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无词》橘西子

1、注定错过

　　白七言默默许愿：
　　我希望严肃学长一直一直好好的
　　每天都可以笑的如我初见他时那般好看，不管是不是因为我。。。
　　她吹灭了摇曳的烛火，乌黑的房间瞬间明亮，掌声响起：
　　“生日快乐”
　　今天最大的主人白七言，难得没校服站在大家面前，她一直都是严守规矩的乖乖女
　　她的星星眼里仿佛住着很多快乐，双眼皮的遗传来自父亲，柳叶眉显得贤淑温柔，卷翘长的睫毛忽扇忽扇十分俏皮可爱，鼻梁并不塌，反而比别人还要挺一些，这是遗传了妈妈的良好基因，今天涂上的咬唇妆是橘红色，衬得本就白皙的脸庞更有少女感。
　　“哇哦～七言，没想到校服下还藏着这么个大宝藏！”
　　一个男同学刚调戏完，胸口被某人手肘撞了一下
　　“说话注意，小心这话飘到武城耳边，你说。。。他是让你扎满头小辫子站旗台发言，还是让你在家长会上跳 摇摆鸭子舞？”
　　齐枫的提醒让他立刻闭嘴了。
　　齐枫和白七言是青梅竹马，深厚革命友谊，五官俊朗阳光，更像是古代只顾玩乐的纨绔公子穿越来此，嘴甜人帅，盯着他的异性上至六十岁奶奶粉，下至五岁小女孩想用棒棒糖把他买回家。负责任的说，此人绝非人造皮，是真皮！
　　“谢谢大家今天能来，还送了这么多礼物”
　　众人一番放肆欢闹，包间里满是酒精味道，见证了醉鬼的来时正经，回时猥琐。
　　夜色压了下来
　　白七言在门口礼貌的一一送走来客，看了看手表，转身拍了拍沉浸网络游戏的少女
　　“走啦，回家”
　　两位少女和一少年在路边等着车。
　　“齐枫，你也早点回去，别老是去网吧通宵，齐伯伯半夜敲我家门，很多次问我你的行踪。”
　　“好好好！我发现七言你越来越爱念叨我！”
　　齐枫送她们上出租车，记下了车牌又拿起手机发消息：到家了告诉我。
　　车后面坐着正在低头玩手机的是白七言的死党闺蜜：贝小媛
　　她的性格就像炙热的夏天，时刻充活力。但是放在学校的话就有点难说了，她有浑厚的实力可以让各位老师扶额叹息，这一点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贝小媛，你怎么敢把校长给咬了？
　　倔强的奶音：“他说我胖”

　　贝小媛，隔壁三班体育委员是不是被你揍哭了？
　　她跺脚回应：“他欺负我同桌嘛！活该！”

　　贝小媛！！！王大爷的脸都被你用足球砸肿了。
　　她坐在石阶上晃着自己的小腿，悠闲地舔着棒棒糖：“谁让他色眯眯的把小雨往他的黑屋子强拉？反正我没错”

　　出租车安静行驶着
　　白七言收到短信，回复齐枫：好
　　贝小媛突然让司机要在商场停下。白七言疑问：“我们去商场干嘛？”
　　贝小媛坏笑的挑挑眉毛：“给你一个非物质大惊喜！”
　　虽然好奇心一路都被吊着，但白七言还是没有多问，随这个丫头去好了

　　“七言，来，先下车，我带路。”
　　刚一下车就被小媛拽着衣服，往商场里拉，白七言一脸懵的跟着。
　　走在前头的贝小媛左观右望，很着急在找什么，突然在一个货架侧边大刹车：
　　“白七言同学，现在闭上你的眼睛，听我指挥走好每一步！”
　　白七言倒是配合，犹豫了一下，又不安的闭上。
　　“往前走三步，对，身子往左转，好，往前走一步，好，你可以睁眼了。”
　　白七言慢慢睁开，余光看见两边货架琳琅满目的零食，视线聚焦在那个低头认真挑选的少年身上
　　“严肃学长？！”
　　他的白色衬衫上有一些修饰的几何图形，黑色牛仔裤从侧面看腿，不仅修长，而且还很笔直。他的运动鞋还没有换，看来是晚上出去打球后直接来这儿的，他是在找五谷能量棒吧，上次遇见，看到他把这样的小零食，给了车上一个因为饿而不断哭闹的小孩儿，还是满眼宠溺的大哥哥模样。他的魅力总是不分场合的大肆散发，原来世界上真的有 见了一眼就在劫难逃的人啊，更喜欢他的不张扬，不仅成熟内敛，学术界的名声更是打得响亮，一直是举手投足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有时阴郁的眼神会让想接近他的人自动退场，白七言清楚的知道，这是个金字塔尖的少年，而平凡的自己只是站在平地

