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知是谁？》失东隅

6、新·双胞胎（二）

　　3.3
　　邱亦然已经很久都没有叫过自己妹妹“邱怡然”这个名字了。然而，邱亦然也并不是像大家们想象的那样是一个矫情的男孩子，成天妹妹、妹妹的叫。只是邱怡然，并不完全是他的一个妹妹。。

　　比如说现在，邱然正毫无形象地穿着碎花小睡裙，两腿岔开，捧着一袋小橘子，狼吞虎咽。他愣了愣，然后把手中的苹果朝她砸去，咬牙切齿地说：“回家的时候你说你要吃苹果，我就给你买了苹果，我自己买了橘子，现在你又来抢我的橘子，你什么意思呀你，买东西的时候想好再说呀！你这也……”

　　说了一大通，他发现邱然并不为所动，还翘起了二郎腿，把橘子皮朝他耀武扬威地晃了晃，然后啪的一下，扔到了他身后的垃圾桶里，动作十分完美。

　　邱亦然给她鼓了鼓掌，无奈道：“苹果给我，我还……”

　　“没洗”两个字硬生生地死在了他喉咙里，因为邱然已经啃了一大口了。邱亦然站在那里，摇了摇头。心里想到，不说了，说了一定会被打的。便转身，慢慢走出电视机房，快走出门口时，邱然在他身后口齿不清地嚷道：“明天回来，我请你吃香蕉。”邱亦然半垂着眼看向她，思索着，为什么是香蕉？香蕉好像还行，哎，算了。他朝她摆了摆手，走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晨，天气是校长演讲稿里的艳阳高照。兄妹俩人每人手拿两个锅盔在路上吃。邱然问：“哥，你不饿吗？跟我吃一样多。”

　　邱亦然面无表情地看看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手法把邱然还没开吃的那个锅盔抢走了，咬了一口。趁邱然还未反应过来，向她鞠了一躬，继而说：“谢谢关心。”然后一溜烟地跑了，只留邱然一个人在原地。

　　邱然有点想打人，但是看到自己手上吃了一半的锅盔，觉得嘴有些干，便往马路的另一边走去，准备买一杯豆浆。

　　豆浆店门口人不多，有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排在队伍最后。那马尾辫是微卷的，扫在一个拼布风的书包上，邱然确定了那人的身份，偷偷溜到她后面蒙住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我说邱怡然，你能不能先把你手上的锅盔拿掉再蒙我的眼睛，把糖糊到我眼睛上了。”东隅一下子扯下邱然蒙住她眼睛的右手，那被啃了一半的锅盔中间有融化的糖溢出来糊在了她脸上。东隅一边用手弹了弹东隅脑门，一边在书包里翻找着纸巾。

　　邱然哈哈笑着，从书包侧面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抽一张。东隅擦了半天，虽然感觉大多数的糖都擦掉了，但始终感觉自己的眉毛上还黏着一些。吃完了锅盔的邱然先跑到一边的垃圾桶丢了手上装锅盔的袋子，再跑到东隅这一边笑一边帮她处理眉毛。

　　“你先把豆浆买了吧，眉毛到学校后沾点水弄。”队伍刚好排到东隅，东隅只好放弃继续弄眉毛，和邱然一起买豆浆。

　　两个人都买了两杯豆浆。

　　“啧啧啧……”邱然看着东隅买的两杯豆浆发出了调侃的声音。

　　东隅也不在意，说道：“你那不也是两杯吗？”

　　“我那是亲哥，你那有又什么？你别告我那是你表哥。”

　　东隅低着头笑不说话，打包好两杯豆浆，准备往学校走，因为要迟到了，走的有些快。

　　“你看你看，我就说，我……”话说到一半，邱然看到刚刚吃完三个锅盔的邱亦然在校门口向她招手，她便加快速度向她亲哥跑去，只留东隅一句：“我哥在那找我，等会见啊。”

　　“嗯。”东隅轻轻应下，看着邱然拿着两杯豆浆冲进校门，然后在邱亦然面前突然减速，还晃了晃，邱亦然扶了她一下，她才站稳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豆浆，两杯都有不同程度的泼洒，她选了好一点的那杯递给了邱亦然。

　　“她给你买的。”那声音细软，像是春日的嫩柳在调戏风。她举起右手看了下手表，一边抱怨一边向教学楼走：“这么晚，早读都要开始了。”

　　“邱怡。”邱亦然叫住她，从她书包的另一侧口袋拿出一张格纹的帕子给邱怡擦了擦嘴。邱怡的嘴边有刚才邱然吃过的锅盔渣，因为邱然喜欢吃甜馅的，那些锅盔渣有些黏并不好擦掉。邱怡有些不好意思，她从邱亦然手里轻轻拽回自己的手帕，胡乱地擦了擦嘴。

　　“我自己到教室弄就好了。”她低下头说着，然后转身就跑。

　　“慢点。”邱亦然在她身后叫到，她一惊，险些被地上的一颗石子绊倒。她站着缓了缓，回头看了一眼他，又头也不回的跑了。

　　哎，总是这样……邱亦然叹了口气，然后向另一边的理科教学楼走去。

　　3.4
　　“给，豆浆。”

　　等在门口的东隅把豆浆递给踩着铃声进校的程央。门卫在门口骂骂咧咧的，学生们都一涌而入。两人站在人流之外，行动很慢异常显眼。

　　“那两个还在说什么，还不回班，早读都要开始了。”门卫朝他们喊道。程央懒懒地看了门卫一眼，给他用手比了一个“OK”，然后扯着东隅躲进了人流里。

　　“你这孩子，这……”门卫还在门口嚷道。

　　“早饭呢？”程央一脸未醒地看着东隅手上的豆浆。

　　“你知道最近学校管得严，连豆浆这种饮料都难得带进来，更何况早点了。”

　　“那我不过早了？”程央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就喝豆浆？你就不能偷偷放书包里给我带点早饭吗？”

　　“三公子你是神仙，饿不死的。”

　　“我是神仙我也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人的日子，神仙也是要吃东西的，你看冥界生意最好的地方就是弄吃的的地方，那都是神和鬼在吃。”程央扶额，小口撮着还有些烫的豆浆了无生趣地向教学楼走着。

　　“今天见着邱然了？”

　　“嗯。邱然一般不会出现在学校里。刚才买豆浆时，是她。”

　　“你什么时候摇笺？不过你们运官说是摇笺，其实都是靠自己的意念摇出你们想带走的人。司运这是让你自己选留下的人？”

　　“应该是吧。你认为谁该留？”

　　“我们是冥界的人，只应该想谁该死？”程央朝她笑了笑，把喝完的豆浆杯子像投篮一般投到楼梯转角的垃圾桶里。

　　“那谁该死呢？”

　　“人人都该死。”程央笑得更灿烂，东隅也无奈地笑了笑，笑过之余突然想到之前是谁说过这句话，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只能作罢。

　　“理是这个理，但我现在要一个先死。”

　　“那就看她们的运咯。”

　　“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嘛！”东隅瘪了瘪嘴，马上要进班上了，她从书包里掏了两个派递给他。

　　“你早自习先偷偷吃着。”说完东隅就抱着书包跑到了第三组窗边的位子上去了。

　　程央看了看手上的派，嘴角微微上扬，把派装进校服口袋里，走进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