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侧面看着你》会腻

1、第 1 章

　　“顾北，你说我们要是长大了，还会在一起吗？”
　　“傻瓜，说好做一辈子兄弟的啊”
　　韩萧紧盯着顾北，那眼神无比认真，都快让人忘记他逗比的属性了。
　　顾北看着他通红的双目，穿过那眼神，看到了他眼底的诉求，那诉求是如此的急迫，好像晚一秒就会魂飞魄散一般。庆幸自己脱口而出的是句人话，韩萧这般模样，可是万万开不得什么玩笑的。
　　顾北被这目光盯得很不舒服，那眼神像是想要把顾北给剖开一样。顾北一口气喝光瓶子里的水，随手一抛，瓶子飞进了垃圾桶。
　　“傻萧，走了，去打篮球。”顾北轻轻拍拍韩萧的背，晃了晃脑袋，想着韩萧这是怎么了。
　　韩萧摸摸头，嘴角牵起笑容。
　　“来了”
　　声音拉的很长，出人意料的…绵软?
　　运动好像能让人暂时忘记烦恼。打完篮球后，两个人身上都是汗，顾北脱下上衣，套在了韩萧头上，韩萧炸毛，“顾北北，你个混蛋”。顾北一屁股坐在韩萧身边，拍了拍韩萧“不要叫我顾北北。”一脸严肃也是让人忍俊不禁。
　　顾北身份证上登记的名字就是顾北北，顾北的妈妈一直希望生一个女儿，结果顾北落地时，妈妈傻眼了。可是顾妈妈不死心啊，从小把顾北当女儿养，顾北上幼儿园之前都是个穿着裙子的小可爱，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男扮女装毫无压力。可是自从他在幼儿园被小朋友赶出男卫生间之后，顾北就再也不肯任妈妈摆弄。哦，忘了说，那个带头赶走顾北的小朋友就是韩萧。
　　“好好好，顾北北同学，那我以后就叫你…北北”韩萧说完露出狡黠一笑，转身去了卫生间，顾北冲他比了个中指。
　　美好的体育课总是很快结束，接下来是那枯燥无味的数学课……
　　韩萧好像从小脑子里就缺了根学习数学的弦，在他的眼里，学习数学有用吗？会算数就好了嘛，为什么要学习那种反人类的东西，这不是给人生多设一道坎嘛。韩萧从后面戳了戳顾北，“北北，伦家想出去玩。”顾北咳嗽一声，压低声线，：“滚”。
　　“北北，你不爱我了吗，伦家伤心了”，
　　顾北咬牙切齿，吐出一句：“你再说话，我就诅咒你不举”
　　“哎呀，我好怕怕，你不可以这样……”
　　“你们两个聊什么呢，是我的课没有用，还是你们就考得好了啊，给我去走廊站着”灭绝师太一声吼，两个人瞬间怂成狗。
　　走廊里，“顾北，反正这是最后一节课了，我们溜出去吧”韩萧贱兮兮地说到，还挑了挑眉毛。
　　“您是闲出屁了吧，老老实实呆一会能要你命啊”
　　“可是，伦家真的不想待在这嘛”
　　“滚，别在这犯贱”顾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兄弟哪都好，就是变态起来，没有预兆。
　　“可是，我就是不想在这待着嘛”越说越委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你，搁谁不心颤啊。说着还要扑倒顾北身上。
　　顾北全身心的抗拒，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重复一句话：“给老子滚啊”。顾北扭头胡乱地推开韩萧，韩萧使坏的一把拉住顾北的胳膊。
　　戏剧上演了！
　　顾北此时压在韩萧身上，两个人目光重叠，大脑瞬间短路，两个人都楞在那里。顾北的喉结上下翻动，双臂肌肉收缩，紧张的不知所措。韩萧倒是先回过神来，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顺势就要钻进顾北怀里。
　　顾北一下子弹起来，踉跄着退后两步。呆滞片刻后，伸出手，拉起了韩萧：“走吧”。
　　“啊嘞，去哪”
　　“不是要去玩吗，老子带你去个好地方”。
　　教学楼离学校围栏有一定距离，两个人一路偷偷摸摸，屏气凝神的溜了出去。之前也不是没逃过课，可这学校领导前两天去开了个会，回来以后大受刺激，严抓纪律，狠抓学风。这时候两个人想要翻墙出去，无疑是十分有挑战性的行为了。
　　夏天的空气很热，大地很热。两个少年七扭八歪地在柏油路上走着，下一秒就会被晒化。
　　“顾北，还有多久啊，要死了呀~”
　　“快了，快了，看到那个山了吗？”
　　“啊，你要干嘛，要上山啊”
　　“走就是了，废话那么多”
　　韩萧摸了摸自己的头，加快了步伐，跟上顾北。
