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知白守黑》权杖Ace

4、第 4 章

　　和光同尘突然立什么誓，搞得自己和涣然冰释猝不及防，像两个坏人好事的愣头青。

　　剑子仙迹瞥一眼和光同尘，金发道长仍旧抱着剑紧盯着太上章，一双蓝眸亮得发烫。

　　好像只要太上章一开口，和光同尘上刀山下火海都无所畏惧。他把满腔热忱连着一颗心都捧给了他的二师弟，不肯收回也从未想过被拒绝。

　　所谓同门之情么，大概就是如此了，剑子仙迹想。他咳嗽了一下，打破了沉默：“其实两位好友不必如此沮丧，至少在这次三境同修会上，有一项评选道玄弟子未落下风，甚至是名列前茅。”

　　不只和光同尘看了过来，就连太上章也有些意外。

　　剑子仙迹故意停顿一刹，才说：“三境道门女弟子私下评点道门弟子的品貌风度，两位好友皆位居前列，恭喜恭喜。”

　　和光同尘还是不高兴，他懒洋洋哦了一声，都不想再问。

　　说得直白些，这些女弟子不就是看谁脸好么，根本不看修为。哪怕在这种评选中名列前茅，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这可比不上在三境同修会上一举夺魁，将那两把宝剑收入囊中，那才叫畅快风光。

　　和光同尘不感兴趣，涣然冰释却眸光晶亮地说：“这我知道，我也投了票，未曾想今日评选结果都出来了。”

　　“恭喜两位好友，一位第七，一位第一。”剑子仙迹笑了，“太上章好友当真了不起，被评为本届三境同修会颜魁。”

　　“肤浅！”和光同尘冷笑，“那些女弟子只看脸，她们根本不知道二师弟究竟有多好。”

　　太上章还没答话，涣然冰释就理所当然地说：“可是二师兄的确好看啊，全天下最好看，谁也比不上。”

　　和光同尘被自己的小师妹噎得一愣，他皱着眉想了一会才道：“这倒也没错。”

　　被反复夸赞容貌的太上章没表情也不说话，他专心致志地把玩着一枚铜钱，看那枚铜钱从他指尖滚动到手背，铜钱快要落地时又将其重新捏在指尖，仿佛根本没听到他们说的话。

　　“无聊。”太上章斜了那三人一眼，他语气很轻但眼神很冷。

　　只这么一下，再也没人敢提太上章是颜魁了，剑子仙迹也有点讪讪。

　　其实剑子仙迹还有一句话没说完，要不是太上章体弱多病时常咳血，估计有好些女弟子起了心思想和他结为道侣。

　　虽说因为太上章身体虚弱的缘故，筛去了好一批仰慕者，剩下的人也未必很少。

　　而且越是这种执着的女弟子，越是敢说敢做。反正剑子仙迹估计接下来几天时间，他肯定有好戏看。

　　果然不过一天，太上章就被一位女弟子拦下了。她也不避讳什么，当着剑子仙迹和光同尘的面直接就问：“敢问道友是否已有道侣？”

　　好胆识好气魄，真乃女中豪杰！剑子仙迹简直想为她鼓掌叫好了。

　　和光同尘可没那么淡定，他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先是警惕地看了看那女弟子，紧接着往太上章身边迈了一步，想把他挡在身后。

　　那可是自己的二师弟，他从小看着长大体弱多病又心软的二师弟！随随便便什么人，都敢向他告白？

　　“哎，好友，你这就无趣了。”剑子仙迹把和光同尘拽到一边，语重心长地说，“你挡得了一时，可挡不了一辈子。”

　　和光同尘磨了下牙，一双蓝眸越发光芒冷锐，倒是太上章平静地说：“我没有道侣，也没心上人。”

　　听了他的话，女弟子秀美的面容上立时有了浅浅的红晕，但随后一句话又让她脸色发白，“但我持戒修行，立誓一生不娶。”

　　这可比直接拒绝干脆多了，还把将来可能的纠缠也一刀斩断。真不愧是太上章，着实好魄力够心狠，剑子仙迹都想叹息了。

　　等女弟子走了以后，剑子仙迹才问：“好友，你此话当真？”

