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站在阳光下》上墨

2、第 2 章

　　不是所有人的出现你都要防御。
　　两天的休假很快过去了，大部分时间禾煦都耗在了床上。三班倒的作息时间让她的生物钟异常地紊乱。睡觉的时间变成了迷。
　　今天新收的病人比较多，上午比较忙。这个科室带禾煦的师姐人也很好。一个人能忙过来的时候，就会让禾煦去护士站坐一坐，看看病历什么的。禾煦喊她桔姐。
　　禾煦走到护士站，看见一个师姐，叫什么肖珊，坐在电脑前玩手机。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对艾晨说，哎，那个谁，小同学，推着这个车去帮我把76床的针头拔一下。说着，把她们组的治疗车往艾晨那儿一送。
　　卧槽，你怎么不上天呢。总有一些人仗着自己年纪大，在那儿卖资历，每次都自己不做事，老是使唤实习生。又不想带实习生，不想教授知识，又老是指着实习生干活。还不说谢谢的那种。
　　有的人虽然长的丑，但是想的美啊。
　　禾煦可真他妈的看不惯啊。
　　禾煦提高了嗓子：唉艾晨，你师姐找你呢。说让你练实操去赶紧的，很急的样子。
　　艾晨秒懂。唉，这就去。
　　禾煦刚坐下，肖珊看了看四周，瞄准了禾煦，又是那副语气：唉，那个，同学你去把76床的针拔了吧。
　　禾煦：不好意思我没空。
　　肖珊的声音尖锐起来：你不是坐在没事干吗。看病历什么时候不能看啊。
　　禾煦吸了口气，翻了个白眼。想开口怼她。
　　“不好意思，她确实没空，我要麻烦她帮我打个下手”
　　一个突兀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了过来。
　　禾煦疑惑地抬起头。
　　罗旭笑得很温和，问她：可以吗？我想去给6床做胸腔引流穿刺，你可以过来帮我打下手吗？
　　禾煦看着他的眼睛，他依旧笑意盈盈。很专注的地看着禾煦。
　　禾煦露出一个微笑，起身道：走吧。
　　可以学习新技能，禾煦求之不得。
　　禾煦跟在罗昱身后，路过1706病房，没有停下。
　　“我们先去仓库拿点东西”罗昱解释道。
　　仓库的灯坏了一个，有些暗，你注意脚下，不要绊倒。
　　“好”
　　罗昱想了想，又接着说，你站在门口就好了，我去找，找好递给你。你帮忙拿着就好了。
　　“好”
　　罗昱一样一样找到拿给她。三腔密闭引流瓶，引流管，无菌棉垫……
　　罗昱走进了仓库最里面。
　　禾煦看不见他人，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禾煦掏出手机打开灯光，靠近问他：罗医生，你在找什么？
　　罗昱感觉到光亮，回头。见禾煦一手抱着各类物品，一手拿着手机灯光照亮他面前的物品，便他寻找。
　　罗昱索性停下来了，问她，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禾煦点头，“知道。罗昱。”
　　罗昱嘴角上扬：嗯，记住了啊。可不能忘的。
　　说罢，抬起手，要触碰到禾煦的脸了，禾煦刚想躲开，罗昱快一步从禾煦身后的架子上抽了2个黄色垃圾袋。
　　“好了”
　　“我们走吧”走到门口，罗昱想起什么。转过身。
　　禾煦没想到他突然停住而且转身，没刹住脚步，撞在罗昱怀里，差点要倒，罗昱绅士地扶了她一把，禾煦退后一步。
　　罗昱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随即开口：禾煦。很严肃的口吻。
　　禾煦不明所以，看着他。
　　罗昱又说了一遍：禾煦。
　　顿了顿：不是每个人都需要你去防御。
　　“懂了吗”
　　禾煦看着他的眼睛，眼睛里是自己，黑暗里却显得有神，深邃。
　　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出来。带着不容置喙的专注认真。
　　禾煦听着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从来没有过在这种场景，和一个男生，这样的对话。这样直击内心。仿佛在这个人面前，没有任何秘密。
　　她有些手足无措。
　　罗昱也不出声催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禾煦抵不过这样的攻势。
　　嗓子有些干，低声应了一句。
　　罗昱还是听见了。
　　她的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罗昱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她说，懂了。
　　罗昱看着这个姑娘，突然很想伸出双手，拥抱一下禾煦，但他抑制住了这个冲动。
　　他抬手摸了摸禾煦的头。
　　这次，禾煦就那么站在那里，没有躲开。
　　罗昱很欣慰，低声笑着说：嗯，是个听话的。
　　“给我吧”罗昱用下巴示意禾煦把手上的东西给他拿着就好。
　　“不用了，我可以的”
　　“嗯？”罗昱睁大了眼睛看着禾煦，皱着眉头，仿佛在问她，你确定吗？你确定要这样回答我吗？
　　禾煦无奈，“喏，给你”把双手抱着的物品都给罗昱了。
　　罗昱双手接过，提醒禾煦：把门锁上，钥匙往左拧。