　　“哎呀，要死了呀，这山这么高，我爬不动了啊~”
　　“啊~”
　　“要死了~”
　　“不行了~”
　　“你是魔鬼吗，顾北！”
　　“你还不如少说点话，省省力气”顾北停下瞅着那个如同泥鳅一般前行的人儿，深深叹出一口老气，仿佛是老父亲面对不成器的儿子一样。
　　爬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个人终于来到了山顶。此时，彩霞还挂在天上，落日的光辉映在两人脸上，那是只属于少年的蓬勃，那是只属于他们的鲜活。
　　顾北偷偷看了眼韩萧，韩萧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地上翘。顾北一整天的悬着的心终于降到了原来的位置。韩萧啊，有什么事情都会和他说，小到学校门前的早餐店包子涨价，大到上升到一定高度的话题（滑稽），可是唯独他家里的事，不会主动和顾北说。是啊，那样的人渣父母，有什么好说的呢。尤其是这次，韩萧看着没什么，嘻嘻哈哈，插科打诨。但是顾北就是觉得不对劲，也说不出来哪不对劲，反正，就是不对劲！
　　韩萧从高处看着这个城市，他用力地看着，用力，用力，再用力，瞪大了双眼，直到双眼发涩，流出泪来也不愿闭眼，仿佛一闭眼，这个小城就没了。
　　一个少年啊，却仿佛已经看尽了世间不堪。
　　两个人坐在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吃着便利店买的面包火腿，填饱肚子，天黑了。
　　点点繁星坠在天上，两个少年躺在草地上，四周静谧地令人安心。
　　顾北猛地坐了起来，踹了韩萧一脚。
　　“快起来，快起来”
　　韩萧太累了，迷迷糊糊中揉了揉眼睛，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在草地站定后，顾北让韩萧闭上眼睛。他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个东西，攥在手心。
　　“好了，睁开吧”
　　韩萧缓缓睁开眼睛，顾北摊开了手心。是一对耳钉，很普通的样式，男女都可以戴的。
　　但是那是上次他们两个逛商场时，韩萧相中的那对。
　　妈妈戴起来，会很好看吧……
　　韩萧一直绷着的弦断了。
　　他双手在胸前紧紧攥着衣服，弯下腰来。从最开始的克制，到最后泣不成声。顾北就站在那，有一丝心疼，好想抱住他，但是他没有力气，他不想看到韩萧哭的快要晕厥，但是又深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力。他恨自己弱小，恨自己手无寸铁。一种莫名的悲壮从心底涌出，带着一种想要背弃全世界的决心，想要守护眼前这个支离破碎的人。
　　一个故作坚强却如履薄冰的人。
　　韩萧终于止住了哭声，一抽一抽地跪坐在地上。
　　此时顾北静止的如同一尊雕像，只有胸口浅浅地起伏，一种从深处产生的恐惧紧紧包裹着他，想要把他吞噬。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因为韩萧的一举一动而被牵着走的呢？
　　两个少年在这静谧的夜晚，各怀心事，各有所思。
　　韩萧深知自己的处境有多么艰难。但是一想到身边的人，他就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他有了一种擎天撼地的勇气，即使粉身碎骨也能踏破尘嚣的壮志。小小的人身上燃起了熊熊的火。韩萧擦了擦泪，猛地站起来，看着还呆滞着的顾北，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把抱住他，“谢谢你，兄弟”。顾北鬼使神差地环抱住了他，眼中起了水雾。
　　下山了。路上两个人刻意保持着距离，不急不缓地走着。一路无语。两个人要分别时，彼此只道了一声再见。两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的好长好长，走了几步，顾北的双脚像是陷入泥潭，一动不能动了。
　　顾北回头盯着韩萧，他开始想韩萧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啊，又欠又贱，嘴皮子贼溜，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恩，是会说话的眼睛。身材瘦削，手指很好看，指节分明。顾北在脑海里勾勒出了韩萧的模样。从幼儿园时两个人就认识，他激烈，不服输。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发光，在自己的生命中。