　　“自然为真。”说话的不是太上章，而是和光同尘，“二师弟是道玄下任掌教，需持初真十戒，一生不能犯戒。”

　　初真十戒，剑子仙迹光是想想就不由咋舌。

　　不准吃荤不能喝酒，断绝色/欲专心修行，比起戒律严苛的佛门也不差什么。

　　人生如此，还有什么趣味呢？剑子仙迹索然无味地叹了口气，他有点奇怪，为何道玄会把太上章定为下任掌教。

　　若看修为，和光同尘是道玄新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若论天赋，也是和光同尘与太上章持平。看智慧么，这点太上章倒是胜过和光同尘，而且太上章心性好处事也冷静，也许这就是他被选为道玄下任掌教的理由吧。

　　可不管怎样，太上章身体太弱久病不愈，却是不容忽略的事实。若是他接任道玄掌门，没准哪天处理公务的时候就一病不起，那多可惜。

　　剑子仙迹虽说心中疑惑，但他没多问什么。道玄一脉内部的决议，他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

　　这件事他们谁都没再提起过，而本次三境道门同修会，苍与蔺无双并列第一，一人得了一把宝剑，太上章那一卦倒是应验了。

　　至于击败和光同尘的练峨眉，却败给了蔺无双一招“云流萍踪”。剑子仙迹从蔺无双望着练峨眉的眼神里，隐约看出了一些端倪。

　　女剑者，聪慧果决又非同一般，应为女中豪杰。太上章的卦辞一一应验，饶是剑子仙迹也觉得有点可怕。

　　随即那点担心立刻被剑子仙迹抛在脑后，在面对未知命运之时，谁都会心存侥幸，觉得事情还没糟糕到那等地步。

　　接下来的一段漫长岁月，剑子仙迹行走江湖结交好友，除了时不时被自己结交的好友坑以外，日子也算过得舒心惬意。

　　太上章不出意料成了道玄掌教，剑子仙迹参加了他的继任大典。

　　苍没去，那时道境玄宗为了抵抗魔界入侵，已经将整个道境一起封印了，哪怕他想来也没有办法。

　　剑子仙迹隔着人群，远远看着太上章向道玄历代祖师像行礼。黑发道者表情疏淡气质出尘，一望就知的好风度好容貌，博得了观礼之人的一致称赞。

　　可剑子仙迹倒有些担心太上章在这冗长的继任仪式中，是否会气力不济当场晕倒。

　　那身繁复异常的道玄掌教正服，里三层外三层还缀有玉石，光是看看就觉得很沉。

　　要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完成继任大典，还要礼数周全不出差错，剑子仙迹着实觉得是件苦差事。

　　然而太上章的确很适合穿正服，他已然没有剑子仙迹初见时的苍白病弱，整个人神清气凝光华内敛，仿佛他天生就该穿这身道玄掌教正服，撑起这偌大的门派，也将那天命重压一并担下。

　　等继任大典结束之后，剑子仙迹没离开。半夜的时候和光同尘提着一壶酒，直接敲开他的房门，邀他去屋顶赏月。

　　虽说是赏月，但天空中只有繁星并无明月。和光同尘只是闷不做声地喝酒，他不开口剑子仙迹也不问，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其实早在继任大典上，剑子仙迹就看出和光同尘不对劲。他整个人都神色郁郁，好像有一团火在他胸中烈烈燃烧，不能熄灭越烧越烈，烤着他的心也焦灼变形。

　　那份焦虑愁已然让和光同尘的蓝眸也着了火，恶狠狠又满是戾气，活像把开刃见血已斩千人的兵刃。

　　这怕不是快入魔了吧？剑子仙迹瞥了一眼，还是不急不缓地问：“好友，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我不想说。”和光同尘语气冰冷，好歹眸中戾气敛去三分。

　　“我猜这事多半和你二师弟有关。”

　　其实剑子仙迹都不必猜，因为和光同尘从未掩饰过什么。在继任大典上，和光同尘的目光一直落在太上章身上，五分忧愁五分抑郁。

　　应该不是他料想的那样吧？剑子仙迹眸光闪烁，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