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楼工作室》那年那月花正开

25、第二十五章 重新变成穷人

　　傍晚的时候，两个人陪着杨厂长在中央大街转了一圈。乔杉回服装店找她小姨，苏红军送杨厂长回招待所休息。
　　第二天，双方开始了新一轮的合作谈判,乔杉准备拿出一间铺子，开一家小巴黎阳光布料销售行，杨光则要给她东北三省的经营权和最低价格。
　　杨光则是要求乔杉在春节之前销售四百匹布料，并实现四百匹布料完全回款。杨光可是看好了乔杉在过去的两个月时间销售了阳光一百匹布料。而且昨天杨光参观布行的时候也发现了，乔杉还有很多其他的布料在卖。如果把其他厂家的销量夺过来，对将来工厂的发展可谓有利可图。杨光提出让乔杉把布料的阳光纺织的销量翻上一番（关键是抑制其他纺织厂在小巴黎的销售）。乔杉则是考虑当地四季分明，到年底基本上全家添置新衣裳。农民的家庭都是秋收之后开始给孩子定亲结婚。大批的衣服料子和衣服，那时候才真是销售旺季。
　　“到今年到年底，我给你销售一千匹布，明年你把公司10%的股份转让给我，怎么样？”
　　乔杉的话让杨光大吃一惊。纺织厂确实需要资金，扩大规模，提高产量。但是到这么老远的地方，找一个不懂纺织的人做合作伙伴，杨光从来还没想过。
　　“你看，如果我到年底四个月的时间能销售一千匹布料，说明我对当地的市场有很好的掌控，北方的市场你并不熟悉，距离太远，你也没法掌控，如果我成了你的合作伙伴，而拥有公司的一部分股份才能保证我的市场份额一直是阳光公司的。”乔杉马上化身为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
　　杨光倒是真如乔杉印象里的那样，有头脑，有闯劲。只是短暂的思考了一会儿，就决定合作。
　　“但是你要是，卖不到一千匹布，咱们的合作可不生效。”杨光调侃，
　　“没问题。”
　　“必须把钱收回来才算。”杨光补充道。
　　“当然的。”乔杉说，“我们都可以签一个备忘录。”倒不是乔杉对杨光不放心，乔杉知道浙江商人都是非常的讲信用。就是因为讲信用后期的时候，温州皮鞋厂什么一车车的货没有人随车押运。有一些运货司机连人带货的失去了踪迹，浙商没少承受损失。在那之后，浙江的商人才有了防范之心。乔杉只是想着合作从最初开始一定要正规化，以后才能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和麻烦。
　　杨光下火车的时候，说是要在当地玩上三五天。其实也是想看一看这片市场，毕竟这两个月的销售量也比较可观。但是和乔杉达成协议之后，杨光没有了逛的心思，买了当天下午的车票，急急忙忙返回了。他要赶紧组织人手投入扩大生产，毕竟一千匹布料不是小数字。
　　苏红军也被乔杉的想法激的外焦里嫩，他想了想大概阳光的仓库里总共也没看见一千匹布料，一千匹的布料要是推出来该是多么大的一堆，苏红军感觉乔杉疯了。“两间铺子即便是堆满了，也堆不下一千匹布料吧。你一个人就能把那些布料都卖出去？”
　　“我一个人当然卖不出去不是还有你嘛。”苏红军张大了嘴，半天没法合拢。“我？”
　　乔杉又在苏红军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指着你布料就得烂掉。我会找人帮我卖。”苏红军看着乔杉很有成算的样子，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不过回了军区大院儿，苏红军倒真是到处东摇西串去问谁要买布料？从大院里的小伙伴儿，到后勤主任，再到做饭的阿姨都被苏红军骚扰个遍儿。
　　反观乔杉没事儿人一样回到学校上课去了。其实乔杉已经暗暗的将那些服装样子拍成了照片儿，又将各种布料剪了边儿，做成样本。
　　乔杉也郑重其事的和小姨谈了这个合作计划，从杨光走了之后，不管服装布料经营的情况如何，小巴黎在每次收到货的三天之后，一定会订下一批货。而且每次的订货量一定比前一次加上10%。阳光纺织厂新推出了一种格呢料子，三四个颜色，乔杉每次订的布料，有一半儿都变成了这种料子，这种呢子料子比较薄，抗风、保暖的同时穿上也不显臃肿，乔杉也早早用这种呢子料子打好了服装样子，只不过暂时没开始销售。有成套的格呢套装，半截的格呢风衣，还有一款格呢做的帽衫儿。
　　为了存放这些格尼料子，乔杉他们甚至又重新设了个仓库。
