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你》步囧

2、第 2 章

　　已经是于小鱼来公司的第四天，吃完最后一袋零食，于小鱼满足地打个饱嗝，看着电影完结，又叹了一口气。
　　因为找到工作的缘故，于小鱼给母亲去了个电话，母亲的失望不必言说，于小鱼倒是松了口气，穿上自己最正式的衣服，包含激情的迎来自己工作第一天，然后，这种激情在上班仅半天的时候，就被现实无情的浇灭了。
　　她工作的内容就是……没有工作！
　　“别着急！”魏光安慰颓靡的于小鱼，“咱们的工作是半年不开工，开工吃半年。你以后就知道了，那时候你说不定都盼着没有工作呢。”
　　是吗？于小鱼表示怀疑，没有工作的人生怎么实现自己的社会价值？
　　然后这种空闲时间就又持续了三天半……
　　“各位，”吴有道进来拍拍手，“有活了，江东科技有限公司的李老板家出了点小情况，这次……”
　　吴有道，看了看屋内的四个人，“这次李京，你带着于小鱼，让她也提早熟悉下业务。”
　　魏光皱了下眉头，看来是很不满吴有道的这种安排，“有道，于小鱼还是新员工，搞不好连业务范围都不知道。你让娘娘腔带着她去处理这种尚不知道缘由的案件，出了事怎么办？”
　　吴有道觉得很有道理，“那袁启，你也跟着一起去，没什么问题吧？”
　　袁启点点头。
　　“好了，就这样，你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出发吧，李老板现在在他老家文疆那块，各位就辛苦点！”
　　“文疆？要我老命啊~”李京哀嚎一声，趴在了桌子上，“那么远的地方，环境还不好，这李老板家不会在那个、、哪个偏僻旮旯里吧？”
　　“额，确实不是很靠近市里。”吴有道委婉地说。
　　“你就知足吧，娘娘腔，这个季节去文疆那种地方有多凉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要觉得好，你去啊，你去，小心被吸血蝇抬了去。”
　　两人又在那吵吵起来了，袁启没有再说话，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于小鱼还是一脸懵，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公司主营业务是什么，不过去文疆啊，自己就得赶紧收拾起来了。这样想着也回了房。
　　“那边虫子肯定很多。”防蚊虫叮咬是必须的。
　　“虽说温度很低，但是紫外线好像很厉害。”防晒也是必须的。
　　“坐车就得坐上一两天，去那里还不一定呆多长时间。”所以换洗衣物、内衣裤什么的是必须的。
　　“对了，不知道那边信号怎么样？”
　　于小鱼掏出手机，“喂，爸爸，我妈呢？哦，逛街去了。没事，工作挺好的，就是明天要出差，去文疆。对的，爸爸。嗯，因为说是比较偏远，所以先打个电话告诉你们一声。嗯，好的，我都拿上了，不用担心。啊？和同事一起啊，我们三个人。嗯……一男一女，是的。放心好了，人家是一对夫妻，好了就这样啊，回来再给你们打电话。拜拜！”
　　随后，于小鱼又拿上了点面包，矿泉水。最后将牙刷牙膏洗面奶装上，思考了一下，拿了个身体乳的旅行装，自认为准备妥当了。
　　“当时决定买这个包，简直是不能再好的选择了。”一个黑色的大背包，装上这么多东西还有空间，那是于小鱼大一的时候斥130元巨资购买的，背到现在也没有坏，就看出来质量是杠杠的了。
　　第二天，于小鱼背着包来到办公室内，李京和袁启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带这么多东西？”李京站起身来围着于小鱼转了几圈，“只带办公用具就行了，带太多衣服去，脏了破了还得重新买新的。”
　　“会脏？还会破？所以咱们到底去那里干什么？办公用具是什么，我得重新买吗？我还以为公司会为我们配备！”希望不是很贵。
　　“说是办公用具，其实就是自己用的趁手的……”李京疑惑地注视着于小鱼，连袁启都看了过来。
　　“吴有道，吴有道！出大事了！快过来！”李京大声叫唤起来，吓了于小鱼一大跳。
　　“怎么了？大清早的就大呼小叫，话说，你们不是要赶火车去吗？”
　　“有道，于小鱼似乎并不知道咱们这行的规矩！不知道主营业务也就罢了，连一般的规矩都不懂，你不会是招了个普通人吧？”袁启淡定出声。
