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汤姆苏》淡暮霭

63、chapter63

　　我是谁……

　　来自哪里……

　　又欲往何处……

　　我什么都不知道，大脑里的片段就像这沿途的风景，一闪即逝的画面留不下半点印记。

　　驰行的列车驶进站台，轨道两旁站满了等待上车的人，我回过神，听到列车广播响起。

　　“东京都到了，各位旅客注意从就近车厢下车，感谢您乘坐本次列车，不要忘记携带自己的随身物品……”

　　我推了推旁边呼呼大睡的人，他睡眼惺忪，看着我呆了三秒，方才反应过来。

　　“到了吗？”

　　我点点头，这里是东京都，我们从边上的小镇过来，为了参加在此举办的全国高中生网球比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这是一场很重要的比赛，因此全程没法像他们几个一样，睡的昏天黑地，尽管我并不是参赛选手。

　　“一点都没有察觉呢，多亏你叫醒我，帮了大忙了呢，翔太”

　　少年伸了个懒腰，下一秒眼神一厉，我默默的捂住了耳朵。

　　“好了！都起来了，我们到站了”

　　灰吕的大嗓门从车头传到车尾，随着他的呼唤，几道身影从狭窄的车厢里歪起来，像是某种野生动物苏醒，场面一度壮观。

　　出了站，我们一行八个人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你们是来参加网球比赛的吗？”一个大叔走过来，指着我们几乎人手一支的网球拍，很友好的提示“阿瑞纳网球场的话，坐那边的大巴就可以到了，你们最好快点，比赛应该快要开始了”

　　“咦？我算的时间刚刚好啊，比赛改时间了？我没收到通知啊，谢谢你啊，大叔”

　　也没时间疑惑，过了马路灰吕就领着我们狂奔，终于在大巴发车前赶上了，各自找了座位坐下，我替几乎要晕过去的海藤扇风，他也是参赛队员之一……

　　也不知道他们网球部的入选标准是什么，不能怪我腹诽，实在是因为海藤太弱了，和他酷炫的外表不同，这一路也就五百多米吧，他几乎是脚不沾地被我拖着跑的。

　　就算这样，他看着也去了半条命。

　　“奇怪，比赛地点在阿瑞纳网球场吗？”

　　“灰吕，你能不能行啊”

　　“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这么重要的事，不记在本子上没关系吗？

　　“翔太”

　　大概是还不能适应吧，我总是很迟钝的才能反应过来‘翔太’是在叫我。

　　“齐木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从上列车开始就这模样，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吗？”参赛队员之一的洼谷须小声的问我。

　　我看着一个人坐在前面的粉发少年，后知后觉，他还在生气啊！

　　齐木是个好人，是他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我很感激，而且他从来不会问那些让人不安的问题。

　　在他面前，不需要隐瞒，不需要提心吊胆，那双淡然的眼睛好似看尽了世事，总给我一种错觉，他什么都知道。

　　这不妨碍我觉得齐木是个奇怪的人，因为他总是在奇怪的点上生气，就因为早上齐木先生不小心吃掉了齐木太太给我们准备的饭后甜点，他就生气到现在，让人费解。

　　我把海藤交给洼谷须，让他继续扇风，然后从背包里掏啊掏，直到掏出了一盒咖啡果冻。

　　齐木太太说齐木生气的时候，给他这个就好了。

　　跟孩子一样，容易生气的同时也很容易哄。

　　我把咖啡果冻递给他，他送了我一个后脑勺。

　　【不要在背后编排别人，那是没有礼貌的行为】

　　“我没有”我拿着咖啡果冻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定眸看我，深色的瞳仁闪着洞悉一切的光。

　　【在心里也不行】

　　“哦”