　　白七言贪婪的想把他都装进眼里，困在瞳孔。她站的远远的，不敢挪步靠近。
　　是的，像小媛说的一样，非物质的大惊喜。
　　不敢说出口的话在心脏大脑里叫嚣着，内心瞬间升起了一片暖意，嘴角藏着的笑越加明显。
　　白七言低头浅笑，却没有发觉严肃的挪步，等她再抬头时，严肃在她的身侧，正擦肩而过。
　　“等等！”（我的天，白七言你在干嘛？）
　　“学长，我有话对你说！”（算了，喊都喊了，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大不了不要了）
　　满脸疑问的严肃转身，低头看着神情紧张的白七言，她的眼里好像透着视死如归的坚定
　　她看到严肃怀疑的目光，赶忙先解释：“这次我是和小媛一起来的，没有故意跟踪你。小媛，咦！人呢？”
　　耳边响起他低沉磁性的嗓音：“然后呢？”他面无表情，像是一个威严的长官正在审批犯错的部下
　　因为白七言把头低的很下，睫毛不安分的颤动，手心已经出了冷汗，心脏里的细胞都在蹦迪
　　像是做出了伟大的决定，深呼吸一口，松下紧张酸痛的肩膀。
　　严肃听到她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今天是我的生日。”
　　该死，我怎么就是不敢和他对视呢？此时不看，更待何时？他毕业之后，想见面的话。。。

　　严肃不紧不慢说：“是吗？生日快乐！”
　　简短几字就让白七言的心瞬间雀跃，因为遇见了他，白七言的所有“磐石无转移”原则都变成了：因人而异
　　她抬头看到的是 说完就要走的严肃。
　　不要让他就这样走掉
　　别浪费机会了！告白吧！不告白的话，你就永远体验不了人间烟火的绝望暴击。
　　白七言心脏里的血液同志们开始加大了蹦迪强度，连混乱的大脑也搅个天翻地覆
　　她紧闭上眼睛，对着他的背影喊出了那句，可能会把自己憋出病的话
　　“严肃学长！我喜欢你！”
　　白七言内心开始自□□：很好，这告白不带停顿的一句概况，一气呵成！我欣赏你
　　严肃只看见眼前人一脸爆发完的轻松，却不知道她的内心已经奔腾而过数万只脱缰哈士奇

　　完了，收不回来，后悔也来不及，他会拒绝的吧。他现在会作何表情？
　　他会怎么拒绝我？
　　斩钉截铁？还是可怜委婉？
　　走不了回头路了！神烦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七言不敢看严肃的脸，只看到他的鞋子慢慢转向自己。
　　听到他爽朗的轻笑了一声，更是不明这是嘲笑还是他的无奈。
　　“有多久了？”他低声开始询问。
　　白七言颤颤回答 “我。。。三年了。” 头更低了。
　　“抬头！”他有一丝命令的语气！
　　自己从没有觉得脑袋如此沉重过。
　　只见严肃这时的微笑像是初见的时候那般暖洋，他的眼睛有白七言看不懂的内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没有一丝惊讶，倒是有点得逞？

　　“这样的话！那就....”
　　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吐字速度简直慢的不能忍，好像把葡萄都等成了葡萄干售卖出口了真是心脏大脑都遭罪啊
　　一阵电子音从严肃口袋传出来，修长白皙的手探进口袋，严肃看到手机屏幕的备注皱起眉头，他好像有点犹豫，但还是划下了接听键：
　　“喂？哪位？”
　　白七言没有听到电话那头说什么，只见他本就不多的笑容渐渐消失，瞬间凝重，再到最后越来越重的呼吸。
　　看到严肃的不安和慌乱，第六感都会猜恻：出事了？
　　电话那头，一声嘟的拉长尾音表示已经挂断，严肃丢下了手上的东西，他慌乱的寻找着出口，突然疾跑着。白七言看着他奋力狂奔的背影消失在视线。
　　“学长，你去哪儿？学长！”白七言的叫喊毫无用处
　　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跑掉？
　　不行！我得去看看！
　　她立刻追了出去，站在商场门口四处寻找。
　　学长，你在哪儿？
　　周围可见范围内，根本没有白衣身影，明明他拥有人群中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的身高，但现在消失不见

