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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舌尖上的中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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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Attention⚠
本章含有部分隐喻,看不懂的小伙伴可以评论或者来我同名LOF找我van♂鸭x一如既往的请不要代入生活!
以及肌红蛋白那部分是真的@汉尼拔 @陶德
终于熬出头,到了七月十五。
整个私学洋溢着一股欢快的丰收的喜悦,就差没有放上舌尖上的中国的BGM。
白芷蹭了林东伪造的外戚身份抢了两个礼堂前排位置,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厢前台上依次放了六把椅子,林东明白天道使者和人类管理方面不打算派人来,但对五门如此做法略显不满。
“瞎想什么,后勤组巴不得所有超自然现象都死了算了,我们对他们来说一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屁都不算!”
林东沉吟片刻,虽说第六病室自称是名门正派,但短短二十天她充分感到了这里的弱肉强食。学校就像一个小小的社会,清晰地反映出成人社会的一举一动。
在被白芷告知肚子里有个一点不服从命令就会爆炸的炸弹之后,心灰意冷。
本以为找到了一个新家,结果却连一句晚安都说不上,还落得个自杀小队式的比例。
却说一边席上,剑修门主已至。来人是个袅袅婷婷的女儿,栗色头发用簪子束在脑后,淌下一根辫子,看其面貌最是极好,看得林东一怔一怔的,却难知底细,心里莫名有些相信传闻里三门和九门的风流茬来。
“你瞧紧了这人,名睚眦,真龙传人,以前的天道使者,专门跟着天子的跟屁虫。”白芷俯下身,凑近林东与其咬耳朵。
林东仰起头,伸伸脖子,白芷识趣儿的闪开。很快二人觉得无聊开来,主要原因是睚眦太他妈能说了,整个一传销头目。一想到苏言燃好死不死是最后一个,林东宁愿去写暑假作业。
林东示意白芷自己去趟洗手间,白芷耸耸肩默许。
林东一人走在通往洗手间的走廊上,一个个通风管道投射出的影子似乎下一秒就会冒出魑魅魍魉。林东郁闷地走到男女厕所的公共洗手池,把手淋在水龙头下,感受指尖传来的水的跳跃,心情愉悦许多。
她少顷听到通风管道口猛地一声巨响,金属板被踢倒了,掉落在地板上,飞出去两米多远。林东从袖中取出奶白色羊脂球,经过宿舍一事白芷已经教会这个萌新怎么使用装备包,果真不是俗物,还兼备着储物功能,真的要吐槽一下智能机的16G内存了!
林东深吸一口气,已经get了一把开光后的□□枪,她没有奶妈,真硬肛起来肯定没有胜算,只能姑且用会重生的BUG拼了老命。
其实林东完全可以溜了溜了,但某个宇宙的某个写手触发了恐怖电影的主角套路,执意让倒霉孩子前去赴死。
林东蹑手蹑脚地顺着墙边走到声源来处,只见一个身体修长的男子半跪在地面上,面上一副文艺复兴风格的防毒面具,墨色的头发用一根红绳扎了高马尾;身着一手挽至手肘的白衬衫,手肘处配上金属护具,丙烯上漆,外套黑色V字马甲,领带别了架子,此时正烂熟于心地拉扯从皮带里逃出来的衣服下摆。
林东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单手举枪冲了出来,丝毫不惮后坐力。林东自觉声颤,却来不及忖度,喝道:“谁?”
男子听言眯眯眼睛,林东猛然发现那人瞳色金黄不似人,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一双细长的眼睛似喜非喜,大致一看倒像个二八佳人。
“你——你再不说,我开枪了——”
林东本想打旋磨儿,胡打海摔的孩子,从来也不顾及。哪知男子抬起有半露手指的手套,逆时针转转手,林东手里的□□已经融化成一滩铁水,失了温度,冰凉入骨,林东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眼错不见,男人摘了防毒面具,越发显得语言若笑,生得好皮囊。
果然,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可惜了先秋晚辈的开光符。”男人将手插在口袋里,笑着开口。
林东不吃这一套,“你谁啊你!?”
