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汤姆苏》淡暮霭

46、chapter46

　　熨平白色衬衫上的每一寸褶皱，熏香袅袅，冰凉的外套似乎也染上了热度，我望着镜子中陌生的少年，看了许久，直到边上设定闹钟响起。

　　低下头，将制服纽扣一颗颗扣上，顺手拿起穿衣镜上的眼镜戴上，眼前一片模糊，我只得将它摘下。

　　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穿着棉拖连自己的脚步声也听不见，周围静悄悄的，径自路过厨房朝玄幻走去，我懒得做饭也没什么食欲，而且现在早已过了饭点。

　　打开门，像是从黑夜的棺材里走出来的陈年吸血鬼，被刺目的阳光烫的无所适从，伸手挡了挡光，直到眼睛逐渐适应光线。

　　放下手的那一刻，尽管请了半天假，站在我面前的几个人还是让我宿醉的头隐隐作痛。

　　为首的男人脸上虚浮着笑容，直勾勾的看着我。

　　“太郎，你长这么大了……”

　　我走出大门，然后在他进门的意图展露之前关上了它，没有在意他脸上的尴尬，平静的上了锁，然后转身朝他身后的女性看去。

　　黑山夫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我听景吾说你身体不舒服，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我都不知道，你和迹部家的少爷这么熟，年轻的时候，我和他老爸关系可好了……你现在是要去学校吗……今天直接请假就好了，不用担心我会跟你们老师说……”

　　我侧目，迹部景吾站在门口延伸出的廊柱下，见我看他，点了点头，露出了让人费解的微笑。

　　我觉得胃有点痛，大概是因为没吃早餐。

　　“和你妈妈一模一样，她当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他想摸我的脑袋，我偏过头，冷静的看着他，无声的表示拒绝。

　　我不想不识好歹……但是这个陌生又油腻的中年男人……我并不想和他亲近，即便他是这具身体的父亲。

　　这个动作让他僵硬了会儿，才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有事吗，我要去学校了”

　　“……”

　　“本大爷和你一起去”

　　我拧眉看着自来熟的迹部，正想说话，他直接走过来，推搡着我往外走，直到把我塞进他的车子里。

　　“对，对！太郎你带景吾好好逛逛”

　　“中午好，黑山君”充当司机的是管家英叔，我听着背后殷切的叮嘱，表情微妙的和英叔打了招呼。

　　“英叔，去立海大”

　　“好的，景吾少爷”

　　车子无声的发动，如流水行舟穿梭在车水马龙间。我盯着窗外的看了一会，并不想说话。

　　“只要稍微表露一下亲近，你就会是黑山家说一不二的少爷，为什么那么倔呢”

　　迹部和我一起坐在后排，我转头看着他，我们中间像是隔着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是你让他来的？”我问他，他抚着下巴，点头。

　　“你很闲啊”我面无表情的转了下手腕上的表。

　　“哼，冰帝放假”

　　冷场了一会儿之后，我承认自己没有他功力强，语言噎不住他，只会自己把自己梗死。

　　他开了一瓶水递给我，面色缓了缓，我接过水看他。

　　“你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韬光养晦是正确的选择，他是你爸爸，依附他并不丢人”

　　可我觉得很丢人，我在那山脚住了两年都没有人过问过，那老头却因为迹部一句话拖着没好全的身体颠颠的跑过来，我不知道该感激涕零还是继续讽刺。

　　“不要多事”

　　“要不是某人喝醉了哭着跟我说，他没有家了，本大爷才没那个闲工夫，哼！”

　　我说过这话？

　　我默默的没有说话，复而转回窗外。

　　迹部说的对，我已经是个普通人了。

　　曾几何时，普通人三个字变得如此沉重，就像一座大山，压的我透不过气来。

　　打开车窗，冷风拂面，我闭上眼，心底一片苍凉。

　　还真的是活的像仙女一样啊……

　　它说的对，只是我自己没有意识到，我一直仗着自己重生者的身份，仗着自己有系统，游离在这个世界的边际，还故作清高，不屑于世俗为伍。

　　其实离了它，我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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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立海大的时候，正值午间，找班主任销了假，我带迹部去立海大的食堂请他吃饭，大少爷开始有点吃不惯平民的食物，收餐的时候，看着吃撑了，想乘我收餐没注意偷偷揉肚子的迹部，我发觉他还挺好养的。

