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长生》懒惰的譚潭

6、6.治疗

　　6.治疗

　　隔天无锡就下起了大雨，我起床感受到空气中的凉爽，对于受热了一阵的人来说，这雨真是恩赐。我打开房门准备去洗漱，却看到木头保镖坐在双人沙发上闭目，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我开门的动静对他没没什么影响似的他还是一动不动，我边收拾自己边想木头是一夜没睡守在沙发上还是比我早起坐沙发上，等我？

　　待我洗漱完毕出浴室他还是原样，我盯了他一会走过去，轻轻唤了句：“木头。”

　　他立马睁开了眼睛。

　　我被吓一跳直起腰杆假装什么都没说站在他面前，看他睁眼彻底清醒的样子后对他说：“我要上班去了，你在家还是？”

　　他站起来说：“你在哪我必须在哪。”

　　我微笑着对他点头和他一起出门，实际上心有余悸，对于刚才不成熟的行为深感不解，我在干什么。

　　因为只有一把伞，我和木头合撑站在小区外的街道等计程车，雨没有转小的现象，我和他多多少少被雨水沾湿，我让他去避避自己等，结果刚送他到屋檐下我折返迎面就来了辆空车，我招手让司机停下，转身背后就站着那木头，他的衣服正在一点一点被雨水打湿，我赶紧把伞斜过去问他怎么不等自己，他没说话自顾自地先我一步上车。真是让人头痛的性格。

　　抵达工作室发现人差不多到齐了，都坐在厅堂有说有笑，我把伞放架上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进办公室，木头跟上来，我自然没忽略老板他们的惊讶疑惑，不过我先要翻出感冒药给木头吃下，我一通说辞和哀求的眼神说服下站着没动静的木头才吃下药，这种怕吃药的反差萌我有点想笑。

　　我把他带到大家面前说清原由，昨天没怎么见到的里耳嚷着要去饭馆庆祝新成员，云清和小颜在一旁附和，我看到云清偷偷在拍木头，拍完又偷拍我，我不在意自己倒是怕木头介意，我盯着云清看，她收起手机对我傻笑两声，我心里知道小丫头肯定是把照片放工作室的公众账号上，我看看木头，他没有多余的动作挺立地站我旁边，眼神直视前方没注视任何人。

　　我们大家聊了会天老板的顾客便来到工作室，有了老板这个开头渐渐的大家都去忙碌接待自己预约好的人，留我一个没人约的继续坐沙发上被云清开玩笑：“头牌没人要啦。”

　　说完嘻嘻在那笑。

　　我指指老板办公室方向：“头牌在那。”

　　“别谦虚，你俩都是。”她这样回我。

　　我懒得和她扯皮，没人我更乐得清闲。

　　就在快要午休的时候，孙强打电话到前台要求见面，并说只有这段时间能空下来，我听着小颜转达给我这些，叹了口气。

　　木头不愿意跟大伙出去吃饭，我就让老板他们给我俩带回来就好，便和木头坐沙发上等人。我设想孙强的状况，又起身回办公室调节温度，打开电脑备用，然后才安心的和木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发现木头真的很沉默寡言，和他说一堆有的没的，他都没什么反应，以前也接触过自闭、语言障碍之类话少的人，可我都有办法和他们聊上天，再不济也能和他们互动，但面对木头，我都要怀疑我的能力是不是下降了，他到现在就和我说了四个字，我心里像被石头堵住，非常闷。

　　我放弃和他聊天转向我不大的书柜。

　　孙来的时候满头大汗，外面雨停了有一会儿了，我倒杯水让他缓缓，木头很自觉地走出办公室，我趁孙强喘气的空余去沏茶，等屋里的呼吸声逐渐小去，我端着茶走向孙强。

　　“我以为今天的雨是要下一整天。”我说着坐在他旁边，孙强还是和上次一样坐在沙发，我看他拿起水杯一口气全喝光杯中水，放回杯子的时候力道还有些大，这随性的动作让我心里笑笑。看来他对我的第一印象不坏。

　　孙强的眼神与上次一般无精打采，整个人看上去如同暴晒后的茄子蔫在沙发上，他眼底的黑眼圈不容忽视，和我预想的一样。

　　他没有说话，喝完水低头看自己交叉的双手，他这被动的模样让我先说话，我先和他聊了几句家常，我看他的肢体动作和说话用词不是那种内敛的性格，试探的问了问，你对上次的谈话还有印象吗？

　　孙强听后微微低头回想，然后他沉默了。

　　他的肩膀微动向下搭耸，头更低了，其实我看出相比上一次，今天的孙强少了些许恐惧，多了无力的挫败感，我想这几天，他大概有尝试自己解决问题，但没有用，以及已经习惯了出现的“鬼”。

　　我喝了一口茶对他说：“世上没有鬼，你有没有想过，这万一是一场恶作剧？”

　　他把头抬起来看我，眼里有着疑惑：“恶作剧？”

　　我也只是猜测，孙强不信有鬼，我就顺着他的思维，继续说：“其实你仔细想想，你七天前有发生什么让你觉得印象深刻的事没？”

　　他呈现回忆状态，我一边喝茶一边等待，孙强没想多久，垂头丧气回答我：“我之前趁星期天的时候出去玩，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条街上看到了一场车祸，那女的被货车压得脖子和脑袋只剩一层皮连着……”

　　他说到这咽口口水，停了几秒继续：“我当时吓死了，她的头正好对着我，眼睛，她的眼睛被车轮压出来特别吓人，她浑身都是血，好恶心，又恐怖，我满脑子都是她死不瞑目的瞪着我，陆医生，我要怎么办，我睁眼闭眼都是她的样子，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他的语气越往后带上了点哽咽，我拍拍孙强的肩让他冷静下来，现在，我终于知道原由，可以对症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