“呜……”男人憋憋笑,“姓苏,名言燃,字先生,尊号九重城阙。”
“骗谁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再不走,一会儿就该迟到了,我掐点儿回来的。除了吏部,剩下几个可都不怎么爱说。”
苏言燃闭着眼笑道,自顾自转身走了。林东只来得及在他背后伸手喊着唉的份儿。
什么人啊,正门不走,偏走通风管道?林东一头黑线,朝那个铁板啐了一口。
却说王筠仙见苏言燃进来,道:“可来了,心又不在这儿。”
“筠仙,你还不知道我啊——”苏言燃拉开椅子坐下,“身在曹营心在汉。”
“可张点儿耳性!你不要权也罢,只身在刑部也罢,平日里往那凡人间跑没人骂你,这会儿免不了让别人好顿训。”王筠仙竖起眉。
“我又不是一千岁的小孩儿……”苏言燃鼓起嘴耍小脾气。
“成,我是两百多的婴儿!见识没您老人家广,修为没您高!”王筠仙骂道,“你可长点心吧!”
纪泽下来唤王筠仙,二人也不再吵下去了。
林东这才是跌跌撞撞地回魂来,闯入学生席内,坐回位子。白芷瞟她一眼,道:“石乐志?”
“甘霖娘……我撞鬼了……”
白芷上下看看大喘气的林东,道:“什么鬼?厕所旁边那副《呐喊》成精了?”
“我见着苏言燃本人了!”林东小声喊道,“他眼睛怎么是金色的?”
白芷沉吟半晌,道:“你看到的倒也不一定真是他,说不定是啥人装的……”
“我就说嘛,一男的好看成那样,我还活着做甚!”
“那你可别说,姓苏的还真长得不赖——跟着九尾混过的,能难看到哪儿去?”
“啥,史料上没记载呀?难不成……”林东细来想想,逼近白芷,鼻梁出现皱纹,眼睛直愣愣地瞪大,嘴巴向回收缩,压低声线小声逼逼,“私生子?”
“去你的。”白芷用右手推开林东凑向自己的头,“以后有的时间解释。”
“人家又不是人,眼睛咋了?本体吓你个半死!”白芷用手比比脸,“这块儿,全烂了!”
正当林东想噫一声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林东顺着白芷吃惊的目光看过去,正看见苏言燃双手撑着讲台,眼睛含笑,嘴角上扬,斜视着林东。
#得罪了上司怎么办,走个程序还是直接死#
“我日,我在私学里除了出任务已经待了五年了,姓苏的前四年压根儿不来啊!”白芷这才信了林东的邪,抓着林东的左臂摇晃。
苏言燃一手支撑身体的份量,另一手调整麦克风,沉默片刻笑道:“我今天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人,断不认识我,还真是让老人家伤透了心……”
白芷拱手向林东做出“你走好”的态度。
“嘛,我有些时候没来,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苏言燃身子向后一倾,“规矩可不能乱了套……”
瞬间林东只觉一股无形之压力紧紧附着于身,似一只巨手掐其后颈至地而动弹不得,内府仿佛炸裂般阵痛,不能平伏心肠,气凑不已。林东抬不起头来,只得低头瞟向白芷,手臂以手肘伏地,双膝摔在地上生生地痛,全身发颤,吃不上力。
白芷情况较好,尚可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苏言燃。那人金瞳闪烁,嘴角弯起,丝毫不受压派的力度。全场人除六门门主无一人不伏,也只是站着的身子发抖云而。
白芷咬破自己的舌头,血丝慢慢渗出嘴角,痛觉神经刺激大脑以致清醒;舌头之动脉,其破裂所致出血并无大碍,然今日影视剧之传媒多善夸大其词。白芷皱眉,冷笑道:“威压。”