　　白七言敲了敲路边车的车窗：
　　“你好先生！我能问一下。。。”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对话。
　　里面是一个貌似保镖，带着墨镜一脸冷漠的男人：“不好意思，这是私人车，不载客。”
　　白七言刚想解释却被叫开。
　　“能让一下吗小妹妹，我要上车”
　　七言往边上退了退，给这个戴着口罩墨镜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让了路，看见她高贵靓丽的样子，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暖心绅士的扶她上车，她们一齐坐着豪车离开了。
　　“白七言，原来你在这儿！”
　　小媛从后面小跑冲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我好不容易给你制造机会，你怎么还跑了？四不四傻？”
　　七言泪眼看着小媛：“怎么办，我告白了！小媛！我说了我喜欢他！”
　　贝小媛豁然笑了起来：
　　“你都憋了三年了，今天火山喷发终于想通了？对了！他怎么回答的？他人呢！？”
　　白七言又四处张望着说：“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跑了出来，我也跑出来找他，不知道怎么的就和人间蒸发一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
　　贝小媛一脸懵的拍了拍急哭的七言，果然，只要是和严肃有关，不论大小事，她总是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可能是急事吧，严肃的妈妈好像心脏本来就不好，经常这样突发状况，如果这次是这样的话，严肃应该是回去照顾他妈妈了，现在很晚了，先回家吧！明天再找他问清楚。”
　　“好！”
　　白七言一回到家就瘫在沙发上，她望着天花板思考着什么。
　　想起学长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这样的话，那就。。。”
　　白七言默想：“学长想说什么呢？”
　　白妈妈从房间里出来责备道：“你这臭孩子怎么现在才回来！不知道爸妈多担心你吗？”
　　她坐起身来：“刚在商场耽误了一会儿，下次不会啦，我去洗澡去，晚安老妈。”

　　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播放着，关于地区潜逃犯的逮捕令和某玛丽苏剧正在热播中
　　洗完澡，让身体陷入舒服柔软的大床。
　　莫名的不安就这样随着越来越深的夜向她压去，压抑烦躁，已经在床上辗转反侧多次。大概凌晨快两点才平静些闭上眼睛
　　七言开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梦

　　梦里的她情不自禁走进了一片浓雾弥漫的森林，一切都是模糊的、白茫茫大片。她乱走迷路，身体感觉有点微凉，也不知走了多久，雾才渐渐的散了。
　　“这儿是哪里？”
　　直到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他吗？没错，就是他的背影诶！
　　“严肃学长！”七言大喜喊到。
　　“要说什么？”他和商场时的他一样，毫无表情。重演？
　　白七言毫不犹豫的坦白：　　“我喜欢你已经三年了。”
　　严肃依然爽朗一笑：
　　“这样的话，那就。。。”
　　语调和在超市里的一样，像是蜗牛爬长城一样缓慢
　　严肃的用温润的公子音讲述着自己的决定
　　“那余生就换我喜欢你吧！”
　　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白七言不明这是什么情况
　　表白成功了？学长答应我了？三年可以结束了吗？以后不会有心酸了吗？学长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
　　居然感觉到飘飘然
　　“小傻子，闭眼！”
　　白七言听从了严肃的话，她好像听到了呼吸声，很清晰。也感觉到了他在渐渐靠近，仿佛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靠近的感觉，像是拥抱着香甜的棉花糖
　　当温热的气息，伴随嘴唇微凉柔软的触感而来
　　学长这是在。。。
　　呼吸已经紊乱，脑子要爆炸一样，白七言的手脚不知道要往哪儿放
　　不想睁开眼睛，哪怕是虚幻，让它短暂的绽放一会儿吧，奢求着就一会儿！