　　“什么意思？”
　　“于小鱼可能并不会驱妖抓鬼！”
　　驱妖抓鬼？于小鱼崩溃了，感情自己不是进了一家皮包公司，而是加入了神棍企业啊。
　　“不可能，我发布的招聘，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看见，更何况，于小鱼还通过了网络初审才有机会面试的。看风水识阴阳测字算命，你会哪个？”吴有道看向于小鱼。
　　于小鱼摇摇头，都不会！！！
　　“咱们公司就是为别人处理麻烦的，有莫名其妙破财者、无缘无故生病者、家人接连受伤者等等，甚至被鬼上身的、鬼孩，或者是被妖精纠缠的，我们都能处理，至于算命、阴阳方面，公司暂时还没有招揽到这方面的人才。”
　　呵呵，这世界哪里有什么鬼、妖，果然是神棍公司，一入公司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
　　“李京、袁启都有自己的道家武器，所以才能战鬼斗妖，你平时是怎么处理异常现象，鬼魂妖气的？”
　　“啊，很正常，不需要处理。”自己啥都不会，也不帮他们忽悠人的话，说不定实习期不到就可以走人了。
　　“你看，怎么办？”李京倒不是讨厌于小鱼了，实在是这一行风险太大，修为高强的人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一个普通人死亡的概率就更大了。
　　“带着她去，袁启，你多看着点。既然能看到招聘，通过初审，她总有什么特殊之处。你多注意着点，把她安全带回来就好。”如果没有特殊之处，还是请人离开比较好。
　　“小鱼，这次你就跟着去，多看多学习，这个你带在身上，不要拿下来。”吴有道还是不放心，从袖口处掏出一个玉环，穿上根红绳系在了于小鱼手腕上。
　　“好的，老板！”心里再怎么不屑，表面还是维持原状。
　　“我也想要~~~”李京扭着身子撒娇道。
　　“滚！”
　　三人还是照原计划离开了。别看袁启这个人默不作声，人还是很绅士的，主动帮于小鱼背着包，于小鱼可以自在轻松地和李京拉呱。
　　“这东西可得好好保存，外界的人想买都买不上，说实话，我可是老羡慕你了。”
　　“是吗，哈哈，那我挺幸运啊~”于小鱼迎合着，说实在的，这样的相处方式有点像和自家七岁的表弟相处。
　　你说你神棍就神棍吧，还把职业态度摆放到现实生活来，这么中二真的好吗。
　　“……”袁启听听不说话。
　　火车“况且，况且”的开动起来，三个人睡觉的睡觉，玩手机的玩手机。
　　当然，于小鱼并没有睡觉，她躺在床上，在网上搜“如果被拐到深山，如何自救”的攻略。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文疆，又坐上小客车，最后找了个拖拉机，一路辛苦，终于来到了这个李老板的老家。
　　这个小村庄已经落寞了，只有几间红砖瓦的屋子比较完整，其它的都塌了。
　　不过李老板的家还是比较显眼的，也是红瓦的房子，但是更大一些，更像是古代大官的府邸。进入里面之后，自然是给人一种穿越了的感觉。
　　“这可以称得上是文物了吧？你感觉怎么样，袁哥？”
　　“舒服。”袁启只说了这两个字。
　　李京点点头，这就是说这里没有怨气。
　　于小鱼也感觉舒服，这里面蚊虫不知道为何，比外面少。因为实在深山中，空气也很清新，虽然是在炎夏，这里的温度却是不高，穿着长裤短袖刚刚好。
　　“想必您就是李天师吧？”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子迎了出来。
　　“是李夫人？”李京满脸笑容，无视听到他声音的女人片刻的呆愣，上前握了握手，“选择我们，是最明智的决策。”
　　“哈哈，看来李天师真是有自信。这两位是？”
　　“哦，这位是我们公司在业界排的上名号的袁天师，这位是新来的实习生……也是有一定的特长。”
　　“袁天师，久仰大名。”李夫人也就是董燕，很是高兴，当时她找上有道道就是为了袁启、吴有道的名气，本以为来的是敷衍自己没有名气的人，没想到自己这么幸运，想来自己闺女是有救了。
　　袁启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手爪子，并没有上前握手的欲望。
