧心道：果然自己还是太天真。洛奕怎么会这么轻易地罚自己？一想到不知道要站到什么时候，心头就不住地发颤。越想，就越累。
不能再想了！莫忧一把抹掉顺着脸颊淌下的汗，眼睛看起面前的竹林来。虽说这竹阵的走法已经刻入脑海了，但莫忧从未弄清楚其中的玄机。
前些日子搜了好些关于阵法的书，倒也看完了，还没来得及去竹林摸索。刚好现在也只能盯着这竹林看，索性就先在阵外研究研究了。
没想到这马步一扎就是整整一个下午。原本洛奕给罗祁的令，是到莫忧撑不住为止，可莫忧这一门心思埋在研究竹阵上了，估计连他还在扎马步都忘了，哪还记得去想自己撑不撑得住这件事？
总之，一直到了那天晚上，夕阳快要落尽，小葫芦取来晚膳时，莫忧才停下马步，腿却僵的厉害，脸色也惨败，唯独两眼散发着光彩。倒是和话本子里写的一样，需要三四天下不来床了。
莫忧自觉还是想的太简单。竹阵这五年内无人能破，怎会是翻了几天书的他盯一下午就能看出明堂来的。就是他再聪明，也只能看出竹林边缘哪几株竹子是可有可无的，别的那些，就再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这几日莫忧天天待在卧房，连靖远斋没去过一回，更别说跑到德武殿去习武了。洛奕早早地叫小葫芦把莫忧要看的书全从靖远斋搬到了他的卧房，每日的膳食也都是取了布到他床边的矮几上的。
莫忧那性子，哪能安稳的下去，迫于洛奕要把清魂收走的淫威，自诩不和他这贼心的师兄一般见识，日日夜夜抱着清魂不肯撒手，好歹在床上待够了时日。
虽然莫忧嘴上时常念叨着要下床，心里头却想着清魂这一回事。洛奕嘴上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可抠字抠句地来看，清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不然这另一把定魄剑，怎会是洛奕在使？
莫忧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从死尸堆里捡来的人，那配得上洛奕处处相护，事事照顾。独自在床上躺了这么些天，更加坚定了他想为洛奕做些什么的决心。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7章 清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