　　很浅，触碰即离。白七言不知道这是算亲还是吻
　　忘记是什么时候两人分开的，白七言只觉得自己站的腿很僵硬，四肢麻木。
　　她感觉周围都凄凉空旷，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荒芜草地，没有他的身影，没有一丝他的气息！
　　“严肃学长？你在哪儿？严肃？”
　　拜托，不要这样走掉
　　白七言刚想走，却发现脚边有个包子大的红色石头，下面压着一张白纸
　　她认得，是严肃的字体
　　“好好照顾自己，替我圆满A大（一所众学子都梦寐以求的顶尖学院）。”

　　白七言的指尖触到粘滑的东西，那是可怕的红色，她还来不及惊恐，已经被闹钟吵醒
　　睁眼便是自己温暖明亮的房间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
　　“头好痛，那个梦是告诉我什么呢。”
　　捧起凉水冲了冲脸，依然清醒
　　还是等到去学校再说吧

　　整个早上的课，她都恍恍惚惚。
　　浅笑，是想到严肃说的话。
　　皱眉，是梦的猩红色结尾。
　　终于到了放学，贝小媛今早意外没有蹦蹦跳跳，而是一脸复杂的神情。
　　“哭丧个脸干嘛？不像你啊。”
　　七言戳了戳贝小媛软软的脸
　　“七言，那个...和你说个事。”
　　贝小媛停下了脚步。
　　“严肃晚上出去打球就一直没回家，隔壁严阿姨等他到天亮。”
　　贝小媛越说越小声
　　“什么？他没回家？你早上怎么没说？”她惊呼
　　不安感袭来
　　“不，我要去找他！”
　　七言短短几秒就消失在了贝小媛视线，只留下贝小媛想拉住她却落空的手。
　　一定要亲自确认才能消除不安
　　“白七言，再跑快点，可能他早上回家的呢？”
　　当她跑过一条旧街时，心脏突然骤缩，剧烈疼痛逼她赶紧停下跑步的大动作，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使劲拍着胸口想要轻松呼吸，却又不想停下，带着扭曲痛苦的表情继续跑着。

　　“严肃。。。”
　　心里默念着的这个名字，加油，快到了！
　　她缓缓停下脚步，就站在他家门口不远处的地方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她听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用悲哀的哭腔喊出了严肃的名字。
　　此刻白七言眼里的场面，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是一辈子不会想再去想起的！

　　只有眼泪是流动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肢体没有存在感，失去意识，就在白七言看到地上血淋淋的白衬衫时。
　　贝小媛满头大汗的追了上来，看到七言僵硬的定在那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七言你怎么。。。”
　　贝小媛捂住失声惊呼 的嘴巴
　　早上还在说担心儿子的严阿姨，已经崩溃跪地抱着一件染红的白衣。
　　怎么会？！
　　那是严肃最喜欢的一件！

　　“你不要妈妈了吗？我可怎么活啊？”
　　就在白七言站不住的时候，后面贝小媛上前撑住了自己。
　　另一个声音在颤抖，大声哭诉，熟悉的女声：“严阿姨对不起！都是因为要救我，对不起！对不起严阿姨！”
　　地上跪坐着一个女生，皮肤雪白却添上了几处淤青，往日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红肿，手脚和脖子都有红痕，白纱裙变得破破烂烂不成样子，像韩镜这样高高在上的女神有如此落魄的一面，无疑是视觉冲击。
　　“滚！！！”平常和蔼可亲的妇人变成了凶猛的母狮子。
　　白七言感觉两颊上划过的热泪在烧灼着肌肤，它们凝聚在下巴一滴一滴往下坠，贝小媛也被这场面吓哭了，但同时两人也知道，哭没用，什么也做不了！

　　贝小媛冲上去，拉起了韩镜往外走
　　“你立刻滚离我们的视线！”
　　另一种立场来看，也许是给韩镜台阶下，她也哭的不能自已，刚好警察速速赶来了，带走了人说要做口供。
　　好心的邻居在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之类的话
　　七言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只觉得那一刻的世界太过苍白！什么色彩都没有，连温暖的阳光，仿佛都是寒冷的刺痛着脆弱的皮肤，心脏像是被匕首锋利的刀尖，次次深入绞痛，连骨头都被负伤了淤青一样，往日清新的空气，今天为什么感觉肺部被灌进了硫酸一般撕扯着煎熬
　　“不是真的！怎么会呢，昨天他还在我眼前听着我的告白呢，他还没有说完呢，我还有好多没告诉他呢！小媛，我的生日愿望是他啊，不是说生日愿望不说出来的话 就会实现的吗？”
　　她像极了精神病院的重度患者，情绪失控难以控制，白七言眼里透露出的，是对这个不公平世界的厌恶，小媛的肩头都浸湿了她的眼泪，正拥抱着痛不欲生的七言，她好像被上天掠夺走了所有的珍贵，剩下一具只能流泪崩溃的血肉之躯