　　“那个不好意思，李夫人。袁哥这人不随便与人握手。”
　　董燕并没有生气，有能力的人即使性格古怪也是招人爱的。
　　“没有关系。我老公现在在书房。这次是我做的主张请你们来的。我老公不信这个，就算是这样，要治疗我的宝贝女儿还是得和我老公说一声。”没有搭理小实习生于小鱼，李夫人带着三人在庭院中左拐右拐，边和他们说一下现在的情形。
　　原来出事的是李老板和董燕唯一的女儿，李子维。不知道为什么，先是莫名其妙地开始厌食和暴饮暴食交替。再就是嗜睡，动不动就睡个十几个小时。后来，就开始产生幻觉，动不动就大喊大叫，前段时间陷入了深度睡眠，之后醒过一次，叫嚷着回老家这。
　　回来之后倒是正常过几天，上个星期又把自己锁在了屋子中，除了偶尔发出的声音和消失的饭菜证明她还在里面，连父母都见不到她面。之后，其他人，包括管家、保姆甚至董燕自己，都见过那个穿着粉色古装衣服出现在湖边亭子里的女人。
　　“这么多证人，老公他就是不相信，说我们都疑神疑鬼的，后来请了各大专家都治不了女儿的病，他才不再反对我请你们来看看。所以，老公他要是对你们有得罪之处，还请谅解。”
　　李京表示没事，这种人他见得多了，怎么说也是服务界的，为了挣钱只能屈就自己，等到解决问题后，这些人自然会腆着脸奉承他们。
　　于小鱼耸拉着肩膀跟在几人身后，听着董燕的描述，瑟瑟发抖。她倒不是觉得几人是恰巧同一时间产生幻觉，这和某国死亡小学生的剧情是何其相似。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发生的谋杀案，谋财还是……谋财，同时产生的幻觉是真的鬼魂，还是图谋不轨的人喂食的毒药？到底谁才是凶手，而真相只有一个！
　　“咚，咚！”
　　董燕敲敲门，木质的门被敲出沉重的声音。
　　“老公，几位大师已经来了。”
　　过了大概五次呼吸的时间，里面才回应道：“请他们进来吧。”
　　看董燕四十来岁的样子，本以为这李老板也就是五十左右，但这声音中气不足，过于苍老，见到李老板之后，更证实了这个猜想。
　　眼前的男人是个看上去七十来岁的老人，想来也是外界现在相当流行的老夫少妻模式。
　　“几位，请坐！”老人咳嗽一声，“要不是燕她一直坚持，我是不会让你们来这的。说吧，你们准备怎么办？”
　　李京可以说是整个公司的公关，“李老板……”
　　李老板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听到李京的声音也面不改色。
　　“令千金这个情况我们还是得好好研究，近距离观察下，光听言语描述很难确诊。不过，首先李老板还是得信任我们，我们才能全力救治令千金。李老板请放心，我们公司是经过注册的正规公司，不说全国有名，在首都也是挂的上号的……”
　　之后，李京天花乱坠地夸赞了一下公司、自己和袁启，顺带提到了于小鱼，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李老板并没有不耐烦，相反，他等到李京各种吹嘘完之后，只淡淡说了一句“治好再说”，就请几人出了书房。
　　“诸位天师，我为你们准备好了客房。”
　　“李夫人，住的地方最好尽可能接近李小姐所在的地方。”
　　“当然，这边请！”
　　房间也是古式的，于小鱼还有点兴奋，头一次在这种房间内住宿，还真有点古代小家碧玉的赶脚。
　　将牙刷牙膏什么的放到脸盆架上，衣服全部取出来挂在屏风上，顺便用手摸摸屏风上的图案。
　　“这不会是古董吧？”为了小心起见，于小鱼还是将自己的衣物取下来叠了叠放到了床头处。
　　“诸位，老爷和夫人请诸位前去用餐！”
　　于小鱼总觉得这家人有点奇怪，不仅仅是屋子的装饰风格，这种院子可以说是承袭祖辈财产，但这里的人都有一种让于小鱼回到封建社会的感觉，除了董燕和李老板，似乎都没有人权。
　　刚才这位小姑娘全程就低着头，在请他们前往餐厅时，甚至屈膝行了个礼，透着点诡异。
　　对此于小鱼只能归结于李老板封建气息残留太过严重。
　　午餐很是丰盛，五个人坐在大圆桌子旁，桌子上满满的都是食物，旁边还有可爱的小姐姐服侍，想吃什么菜，不需要自己动手，自然有人帮你夹到碗里。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大概是没有当小姐的命，于小鱼实在受不了这里的伺候，却没想到自己这一句话直接导致人家姑娘跪在了地下，就差喊一声“奴婢知错”。
