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快点结婚吗你们？》靠谱highness

5、雪夜囚笼

　　我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十年前与我奋战的战友爱德华被人杀害。这个消息其实早已被群众熟知，我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大花园里待了快十年，这里很冷清，甚至可以说这里只剩下生物的尸体，而我却在这生活了将近十年，每天面对的是对生活无望的两个奴仆。
　　“弗兰克斯先生，这是爱德华先生葬礼的请帖。信上说是后天举行，您要出席吗？”奴仆杰茜进了我的房间将请帖放在矮桌上，问了个若有若无的问题。
　　“啊......我会去的。”
　　杰茜点了点头，神色却更加黯淡，便离开了房间。
　　“......”我似乎想到什么，想说的时候才发现屋内已经没人了。
　　我打开了窗，冷风就立刻扑进了屋内，还夹杂着冰屑。这才意识到已经是深冬，屋外的雪也下的有模有样。“说起来，那天也下着雪呢......就像是梦境一般。”我长叹了口气，依然感觉到内心深处的痛楚。
　　时间可以磨损人的记忆，只是真正刻骨铭心的回忆尽管时间流逝，只要是大脑还在思考就还是会反复斟酌，酝酿出的只有发疯的无尽悲伤。所以我索性就退出了那个世界。
　　我在这天傍晚就出发了，傍晚的时候雪已经停了，这大概就是这十年间我第一次出个正经的远门，爱德华住在圣城里，离我的居所有些距离。同行的是另一个女仆德勒纱，她不喜欢说话，与杰茜不同，她常常穿着暗色的服装，神色中没有一丝光彩，但是我似乎没有资格说她，毕竟我们都是一样的。
　　一路奔波，终于顺利抵达圣城，意外的是街上竟比小村落还冷清。这才记起来爱德华成为了骑士团长，城内大部分居民都去教堂里为他祈祷了。但现在我并不急着去教堂，而是先去爱德华的庄园里。
　　车窗外刮进一道冷风，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太理想，我甚至有一丝打退堂鼓的想法。德勒纱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在我看向她时又迅速转移视线，一路上我们除了进食等需要会简短地交流一会儿，其余的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德勒纱虽然做事细心，但给人的感觉是毫无生气的，想起她来花园的时候也是如此，心里也有了些安慰，分明十七岁的女孩儿却整整六年没见过她展示多余的表情，可惜了她天生美丽的面貌。
　　到了爱德华的庄园，在下马车的那一瞬间寒意包裹着我的身体，迫使我打了几个喷嚏，不知不觉中雪又下了起来。自从经历了十年前的那场事故，我对寒冷就再无抵抗力了。
　　德勒纱从接待我们的仆人手中的行李里取出了围巾递给了我。
　　“啊，谢谢。”
　　她摇了摇头，就转身和那个接待进去了。而我则要与爱德华的夫人玛利亚以及其他宾客在大厅会面。
　　整个庄园里都弥漫着黑色的气息，除了大厅里的谈话声和奴仆的只言片语，我感受到的只有悲伤。雪越下越大，在这场葬礼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在这冬日，将十年前的美景赠予了他，让我不禁有种返璞归真的自豪感，不过更多的是嘲讽和心安。
　　这让我有些在意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杀死了英勇善战的骑士团长大人。
　　大厅里的人很多，声音也很杂乱，就算是有人死的日子也阻挡不了他们的口舌。我看到爱德华的夫人玛利亚在与宾客们聊天，从表情中我都能感受到她的悲伤，她似乎没怎么变，但也有些改变，她的容貌依旧还是那么美好，只是在这岁月中已经变质。我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环顾四周似乎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
　　这个时候有个莫名其妙的陌生男子一脸激动地向我走来：“你，你是弗兰克斯？！”他几乎是喊出来的，把我吓了一跳。
　　我站了起来：“是的，先生。”
　　“好几年不见了，你的伤还好吗？”男人依旧很激动，似乎和我有很大的交情：“啊，啊，你瞧我，我怎么给忘了，你失忆了，怎么会记得我呢？你以前都叫我约翰，现在也是一样的你也该这么叫我，弗兰克斯。”
　　“约翰先生，失敬了。”我向他鞠了鞠躬但是却疑惑起他口中我的失忆，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失忆过这件事。
　　“不用这么客气，我来带你见一见以前的老友吧。”约翰没有经过我同意就牵起了我的手带我向大厅的中央走去。“你一定希望和我们聊聊吧。”
　　“不，我一点也不希望。”我心里想着。
　　“嘿，大家，瞧我把谁带来了？”约翰笑着，依旧是那副不变的笑容。
　　那里的人都停下了他们的谈话，看向我这个曾经的战士。
　　也就那一瞬间好几个人围了过来，叫着我的名字，想和我说话。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便对他们保持沉默，那些男人也就安静了下来，满脸的失望和疑惑。
　　“好了，先生们，你们这样弗兰克斯先生也会很困恼的。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和弗兰克斯先生谈，可以先把他交给我吗？”玛利亚走到我的身边将手随意地搭在我的肩上。
　　“哎呀，夫人可比我们还心急呢。弗兰克斯叔叔下次梅森再来找你玩哦，再见~”梅森是个小青年，在这大厅中大概是年纪最小的。他拥有着爽朗的笑容，与约翰不同的是他的气质中蕴含着亲和力，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或许这就是年轻的魔力吧，可惜的是我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梅森退出聊天后，那些人也跟着他走了。
　　玛利亚带我到了里厅，除了两个在打扫卫生的执事，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相比大厅安静的多。
　　“弗兰克斯，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以为……”玛利亚没有看我，她的手不停地抚摸着桌上的鸢尾花瓣。
　　“爱德华是我的老友，我对这件事感到悲伤，夫人也请相信上天的旨意吧。”我为自己说出如此正义的话感到可笑，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你......”玛利亚始终不愿抬起头，想说的话却说不出：“你还记得我们从前的事吗？”
　　“说实话，我记不太清。”我为我的谎言向上帝赎罪，曾经的玛利亚对我的爱恋以及爱德华所有的事我都记得，只是如今的我心中早已没了愤恨，只是想借这机会搞明白失忆的事情。
　　“这样啊......也是呢，你应该记得的，我们以前.......是多么好啊，你知道吗？你失忆了，你忘记了我们以前的事，虽然也有不好的回忆，但是你以前是那么开朗啊。”玛利亚也许是知道我的谎言，她用手巾迅速地抹掉偷掉的眼泪，看着我露出了笑容，尽管已经过去十年，她的样子依旧是那么动人。当年的爱德华追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拼死在战争中生存，夺取了骑士团长的位置，将正室的位置献给玛利亚。玛利亚对我许下的的年轻的誓言在权力和金钱的诱惑下也只剩下扭曲的梦境。
　　其实我不怪她，女孩们都希望有个自己的归宿，她选择了爱德华，说明他有照顾她的能力，时间会让她真正地爱上他的。想想我那时的样子，几乎已经接近发疯了，谁又愿意将自己的一生葬送在一个疯子的手上？那个时候，爱德华是她最好的选择。而我被抛弃是理所当然的。
　　“弗兰克斯，我......”玛利亚的声音在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什么也没说。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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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19.8.23 1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