　　韩萧愈走愈远，渐渐消失在黑暗中。顾北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好像韩萧被黑暗吞噬掉了，或者还是自己被吞噬了。明天还能看见他吗？
　　韩萧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十点。韩萧拿着钥匙费力地拧着老旧的门锁。刚推开门，一个酒瓶飞了过来，韩萧反应很灵敏，躲开了，瓶子摔在门框上，碎了一地。
　　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蓬头垢面，勉强站着，伸出手，指着韩萧骂道：“你还知道回来啊，这都几点了啊，你他妈是不是想饿死老子啊，真是跟你那个死妈一个德行。”
　　韩萧面无表情，好像被骂的不是他一样，他拿出笤帚自顾自地扫地。男人似乎是被他惹怒了，一脚踹了上去，韩萧一下子倒在地上，胳膊压在了玻璃碴子上，鲜红的血从胳膊流出，韩萧皱了皱眉头。男人看到这个场景似乎更加恼火，抽出腰间的皮带，毫不收力地打了下去，韩萧趴在地上，用胳膊护住头，生怕这个男人失去微乎其微的理智。
　　男人还在不停地咒骂：“你他妈吃我的用我的，一点都不知道替我分担，我养你是干嘛的啊”
　　“天天摆一副臭脸，给他妈的谁看啊”
　　“这他妈生你有什么用，你干脆也死了算，没准他妈还能在黄泉路上遇见你妈”
　　韩萧终于忍无可忍了，：“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个人渣。你逼死妈妈，现在还想要我死！该死的是你这垃圾吧！”
　　韩萧歇斯底里的喊着：“为什么你这种渣滓都还能活！”
　　韩萧自妈妈死后，便对死亡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就在半个月前，妈妈不堪生活重负，吃安眠药自尽了。
　　妈妈死之前，做了很多准备，说了很多话。
　　“小萧，妈妈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不想活了。妈妈的生活一团糟，而你不一样。你还小，你还有很多可能，答应妈妈，好好活着。”
　　妈妈走的时候很安详，一开始像睡着了一样，可是又和睡着不一样。睡着也是提心吊胆，可死了就再不会痛了。
　　韩萧就站在门后，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就一直傻愣着。双腿开始打颤，最后跌倒在地，他抱头痛哭，哭的撕心裂肺，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他像在湖中溺水，越是苦苦挣扎，呛得水越多，他的双手胡乱的抓着，可是能抓的住什么呢，他一直下沉，失去意识。消失在深不见底。
　　妈妈最终走了。
　　爸爸连给妈妈安葬的钱都拿不出来，最后还是妈妈的妹妹安葬了妈妈。小姨临走之前，悄悄给韩萧塞了个纸条，是她的电话号码。小姨的脸苍白苍白的，她伸出手，木枝一样的手，摸了摸韩萧的头。一句话也没说。
　　男人停下了，双手无力的垂在两侧，皮带滑到地上。男人的双眼失去光泽，两颊向内凹陷，失去了生机一般。
　　紧接着男人推门而出。
　　韩萧被抽的浑身青紫，后背尤为严重。他疼的连动都不敢动，一动就抽抽的疼。这种疼痛虽然从小到大都有体会，但是怎么都不会习惯的吧。过了一会，他试着站起来，脑袋疼的像是要炸裂一般，勉强站起来，又重新跌到地上来。他自暴自弃地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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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我第一次写文呀，有点紧张和小激动呢。希望小可爱们可以留意一下我，我会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