林东读过有关威压的献文。威压是修士向比自己修为浅的修士所施加的大气压,若是修为颇高,威压过重,足以使人内脏破裂而死。
林东头脑发眩,似有缺氧之状,却始终呼不上气,另一面自愈系统正马不停蹄地以较缓速度工作,耳鸣不断。
林东大气也不敢喘,肝部开始阵痛,喉咙像被什么想说的话咽住了,上下蠕动又无济于事。
操,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那——那后勤组不是能……?”林东吃力至极,面已着地。
“后勤组忙得要死,再者超过三天记忆后勤组即无法读取矣。你醒来的时候所处的正是第六病室的其他五部,刑部总部在地下。”白芷道。
“原来如此……”林东大口吸着气,大气压已经逼迫她大脑一片空白,双眼朦胧,视线模糊,额头拼命触地,磕出一点血来,仍在复原之中。
苏言燃抬起下巴,霎时一道寒光恰巧闪过,一把宝剑从鞘滑出,转而抵住苏言燃的喉咙。
男子轻笑,眯住一双细长的眼,“你就是砍了我项上人头,我也由不得它还能再长个三头六臂来……”
睚眦瞪住活死人,受害者勾着嘴用右手食指与中指轻轻向前推开剑锋,免得受皮肉之苦,一面咋舌叹道:“轩辕剑,削铁如泥,饱含历代修士真气,海外有骑士以斩恶龙为己任——真不知此剑斩龙如何?”
“休得无礼!收了威压!”睚眦竖眉,厉声喝道。
“瑶池玩物,何来礼数一说?可笑至极!”苏言燃闭眼。
真气泄出,刀光剑影,一道寒光自睚眦之右手闪出,左手紧紧倒握剑鞘打来;高个儿人儿向□□身,伸出手来自手心爆发出一同心圆组成的西洋法阵,直接挡住了直面袭来的真气。
“听过一句话吗,没有近战梦想的法师不是好法师?”
“ 收掉威压 。”睚眦近乎是命令道。
“随你便喽。”苏言燃正身,林东方才喘过气来,捂着酸痛的肩膀被白芷扶着站起身来。
妈耶,隔着几层座位感觉到了一股剑张弩拔的火气。
“我jio的我要是打下打火机这儿都能爆炸,明天头条身份就是‘一违法传销私塾无故发生爆炸无人幸免’。”
“附议。”
“您俩都消消气!”王筠仙插入两人的对话,“好好的谈生论死做甚?”
“筠仙,是兄弟就起开。”
“王奉常,请让开。”
“啊——”王筠仙在两人间做起伸展运动,“老苏你好不容易从终南山回来,咋一回来又和老大吵起来了……”
王筠仙挥挥手,“成,我白瞎做这和事佬,”礼部尚书转向私学众学子,“那啥,散了散了吧,啊?”
众人看透不说透,就连林先秋也搭着纪泽和郭蓝关的肩溜了溜了,走之前不忘朝王筠仙说句兄弟走好。
感叹一句兄弟情的王大人幽怨地看向睚眦,睚眦自知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只得妥协;苏言燃理亏,生着闷气把头别向一边。
后来发生啥林东记不大清楚了,她好像是突然就这么晕倒了。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坐在曾经觉醒灵根的那个密室所属的房间客厅里,白芷不见了踪影,显然自己断片儿已久。
肉的香味从开放式厨房里传来,中式厨房讲究浓油赤酱,不强求西式严苛的量杯之矩,这一点在本帮菜里最为凸现,长江入海口的老饕们最爱吃大闸蟹,深秋入冬,蟹肥膏美,有的食客需要足足一个时辰剖析一只蟹,结果往往令人惊叹人的会吃。
事先腌制好以双飞刀法处理的肉下锅,响起一声似乎是打开了不知名的瓶装液体浇在锅上,火舌顺着锅沿蹿起;同时娴熟地调制配菜和酱汁,只在肉煎至七八分熟时起锅,摆盘也同样讲究。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林东咽了一口口水,盘子与刀叉的碰撞声激荡在空气里,爆油声逐渐褪去,香气的粒子在介质里不断运动,与氧气混合被林东吸入鼻腔。苏言燃用一旁的毛巾擦擦手,马甲换成了皮肩带,手套下是常年不见光的手,颇为奇怪的是护肘并未取下。