　　“小伙子身上那刀口，还在淌血呢！才送去医院，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围观者的闲言碎语叽叽喳喳。
　　白七言想起自己狂奔的时候，那条街的确有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就是在互相交集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脏剧烈反应，真是这样的话。。。
　　严肃，救护车上的是你吗？
　　严肃，你。。。
　　我们是不是错过了？

　　“没事的，一件衣服不能说明什么，一定不会的！”
　　贝小媛尽管自己极度不安但还是安慰着，她扶起严阿姨：“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一定不会有事的，严阿姨，和我一起去吧。好不好？别哭了。”
　　女人沧桑绝哀着：“我的儿子啊！怎么会这样？！”

　　贝小媛到了医院马上就问护士刚刚送进来的男孩儿怎么样？
　　“还没到医院就因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家属请节哀！”
　　一字一句带来的刀刀致命
　　严母当时崩溃的冲到那个病房门口
　　她趴在严肃的怀里使劲摇晃那逐渐冰冷僵硬的躯壳，唤着他的名字求他醒醒，大哭大喊一会儿突然停止了动作，医生马上把严母抬出来抢救，本就心脏不好的妇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住失去儿子的痛苦？

　　终于走到院门口的白七言感觉到腿如灌铅般，一点一点艰难的挪到了门口。
　　腿好重啊
　　眼神没有聚焦看着地面
　　她踉踉跄跄的进了房间，和红了眼的贝小媛对视着
　　小媛的每一句开口都像是在对白七言实施语言暴力
　　“严肃。。。走了！”
　　白七言听见了坠落的声音，超乎所有生理上的折磨
　　贝小媛颤抖着递过一干净的热毛巾给白七言：
　　“我还要去看看严阿姨，还有，刚刚护士姐姐说（哽咽）...临走前要面容干净。”
　　小媛再也忍不住跑向厕所嚎啕大哭，和严肃邻居多年，早已情同兄妹。

　　七言看到白布掀开后，安安静静躺在那儿的俊气少年，昨晚还听到了他爽朗的轻笑呢，现在怎么这么苍白安静？
　　你睁眼看看我好吗
　　别就这样离开了，求求你
　　我知道有个女生，她三年的青春都是你的名字啊
　　你听得见我说话对不对？
　　白七言跪在床边，手指颤抖早就不能自控，拿着毛巾，定定的看着闭眼的他。
　　浓眉多好看啊，眼睫毛没再扇动过，鼻梁高挺的画着侧脸的优美线条，嘴唇薄薄的抿着，没有一丝血色且干裂出血。
　　她的指尖，小心翼翼着，轻轻的拂过他的发际线，严肃的头发有些凌乱，她倾尽温柔的慢动作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严肃的嘴边血迹已经凝固，七言耐心的一遍又一遍擦拭干净，眼泪掉落的速度太快，越擦越湿。。。
　　此刻房间里只有他和自己
　　从前还在想，什么时候和他独处就告白，但没想到老天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白七言想起，他昨天晚上来过梦里。。。
　　她渐渐闭上了眼睛，嘴唇只是冰凉的一碰即离，现实世界里，白七言的初吻。。。
　　她托起他无力垂下的手，伤口划痕都还在，把他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脸颊，感觉到还有一丝丝余温。泪水滴在了他的手掌，沿着他的掌纹蔓延开，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

　　“其实每次你包里的五谷能量棒都是我偷偷送的，三年了，你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我也习惯了你的存在。你说你的梦想是考上A大，我也一直很努力想和你一个学校。你经常去图书馆做作业，爱安静，我就藏在架子后面偷偷的看着你。每次篮球赛我都积极报名啦啦队，因为我知道你总是会赢，然后啦啦队和球队会大合照，那是我和你正面同框的唯一机会。你打球受重伤时，我一路跟着你，看你摇摇晃晃走着好怕你倒下去。我想把自己变得更好一点再和你告白的，为什么现在你连答案都没给我就离开？严肃，你说话啊！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你说说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