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别跑》你卿

12、第 12 章

　　当道瑾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又一次被现实震惊到了。

　　这又是他妈什么鸡掰状况！

　　有条胳膊搭在自己腰上，男人的胳膊，大哥的胳膊。

　　回想一下，昨晚又做那个梦，然后靠进大哥的怀里……就没再出来吗？

　　大哥也是实在人，居然没给他一脚踹到客厅？

　　他万分僵硬的扭头，发现仇川已经醒了，正面无表情看着他，不辩喜怒。

　　道瑾不知道目前来说该干点啥比较好，那大哥，要不我给您拜个早年吧？

　　仇川平静的问：“醒了？”

　　他露出一个谜之微笑，试探性的回答：“啊，醒了……我昨晚大概是睡懵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成吗？”

　　仇川收回胳膊，扭了两下手腕，坐起来，说：“以前我猫有时候也这样，没什么。睡眠不好可以吃点维生素B片。”

　　道瑾把头点的跟鸡啄米一样，回：“嗯嗯嗯，吃。不过你不也老睡不好，吃了真管用？”

　　仇川觉得这天是没法聊了，连搭理都没再搭理他，直接起床洗漱。

　　道瑾摸出手机一看，已经快八点了。

　　今天是相约抄青山会老巢的大日子，耽误不得，所以他也没再赖床，挺干脆就起来了。

　　和仇川并排现在镜子前刷牙，是两对熊猫眼，两个鸡窝头。

　　道瑾叼着牙刷，呜哩哇啦说了一通话，和口吐白沫似的。

　　仇川根本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好吐掉泡沫，冲了冲嘴巴，问：“你能不能涮干净再说话？”

　　道瑾咧嘴一笑，吐了泡沫，说：“我说，一会儿你洗个澡吧，头发乱的跟爆炸了似的，我下楼给你买个大煎饼果子吃！”

　　仇川点点头，首肯到：“行，算你孝顺。”

　　孝顺？？

　　人的适应性果然很厉害，大哥的说话方式也迅速被同化了吗，每个用词都很精辟。

　　真是个机灵鬼儿大哥啊！

　　道瑾出门后，仇川打开花洒，热水浇下来，他仰脸，水顺着脸颊流下。

　　眼前还是道瑾瑟瑟发抖的背影，在幽深的夜里头，分外……可怜。

　　每个人都苦，都在修行，自己也是，道瑾也是。

　　带道瑾去北方也许是挺残忍的一件事，虽然他没抱怨，眼神却说不了谎。

　　只是做都做了，到这一步，也没办法回头。

　　想要庄安死，自己必须有一把趁手好用的武器，才能打的他措手不及。

　　接近道瑾，熟悉道瑾，是必然的过程。

　　大煎饼果子果然很香，道瑾略带讨好似的把它推到仇川跟前，竖了竖大拇指。

　　道瑾自然棕色的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几缕发丝不听话的翘起，衬着他棕色的眼眸很透明，嘴角微弯。

　　啧啧，是挺像老家那只黄色花猫，那家伙讨饭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模样。

　　仇川问他：“说，有什么事。”

　　如果道瑾知道眼下仇川判断他的行为是参照老家胖猫的话，八成会气到昏厥。

　　道瑾十分诚恳的请教：“一会儿去青山会，您应该不会让我上手杀人吧？我左思右想，觉得现在的我，还办不到。”

　　仇川开始吃他的早饭，一时没回话，他还在斟酌。

　　原则上，杀人相当于投名状，是最简单直接表示忠诚的办法。

　　但那不是聪明人的选择，其实不必试探，道瑾并不是真傻。

　　他认真的吃，确实是很好吃啊，热乎乎的，还加了两个蛋，饼皮很软。

　　道瑾见他没反应，继续说：“我猜……你本来也没亲自动手杀人的打算，所以这两天很悠闲。你手里，应该有青山会把柄。”

　　仇川点点头，算是默认。

　　道瑾又问：“其他的我都能理解，唯一不懂的是……为什么要除掉老四？他是你手下的人吧，听说跟了你几年。”

　　仇川啃完了大煎饼果子，拽了张纸，擦了擦嘴，唇角泛红，吐出来的话却有些冷：“吃里扒外，该死。”

　　道瑾咽了口唾沫，讷讷的说：“看来北边处境真的不太乐观，庄家的手，都伸到你身边了啊……”

　　话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说错了，真蠢，这不就相当于直接戳大哥的脊梁骨吗！

　　他偷偷瞥了一眼对方的脸色，对方也在审视着他的脸，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仇川说：“既然选择了你，就会试着相信你，所以有些话可以说。你不如思考一下，老四为什么会有机会接触庄家。”

　　“是你……提供的机会？”道瑾的寒意又起，眯起眼睛问他。

　　“嗯，是我。”仇川摊手，无所谓的答：“杀庄安不是个容易的事，用人之前总要试一试吧。机会给过他，他自选死路，不能怪我。”

　　道瑾觉得心里有点虚，干笑两声，突然很想给仇川跪下磕个头以示忠诚。

　　仇川见他笑的特难看，拍了拍面前另一个煎饼果子，说：“吃饭啊，不吃就凉了。别怕，我信你，你是聪明的人。”

　　道瑾这顿早饭吃的心不在焉，连脸上沾了酱都没发现。

　　仇川觉得自己这大哥做的从来没这么操心过，打架得帮忙，做噩梦得哄，眼下连这人脸上的酱，都得帮忙一块抹了。

　　他伸手在道瑾脸上抹了一把，道瑾的脸色变得有点怪，问他：“你是不是精神分裂？”

　　“啊？”仇川有点不明所以，很认真的回：“我没学心理学，但应该是没有吧。”

　　道瑾忍不住还是笑了：“不是……刚才谈老四的时候那么凶，这会儿跟犯了邪一样像个好人。改天你去查查吧，别是精神分裂了。”

　　……

　　就说不能跟他聊天，这厮没个正经话，要很努力控制才能不跳起来打死他。

　　仇川扶额，指着他说：“滚去收拾东西，一会而我们就走。”

　　道瑾把摩的推出来，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对身后的仇川说：“骑过吗？”

　　仇川的眉头皱成一个团，相当嫌弃的回：“又打什么馊主意。”

　　他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与刚来时总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不同，生气有生气的样子，高兴也会笑一下。

　　挺好，这才像个人嘛。

　　道瑾拍了拍摩的座位，说：“来，你骑，我坐后面，也享受享受！”

　　仇川很无所谓，迈腿跨上小黄摩的，用下巴示意道瑾上来，道瑾毫不客气窜了上去。

　　嗨，大哥，你也试试这当摩的司机的尴尬滋味呗！

　　仇川车技不错，当然仅限于四个轮的那种，自行车虽然也骑过，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更别说眼前这辆土鳖似的摩的。

　　刚刚扭动电闸的时候，摩的就像一条蛇一样，曲溜拐弯按照标准S形线路行驶，可把道瑾吓了一大跳。

　　道瑾惊慌之下，无处安放的双手便死死箍在仇川紧实的腰上。

　　呃啊……

　　这他妈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跟青山会的小流氓一样蠢！

　　仇川倒是没什么反应，街上的人大部分都是这样做的，没啥特别之处。

　　可是道瑾却又一次陷入万分尴尬的情绪中，骑车也尬，坐车也尬。

　　是时候把这辆摩的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