　　走在校园林荫道上消食的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迹部问了很多关于立海大校史的问题，百年名校和贵族学校之间，到底差了些历史底蕴，他又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海归，对这些感兴趣很正常。

　　我正和他解释一座明治时期留下的雕塑的来历，眼神忽然顿住。

　　“黑山，你去哪儿？”

　　“失陪下”

　　前方的树丛挤着几个偷偷摸摸的身影，这些个猥琐动作很眼熟啊。

　　“是告白吗？是告白吗！”

　　“不要挤我啊，丸井前辈！”

　　“很明显是啊，第几个了噗哩？”

　　“不知道，没想到校花都沦陷了，这就是幸村部长的魅力吧”

　　“全国大赛后精市的人气就大幅上涨了，海原祭更是让他受欢迎的程度高到可怕，已经有不少女生不顾一切跟他告白了，没想到藤原桑也沦陷了……”

　　“啊咧，真羡慕啊……”

　　风吹了一池春水，他们是绿荫下唯美的一对，而我，不过是枝头的过客。

　　我怔怔的注视着那边的两个人，笑的真开心，大概是很聊的来吧。

　　“怎么办？我们要过去吗？”

　　“别说傻话了，被发现了多尴尬啊！”

　　“可是好好奇他们说了什么……”

　　“我也是……要不……我们偷偷的……黑、黑山！你不是请假了吗？”

　　“部长的好事，不要去打扰他”我拦住他们，不让过。

　　“扫兴，你还真是部长的忠臣啊！”

　　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口子，灵魂已然失去，留下的不过一具尸体。

　　我可以不顾一切，但是他呢？

　　他可以过的更好，那是我给不了的。

　　就这样吧……

　　他们说那个女生是全校最优秀的女生，漂亮，优雅，可以和你一起聊法国的诗集，听交响乐，而我听这些只会睡觉而已。

　　“黑山，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望着皱眉的柳，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网球，很愤怒”他指了指对面，然后指了指我。

　　我怔了一下，看着被我打的跌坐在地上浑身大汗的二年级后辈，他见我望他，竟不明显的瑟缩了下。

　　“并没有，你想多了”

　　抿了抿唇，我收起球拍往更衣室走去。

　　就这样结束吧。

　　“出了什么事？”

　　“部长！黑山前辈好凶，我都不敢和他打”后辈颇有点委屈的嘟囔着“平常我最喜欢和黑山前辈一起打训练赛了”

　　“是啊……最近的黑山前辈好凶”海带头的后辈有点困惑，他攀着柳的肩膀，分外不解。

　　“从那天就开始怪怪的了”

　　“那天？”

　　“就是部长你被校花拉住的那天啊！”

　　幸村一怔，大家都看见了？

　　最主要的是，他看向黑山消失的方向，百种滋味上心头。

　　这就是你现在的答案吗，黑山？

　　你让我很难过。

　　半晌，他垂眸冷声。

　　“不用管他”

　　“能说出不管部员心里状态这种话，精市被情绪影响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黑山前辈不会也喜欢校花吧……但是他还拦着不让我们打扰的……”后辈纠结的挠了挠头发，不知道如果这个修罗场是真的，他该支持那一方。

　　“黑山不会喜欢藤原桑的”

　　“诶！为什么啊！柳前辈！”

　　柳看着那衣衫翻飞甩手离去的少年，转眸，对上真田深沉的眼神，淡声。

　　“大概是，直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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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觉得黑山不吃醋的幸村生气了，正丧的要死的黑山会如何挽救？
且看下一话——佛系主角无所畏惧，随tm去吧(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