　　看看仓库里堆的布料和衣服，已经差不多少了。时间也到了10月底。乔杉终于开始行动了。休息半天儿的时候，就上周围的县城或者小城市，周六的晚上去一些地级城市，星期天就在地级市跑上一天，再坐晚车回来。一个月的时间乔杉已经把本省和邻省的主要地区跑了一个遍，凭着衣服样子的照片儿和布料样本，乔杉谈成了一百多个客户。有自己上门来取货的，也有需要送货的。这样乔杉就把阿峰哥派了出去。说起阿峰其人，原本是小姨的邻居，父母去世早，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年纪比乔杉大上几岁，看见乔杉本来有几分年少慕艾的迤逦，不过随着乔杉高考成绩和小巴黎的发展成功切断了阿峰的想法，只剩下对这个女孩子的敬佩，乔杉倒是对这个自强不息的青年很有好感，当然是无关乎风和月的那种，阿峰哥人很伶俐，又能吃苦，所以被乔杉通过小姨挖来跑市场。
　　开始的时候，乔杉请了两天假，带着阿峰哥走访了几家，此后就交给阿峰哥自己去做了。
　　阿峰哥倒真是块做生意的料子，除了原来谈好的一百多家把货妥妥的送了进去。自己还找了十几个客户。不到两周的时间，经过阿峰哥的手就卖出去了300多批布料，还有若干成衣，布料一批给阿峰哥提两块钱。衣服一套五毛钱。阿峰哥这半个月的时间赚了也有800多块。
　　眼看要库存吃紧，乔杉告诉小姨马上订下一批布料。
　　做衣服的速在加快，加工厂里的机器运转不过来。本来就是两班倒，现在又开始寻找带料加工。介于小巴黎时装店的名头。这批带带料加工报名的人很多。验看了手艺之后，服装厂把裁剪好的布料子发了下去，特意安排桂枝嫂子仔细的检验回收。
　　格呢衣服和格呢布料如火如荼的销售着，服装店已经开始筹备春节的服装。特别是儿童服装，今年乔杉更是加大了力度。婚庆服装和西服也成了乔杉这个春节的主推目标。毕竟年前年后将迎来一个结婚的高峰季节。
　　苏红军居然给乔山找来了新疆的棉花，乔杉又开始组织人手加工棉袄。精致艳丽的棉袄，一改以往沉重的印象，明显的时装化。还没正式推向市场，阿峰哥就已经收了好几千的定金了。不得不说，他们寻找的经营者还是蛮有眼光的。
　　天气越冷生意越红火。有几天甚至断了货。取货的人挤满了小巴黎时装店。阿峰哥吓得都不敢到时装店去。服装加工厂改两班倒为三班倒。机器成天成宿的不停。好不容易把这些经销商打发走了。又好几个经销商一定要加货，后悔自己原来订少了。
　　还没到元旦，预定的一千多匹布料的销售目标就实现了，杨光又巴巴的跑来了。看着衣衫单薄，穿着单鞋的杨光出现在出站口，乔杉也是无语了。
　　好在苏红军又开着他姥爷的吉普车来了。并且还在车里找到了一件军大衣。乔杉带着杨光来到了快要搬空的仓库。看着搬运工忙着搬布料，看着成品的衣服被装上三轮车送去发货站。杨光立马给工厂发了电报，交代一次性发五百匹布料过来。
　　乔杉连忙阻止：“太多了，太多了。“
　　“我不用你一次付钱，你一个星期给我回一次款，卖多少给我回多少。”
　　乔杉心想关键是五百匹布料，我得找地方存放呢。你一个星期给我运一批布料，我多省事儿。
　　但是对于合作伙伴的信任，乔杉还是深感欣慰。杨光在服装店挑了十几套衣。，小姨决定不收钱，杨光认真非要付账，两人僵持不下，最后乔珊在乔杉提议下小姨收了批发价。
　　杨光又看见乔杉他们加工的西服样子，要给工厂里的工人每人定做一套作为春节的礼物，毕竟今年效益好，光乔杉这一块就增加了一大笔收入，后几月工人马不停蹄的加班，春季一定要表示，这西服样子好，穿上一定体面、精神，关键还是他们自己生产的料子。
　　乔杉说：“你自己出衣服料子，我给你免费加工。”杨光看着服装加工的工人没白天没黑夜的干，实在是过意不去。最后双方商定，一套西服收两块钱的加工费。
　　这个寒假，乔杉过得无比轻松。到了腊月二十八小姨把所有的布料钱结算清楚，工人的工资也结算了。除了小巴黎服装店其他的店铺都闭店，小巴黎开始放假了。除了服装铺子，小巴黎放假放到正月十五，服装铺子年三十下午和初一休息，其余的时间小姨和乔杉亲自打理。过年走亲戚的比较多，服装店多多少少还有生意。还有一些爱美的年轻人，也赶着春节没事儿的时候过来逛逛。
　　桂枝嫂子没事儿也到店里帮忙。这个年在忙忙碌碌中也就过来了。年前小姨把店里的帐都合了一遍。扣除剩下的服装和衣服料子。店里居然剩了13万多块钱。小姨和乔杉每人分了6万，剩下的作为周转金，在店里继续周转。乔杉又和小姨提了入股阳光纺织。
　　经过了去年冬天一轮销售行情。杨光厂长深有体会，需要扩大生产规模。就让乔杉她们以10万块钱获得阳光纺织20%的股份。这样，小姨和乔杉刚刚到手的钱又投进了阳光纺织厂。
　　乔杉觉得自己又成了穷人，不过好在奖学金数额还可以，乔杉表示生活完全没有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