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诚挚催稿》贰籁

5、第 5 章

　　人间常有人感叹道，时光荏苒。待到疏影长流远远地看到许多次兄长所说的‘双日泪星’，怔愣之余发觉，一晃已经过去多少年。

　　久到她都快要遗忘自己曾在慈光之塔生活过的那一段时间，龙皇不允许她再去往银河监狱，她便再也不曾见到那个人，连兄长们，也是时隔许久才能见上一面。

　　前些日子是她的生辰，正赶上兄长述职，她得了消息后急急忙忙跑到正殿门口，等了许久，才等到五龙一个个一脸严肃的出来。

　　“兄长！”疏影长流唤了一声，眼中尽是雀跃。

　　御天五龙严肃的表情微微缓和，天尊皇胤低头看着凑到身前来比自己差不多要矮上半个头的妹妹，说道：“怎么等在门口？”

　　“对兄长们很是思念。”她任由天尊皇胤胡乱摸着自己的头，将原本温柔雅致的发髻弄得乱糟糟，她微微仰起头，话语间目光依次看过五位兄长，时间似乎对他们很是优待，即使多年未见，他们看起来也与记忆中相差无几。

　　疏影长流笑嘻嘻的凑到兄长中间，说：“明日便是我的生辰，不知兄长可还记得，若是不记得了，我可是要不高兴的。”

　　闻言五龙皆是一笑，邪影白帝道：“我听人说过女大十八变，你如今这副样子那么温柔，怎么脾性还不该当年的跳脱。”

　　“怎样？温柔是你的妹妹，跳脱便不是了？”

　　邪影白帝像模像样的做了个‘求饶’的动作，说：“怎会，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好咯，我可是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准备给你的生辰礼物，你可不要不高兴。”

　　这样一闹，原本五龙面上的严肃之意消失殆尽。

　　“咳！”殿内传出一声重重的咳嗽声，兄妹六人噤了声，忙离开殿门口，还未走远，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龙皇坐在殿中，仍能听见风将远处的笑声传来，所幸五龙述职，殿中人并不多，除龙皇与五龙外，只有疏影长流曾见过的长老与龙皇的另一心腹。

　　龙皇微微皱着眉，不知是因为皇子公主行为不合礼仪还是其他。

　　长老面容枯如树皮，笑容慈祥，对龙皇说：“听声音皇子们比在殿中要活泼许多，公主也不似平日那样一副老成的样子了。”

　　这兄妹在一起的时候，似乎都与平时的样子有所区别。

　　疏影长流不曾想过，总是才难得相见一面的兄长们，突然就离开了上天界，也从未想过，二哥会被冠上私放罪犯的罪名。

　　“这不可能！”乍闻消息的疏影长流猛地站起身，想也不想就要去寻龙皇问个究竟，甚至都不在意自己平日一直是对他避之不及。

　　“六公主到！”“告诉我原因！”

　　通报声与疏影长流急切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她未等通传就匆匆忙忙闯了进来。

　　龙皇蹙眉，挥手喝退了通报侍者，看向自己的女儿，眼神却很是冷淡。这是疏影长流印象中第一次堂堂正正与自己的父亲四目相对，她竟莫名生出一阵惊惶之感，思及兄长，又生出了无数勇气。

　　“兄长们为何会离开上天界，为何要说二哥私放罪犯。”她不躲不闪，直视着龙皇冷淡的眼神，一字一句厉声问道。

　　“炽焰赤鳞私放重犯邪天御武，天尊皇胤、碧眼银戎等四人下界追拿要犯。”龙皇说，他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食指一下又一下叩在面前的长桌上，“疏影长流，这就是你对你父亲的态度吗？”

　　疏影长流冷笑一声，道：“我不相信，邪天御武的危害四魌界人尽皆知，二哥怎会知情故犯将他放出。至于我的态度，龙皇，你问我这个问题，可想过自己这个父亲做的可还合格。”

　　龙皇许久不曾答声，疏影长流仰起头直直的看着他，带着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士气，龙皇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疏影长流怎么观察都看不出他那双毫无波澜的眼中是喜是悲，是嗔是怒。

　　“不管你相信与否，这都是事实，无从改变。”龙皇的声音像是叹息，他看着面前他的小女儿，突然生出一种光阴似箭的感慨，又凝声道，“你的术法可否学成？”

　　“……已经学成。”

　　“那便随你的兄长们一起，去那未知的境界吧。”

　　疏影长流一愣，龙皇又说：“你不愿与戢武王结为夫妇，然当年已经定下约定，为了周全两界颜面，不可无故毁约，那便由你离去吧。”

　　“又怎会如此简单！”

　　“你只需告诉我，离去，或是留下。”