　　我就说他什么都知道，跟神明一样，不过神明能实现我的愿望，不知道齐木能不能。

　　我想成为大富翁。

　　他定定的注视着我，我眼眸微垂，岁月静好。

　　哪怕五百块也行，卡密桑啊，请聆听你虔诚的信徒的祈祷吧，我想要零花钱。

　　我知道他有钱，早上我才看到齐木太太给了他五千当零花钱，她当时也想给我一点，当然，我拒绝了，这怎么好意思拿。

　　但换了齐木我就完全没有那种顾虑——然而他移开视线，揭开咖啡果冻的盖子，安静的吃了起来。

　　错觉就是错觉，哪有人什么都知道呢……我有些失望。

　　“聊什么呢，这么神秘，翔太要不要吃什锦烧？”灰吕递了一份纸袋包装的热食给我，我拒绝了。

　　他遗憾了一会儿，就美滋滋的往嘴里塞食物，我有点担心他会吃坏肚子，之前在列车上，他果冻，水果，连垫肚的面包都吃了火腿、炒面、咖喱三种，甚至还吞了整整一瓶果酱……今天还有比赛不是吗？

　　“哎呀，你不懂，我的身体好着呢，男人的胃吃不饱才叫大事”

　　然后半个小时后，阿纳瑞网球场的外部停车场里，只见这个号称没事，一个人吃了两份什锦烧的人抱着肚子脸色惨白。

　　“紧急情况，我得去个厕所，燃堂君，你先带队进去，我去去就来”

　　接棒的燃堂不太认路，带着我们在外围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像样的入口，好在很快就有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出来将我们迎进去，这才让人放了心。

　　“你们是PG学院吧？”检录处，负责登记的人员例行公事的问。

　　燃堂不太确定的看着我们，然后才回答他。

　　“我们是PK学院……”

　　“不对，你们就是PG学院，连自己学校都搞不清楚吗！好了，这是你们的锦旗，待会儿从西侧门进去，站到最右边”没等他再说话，那工作人员就顾自开始絮叨了。

　　“终于来了！可算是等到了，再晚一点就宣布弃权了！你们以为这是什么比赛啊，全国人民可都在等着呢！居然用堵车这种借口，以为我听不出来吗？咦，听声音你好像不是电话里的那位啊……你们的带队部长呢？”

　　“哦，他去厕所了”

　　“行了，快进去吧，就差你们了，就算对手是强的不像话的立海大，也要好好加油”

　　燃堂拿着绣了PG学院字样的旗子走在最前面，一群人就像被赶上架的鸭子一样，有点懵。

　　“也许是班长又弄错了，他记错了比赛地点和时间，上传资料失误把PK写成PG也不是不可能......”

　　“一定是这样”

　　【......】知道真相的齐木心情复杂，他刚刚用千里眼探查了下，发现从一开始他们就走错了，班长记录的时间和地点都没有错，指路的大叔把他们当中学生弄错了。

　　真正的PG学院现在还在路上磨蹭，好像是因为比赛对手太过强大而丧失了斗志，他们是真的准备借口堵车弃权。

　　“第一场就遇上去年的全国冠军这还能有活路吗？反正怎么都赢不了，我们就给这场比赛制造属于我们的亮点吧！就算不是以胜利的方式，我们也会被所有人记住！失败不是因为我们实力不行，而是命运的无可奈何……啊，多么的浪漫又悲伤的结局”

　　以上是来自PG学院的不知名部长的豪言壮语，齐木本该阻止这场荒唐，但是……他在脑海里回忆着他们初见的那一幕，超能力者的记忆力像是复刻了那个场景，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错落。

　　那天是周六，出现在神奈川立海大附中的人，极大的可能性是为了今天的这场比赛。

　　他用余光注视着着身边的人，少年身形高挑，背着灰吕的网球袋意外显得和谐，好像天生如是。

　　穿过黑暗与狭长的通道，光与影交织落下，翔太的眼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光亮。

　　就好像出了这片空间，外面那个竞争激烈的世界才是他久旷的天地。

　　[那就这样吧，反正现在返回去也来不及了，原本带你来就存了这个心思]

　　[就当给你寻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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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齐木从不开口说话，所以他的话用【】表示，心理活动用[]表示，请勿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