　　这人，还真把她当小孩儿啊。她都大四了，即将毕业的人了好不好。
　　把仓库的门锁好，转身，迎面走来了一个略显稚嫩的面孔，推着治疗车，上面放置的东西和他们进仓库拿的一模一样。
　　除了少了两个垃圾袋之外。
　　走到罗昱的面前停下：老师，东西都备齐了，是现在去6床吗？
　　空气突然安静。
　　一秒，两秒。
　　罗昱想了想，说：那你把这份也备了，24床还有一个也需要胸腔穿刺引流。
　　说着，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的学生。
　　你先回办公室了解一下24床的病情。我去之前喊你。
　　他的学生点点头，问，那6床我还需要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已经有人了”
　　“你认真看看24床的病例，我一会儿要提问”
　　“哦，好的。”罗昱的学生一脸复杂地离开。
　　“那你刚刚，”禾煦艰难地开口，
　　“说让我去帮你，只是一个说辞，只是想帮我解围而已？”
　　罗昱看着禾煦，挑了个眉，不置可否。
　　“走吧，你不是想看胸腔穿刺引流术吗，据说你们在这个科室的操作考试就是如何更换引流瓶”
　　“是哦，你怎么会知道”
　　“嗯，昨天吃饭的时候听她们说的”
　　才不是，是特地找你师姐问的。罗昱当然不会这样说。
　　进了病房，俩人把口罩戴上，洗手，戴手套，然后开始操作。其实禾煦全程只需要观看，但是罗昱在很专心地做着手上的事的同时，还会给禾煦讲解。
　　当一个人在专注而认真做事的时候魅力值爆棚。何况是这样的职业，禾煦每次偏过头认真听罗昱给她讲解的知识都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五官，完美的下颌线。心跳都要加快。这个男人太迷人，太危险了。
　　罗昱每每给禾煦讲解一个知识点，禾煦就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把知识点记录下来。罗昱缝好最后一针。把引流瓶挂在床旁架上。站起身，禾煦还在认真地写着刚刚他说过的注意事项。罗昱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打扰。白皙的脸，小巧的鼻子，嘴里还在默念着笔记，一张一合。不是很令人惊艳的美。但是看着很舒服，很耐看。
　　这个姑娘太撩人了。危险的是，撩人不自知。
　　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
　　罗昱这样想着。禾煦突然转过头皱着眉问：你刚刚说和上午新收的那个病人不一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了罗昱看她的视线里，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不掩饰。禾煦的脸慢慢变红，蔓延到耳根。
　　还是硬着头皮问下去了：上午新收那个病人是什么情况？
　　罗昱还是第一次见禾煦露出这样的神色，也惊于禾煦可以瞬时脸红。真是可爱极了。
　　笑着回答她：“对不起，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地把视线落在你身上，对不起，见你数面就擅自喜欢你。也是情不自禁。罗昱已经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禾煦有点不知如何是好。“我们把用物处理一下，走吧。”
　　“嗯”罗昱弯下腰，把地上，治疗车上的医疗废弃物都装进黄色垃圾袋中。
　　禾煦想帮忙，罗昱阻止她：我来就可以了。
　　罗昱打包好垃圾，把手上的手套脱下，半开玩笑：小姑娘的手可不是用来做这个的。
　　可是所有的医生都是觉得自己的手比较金贵，护士的手就应该做这些的呀。禾煦心里吐槽。
　　罗昱看了看她修长纤细的手指。
　　“会弹钢琴？”
　　“不会”
　　从小到大已经有无数个人问过这个问题了。然而禾煦并不会任何乐器。一双充满了假象的手。
　　从病房出去，桔姐让禾煦跟着一起交班。罗昱带着他的学生去处理24床病人的情况了。
　　一个钟之后。
　　“终于可以下班了，你一会有什么活动吗？”桔姐问禾煦
　　“没有”禾煦的日常非常平淡。
　　“那一会儿我们去游泳吧，我上次在工会买了十张游泳票，一直找不到人陪我一起去”
　　“我不会游泳”禾煦是个旱鸭子。
　　“不会更要去了，不会就应该学”
　　“可是我，没有泳衣”禾煦还是想拒绝。
　　“我一会来宿舍楼下接你，带你去“迪卡侬”买装备。还有什么问题吗？”
　　桔姐定定地看着禾煦，一副“ anything problem ”的样子。
　　“好吧”
　　两人一起走去更衣室，把衣服换好，一起下班。
　　和桔姐在一起的很轻松，相对于传道解惑的老师来说，她更像一个朋友。有这样一个老师很幸运。至少在这个科室的日子会开心很多。
　　桔姐去地下停车场开车回家取东西。在一楼和禾煦分开。
　　“一会儿给你打电话，在楼下等你啊”
　　“好，拜拜，注意安全”
　　禾煦自己回到了宿舍。跟艾晨说了声。
　　然后，静静地看着剧等桔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