他将料理端到林东面前的桌子上,“吃吧。”
他转而看向博古架,右手抚摸博古架的纹路,没缘由地道了一句:“认识的人多了,我就更喜欢狗了。”
林东慢慢把肉送入口中,肉很新鲜,汁水爆满,咀嚼几下便迷上这股味道,胡椒和海盐深得人心,在舌尖跳起华尔兹。切开部分有肌红蛋白形成的汁,这是判断肉类是红肉还是白肉的标准。作为肉,肌红蛋白越高也就越好吃。
没听说九先生的副业是厨子啊?林东无言中咽下口中的食物,珍馐的诱惑仿佛放慢了自己的生活,可惜西餐就着一处不好,每一份的份量总是少之又少。
林东看着另一块半肉,略觉可惜,道:“这什么肉?我第一次吃,味道不错。”
苏言燃的手和视线没有离开博古架,指关节徐徐向内折回,手指逐渐收缩,指甲随着纹路在实木上划过。他低着头,却仍然仰着头,“人类的肌红蛋白约为2%,是牛羊肉的两倍。”
林东忽然听懂了什么,手里的银纸刀叉猛地掉落在地上,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响声。
肌红蛋白含量越高,肉就越好吃。
苏言燃沉默着搬来一把寿字椅坐在林东对面,左腿放在右腿上,试图借此增大说服力。
“我说过的,这是个吃人的社会。”苏言燃垂眸看着跪在地上,一手撑在罗汉床上,一手掐住脖子,接着伸入口腔触碰小舌头催吐的林东,语气里满是无所谓。“本来是你重生之后就该由我亲自第一时间做这件事的,中途终南山方面出了点事,只能先让你去找白芷。”男人还是在笑,从今天林东第一眼见到活死人他就一直在笑。如果本来林东觉得这笑曾经摄人心魄,如今对食人魔的笑只剩下了恶心。
林东吐不出来。她几乎尖叫着哭出声来,无理撒泼像个骂街的泼妇:“你不怕遭天谴吗!?你迟早因此而死!”泪水和鼻涕混合着模糊她的视线,她不在乎,因为刚才自己吃人了,她吃的是一个曾经一样和自己存在过的人!而她还觉得唇齿留香,意犹未尽!
“这是我的生存之道,天道管不着。”苏言燃双手交叉,“我十二岁那年就因为饥荒吃人了,二十那年差点被人吃,于是我把想吃我的人都吃了,自此以后的三千年我的食谱上只有人。”
“顺便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是幸福的,所以觉得随时死去也没有关系。”站起身来,端起那盘人肉,被爬起来的林东一巴掌拍到地上,盘子碎裂成几个碎片,肉因此摔到地上。林东的意识模糊,尝试干呕引起她的胃和食道的严重不满。于是胃酸和她的早饭一起用了上来,林东哇的一声吐在地上。
苏言燃平静地用毛巾包裹手指清理掉盘子的碎渣,又把污染的食物丢进垃圾桶,再从某处拿出拖把示意林东让开,全程笑容从未离开他的肌肉组织一分。
“纸?”
林东不打算客气,把脸埋在木桨制品里。
“这是个吃人的社会,你吃我,我吃你,今天你不吃我,指不定哪天我就吃了你。”
“不对!”林东吼出来,额啊一声,“你的幸福,始于自我欺骗,终于欺骗他人。”
“随你便。”男人背对着林东,林东一想到自己吐也吐了,骂也骂了,砸也砸了,这个男人还能如此冷静且笑语盈盈,不觉背后发凉。
“但是时间由不得你。”苏言燃转过脸来,“你还有两个小时,之后零来接你。”
“你又要做什么幺蛾子……?”
“熟悉工作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