　　“……”疏影长流静默许久，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让我离开。”

　　龙皇点头，道：“今夜子时，你再到这里来，吾送你离开，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疏影长流却不作声无动作，站在原地好久，龙皇也并不催促，父女二人时隔许久的对话，一方冷冷淡淡，一方言语带刺，互相都没一个好脸色，现在这般，竟是莫名的有种融洽之感。

　　“二哥自出生就被你砍掉两爪，我出生后你不管不问，我们当真是你之子女？”疏影长流说完，也不等回答，便离开了，似乎她所求的，也不是龙皇口头的回答。

　　御天龙皇之所为，早已伤透子女的心。

　　“得到回答，又能如何呢。”

　　疏影长流回到殿中，静坐许久，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打算收拾自己的行李，然而看来看去，诺大的宫殿里，竟找不出什么非带不可的东西。

　　若真要说一样要带的。疏影长流视线在自己的枕头上停住，望了许久，伸手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块玉佩。

　　那玉佩应该是经常被人拿在手上把玩，通体莹润，疏影长流轻叹一声，低喃道：“当真是再也不见了。”

　　声音低微，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想说给别人。

　　子时。

　　疏影长流如期而至，父女二人并无过多的交流，龙皇让她进入他身边的大石头中，简单的说了句，竟像是安慰：“睡一觉，就到了。”

　　疏影长流嗤笑一声，石头重新合上，也隔断了二人复杂的思绪。远赴异乡，阖上眼时，疏影长流竟生出一丝胆怯之意，此次一去，前途迷茫，也不知何日才能重回故土，偌大境界，又是何日能与兄长再见。

　　然而纵有百般忧思，此时也已经不容反悔。

　　疏影长流将双手放在胸前，感受到妥善保管在身边的玉佩的形状，以及她生辰时五位兄长送她的，载有五龙龙气的一块小木雕。

　　木雕上面雕刻着她的名字，而名字周围盘旋着五条威风凛凛的龙，这是御天五龙悄悄从四魌树上折下的一段树枝，再由五人轮流雕刻而成。

　　邪影白帝还大呼小叫的说自己有多认真有多努力，获得了疏影长流一个白眼。

　　当时炽焰赤麟在她的右手边，看着她与兄弟们的神情是少见的温和，只是他难得真情流露，就被妹妹看了个清，也因此，疏影长流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炽焰赤麟会背叛兄弟。

　　带上龙气木雕，是否就能更早与兄长们再见了呢。

　　“哎呀，你可算醒咯！”她尚未完全醒来时，就听到一声稚嫩且娇俏的叫喊。

　　她睁开眼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山洞，空荡荡的甚至可以用荒凉来形容，而面前站着一个小小的女孩，那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有着一头短短的粉红色的头发以及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人时显得十分真诚友善。

　　“你是谁？”她问，她观察了一下面前的人，小姑娘长得十分可爱，但身上穿着却十分清奇，她不知道那是否该成为衣服，这看起来更像是单纯的裹了一块粗糙的麻布。

　　“我叫做小免，你不认得我了？我们同出于一个兔子洞，按理来说我该是你的姐姐！”小免故作老成的点点头，说到‘姐姐’时还伸出手指指自己。

　　“我确实不记得了，但现在我知道了。”她认真的说，然后又疑惑道，“你是我的姐姐，那我又是谁？”

　　“哎呀那你当然就是我的妹妹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总感觉好像自己的问题与小免的回答好像并不能对上号。

　　“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兔子洞里应当只有我们二人修成了人形，我一回来就看到你啦。”小免说，“如果你不知道自己该叫什么名字，不如就叫‘小萝’吧，以后我叫小免，你就是小萝。”

　　获得“小萝”这个好像跟兔子精不怎么符合的名字，她也没有过多排斥，相当自然点点头表示接受。

　　在小萝醒来之前小免就已经给她也裹上了一块麻布，与小免同款同色，撕出两个口子当做袖口，还折了两条柳条充作腰带。

　　“好啦，你醒了，我带你去找吃的，我听附近的一个老鼠精说，在离我们洞穴比较远的南方，有一块土地，里面种满了红菜头，一个个都又大又好吃！”正说着，小免就像萝卜已经入了口一样，露出了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小萝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感觉自己应该也被她说饿了，手一动，碰到了什么。

　　她将那两样东西捡起来，一块玉佩，一块木雕，看着看着，小萝不知为何失了神。

　　小免凑到她身边，说：“这两样东西从我见到你时就在你身边了，大概也是你修炼出来的……哎呀，你怎么哭了。”

　　小萝有些茫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沾了一手的湿漉漉，为何会哭，她自己也不知道，只好道：“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太饿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楔子：萨普莱斯，想不到吧我也下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