　　“丢人现眼，下去！”李老板阴沉着脸斥责着跪地的女孩。
　　女孩似乎是得了特赦，一脸庆幸的离开。
　　“不好意思，李老板，我们这个新员工没什么见识。”李京笑眯眯地同李老板致歉。
　　“都是我管教不严！”
　　一顿午餐吃得于小鱼胃痉挛。
　　“啊~~~混蛋，离我远点，为什么要缠着我？滚开！”一阵凄厉的女声，将于小鱼吓得一哆嗦。
　　“害怕啥？这就害怕了，那你见到别的东西是不是就吓死了？”李京其实也被这突然的大叫声吓了一哆嗦，但是不能在这实习生面前露怯。
　　“什么叫害怕？是人都会被突然出现的声音、事物吓一跳吧，我这是正常反应。还有，虽然是一家公司的，我还是得强调，我讲究的是实实在在的唯物主义，不信什么鬼神，这种神棍论我是不会同流合污的。”于小鱼说的义正言辞。
　　“啧，那希望你看到的时候不要惊慌地叫妈妈，”大概是觉得于小鱼不会在公司呆太久了，李京说话也越发的不客气，“哦，也许啊，叫都叫不出来了。”
　　还做了个翻白眼晕倒的动作。
　　“哼！”于小鱼不懂这些中二宣传封建思想的青年的脑回路。
　　“行了。”袁启受不了这两个人，将两人推入自己的房间，“商量一下。”
　　李京也迅速恢复工作状态，“这一家子都很奇怪，古里古怪的男主人，妖艳贱货的女主人。是的，别以为我没看到，那家伙想摸你屁股来着。以及奇奇怪怪的所谓‘仆人’。”
　　屁股？于小鱼看向袁启的下半身，嗯，确实很翘。
　　屁股的主人转转身，巧妙地避开了于小鱼的视线。
　　“不仅如此，”屁股的主人说道，“李老板不是简单的不相信我们，相反，他应该是知道什么。”
　　“我也这么觉得，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尚不够完美。在他提到自己女儿的时候，脸上浮现的不是心痛，竟然是愧疚，他做了什么才会产生愧疚之情？”
　　于小鱼继续懵，没想到这李京还会微表情，他怎么从李老板满脸的褶皱中看出愧疚来的？
　　“不过既然收了定金，这案子还是得继续查下去。”李京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袁启和于小鱼，“这样，袁哥，我今晚去探探这李子维的虚实，你去李老板那里？”
　　“可以。”
　　“于小鱼你就呆在自己房间不要出来。”李京没好气地说道。
　　“哼！”于小鱼并不是要参加这什么不知所谓的行动，只不过这李京的语气让人很气闷。
　　夜晚，于小鱼并没有到处走动，谁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狗熊、老虎出没，她可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
　　因为手机果真没有信号的缘故，于小鱼看了一会内存小说就迷迷糊糊要睡着。
　　“你想干什么？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去死，去死！”声音一声比一声尖利。
　　“搞什么？”于小鱼知道这女孩可能是得了厌食症、嗜睡症、精神病之类的病症，除了一开始吓了一跳，现在剩下的只有唏嘘以及一点点厌烦。
　　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那边才消停下去，于小鱼也慢慢地陷入睡眠。
　　“呼~”
　　“吱呀~”
　　“卡拉卡拉~”
　　迷蒙地睁开眼，擦擦眼角的眼屎，随后被窗外晃动的树枝吓了一哆嗦。
　　“自从上了这个鬼地方，我被吓了多少次了，回去看来得买些安神的药。”拢拢睡衣衣领，于小鱼探出身子将窗户关上，“倒了八辈子血霉，就说老房子不靠谱，窗户还是坏的。”
　　身后传出指甲划木头的声音。
　　于小鱼浑身僵硬，原因无它，只是突然想起那李子维的房间就在这个方向。
　　小心翼翼地靠近声音的方向，是起到阻隔作用的屏风，之前于小鱼看过，屏风后面是古代用来洗澡的木桶，现在那木桶里是于小鱼洗漱剩下的水，水波轻微的荡漾。
　　那声音正是从桶后传出来的……
　　一道闪电划过，桶后是一道门，门上印着的，是一个披头散发女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