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至也》深恩负尽几多年

11、医院

　　那头夹着哭声说道“好好好，刀小姐，你一定要过来，我都不知怎么办了。”

　　电话挂断很久后，刀柏仍是静静的抱膝坐在沙发上，指尖的烟袅着，发丝干了又蓬着。突然她站了起来，看了看表，此时10点12分，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脱下身上所有衣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抓了抓头发扎起，提起包塞了手机，证件后，套了一双平底鞋后，这时手机又响起来，助理已将车开到楼下了。

　　她随意从衣柜抓起一件外套，冲至电梯。急步上了车后，对着驾驶上的助理嚷“快点。”

　　助理不待她说，车已箭一样射了出去。

　　助理对刀柏开了口“刀姐，VIP舱没有了，只定了最后一班航班的商务舱，飞行时间11点半整，我们赶过去大约还有40分钟时间取票候机。还好无行李托运可直接上机。”

　　刀柏本看着窗外一掠而过的街道，听到这话慢慢转过头对助理笑了笑“小莫，谢谢你。”

　　“没事的没事的，刀姐，对了，我去取票，您直接在安检处等我。”小莫边摇头边郑重说道，车速未减。

　　到了机场，顺利取票登机，刀柏循着座号坐下后，温柔迷人的空姐拿来拖鞋毯子，刀柏换过后，拒绝了其他服务。静静合眼躺着。

　　临下机时，温柔的空姐踱过来，柔声问道“您好，刀小姐，这是一杯牛奶，我看您有些不舒服。”

　　刀柏笑笑接过饮尽。牛奶温了胃，感觉胃里不再灼热着，舒服多了。抬头说道“谢谢！”

　　两个小时的短暂航程结束后，刀柏随着稀拉的人群走至机场大厅，穿过机场大厅走至的士处，深夜机场人不多，轻松拦了一辆的士上了车，坐定后她将林丽珍发的医院地址递给司机看，司机会意后。启动了车子，刀柏落下了窗，四月的广州，空气中的风依然闷热潮湿了。

　　半个小时后，的士停在市医院门口，刀柏下了车打电话给林丽珍，不消多时，林丽珍小跑至刀柏面前，一见到她，便急急开口道“刀小姐，真好，你来的真快。南哥还没醒呢。”

　　刀柏看着林丽珍，她的双眼通红，不知是熬夜还是情绪导致的，头发自脑后松松扎着没有打理。身上的黄色宽长裙皱巴巴套着细弱的身子。

　　又开口说道“嗯，赶上了最后一班航班。你带我去吧。”

　　“哦哦，好的。”林丽珍便急转身引着刀柏一前一后走着，到了二楼病房口时，林丽珍定了脚，她看向屋内哽咽对刀柏说“刀小姐到了，南哥这几天已动了好几次手术。你进去看看吧。”

　　刀柏点点头，走至病床前，静静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脚上打着石膏缠着厚厚的绷带支在床尾，脑袋上也裹着绷带，脸上多处擦伤，双目紧紧闭合着，一丝呼吸声也看不出，要不是胸口处微微的起伏着，甚至不知死活。

　　她寻了座位坐下，又回头看向门口，门被林丽珍带上了，而林丽珍不知去向。

　　又回头看向床头，那张苍白夹着伤痕的脸上，仍是无半点表情，只默默阖着双眼，连睫毛也不曾颤动一下。她目光向下，自被中拉出一只手，细细端详着那只手的修长骨节，又伸手触摸着那指节，指节分明。又翻过手掌看着，虎口处结着厚厚的茧，掌心四周也有茧。她一言不发，静静的在茧上打着圈。

　　忽而间，听见门口有细碎的脚步声，刀柏将手复送回被里，站了起来，走向门口，正看见林丽珍与老徐走过来，老徐双眼也无当日的炯炯有神，泛着细微的红血丝，他看着刀柏，轻声开口道“南海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医生不久前刚检查过，刀小姐你肯定也没有吃饭，我们就在楼下吃个夜宵吧。”

　　刀柏点点头应道。看了一眼房中，合上了门，随着两人下了楼。

　　此刻已经是凌晨2点多，广州的确是个不夜城，此时人声鼎沸，全聚在了这一圈的夜宵摊中，刀柏三人随意找了一摊子，坐下后老徐吆着老板点了些酒，又点了些菜。

　　酒上后，老徐给林丽珍与刀柏倒了两杯，又自己倒了一杯干了尽，刀柏与林丽珍并不喝酒，只静静沉默着，老徐开了口“刀小姐，谢谢你能来。没听说南海有什么亲人，平时也只有我们这几个朋友，出了这事，我们应该先通知你的。”

　　刀柏抿紧嘴唇点了点头，又问道“老徐，能仔细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老徐皱了皱眉，思索道“我们在这里做这行，做的大了，难免得罪了些同行，但这么多年来，顶多使些绊子，从来也没见谁敢下这种杀招。”顿又道“南海一向谨慎，要是其他地方动了手脚肯定能察觉，只是那个狗日的竟然在刹车上动了手脚，这一手玩的阴险，狗日的东西估计早就清楚南海这趟货送哪里，开多久。所以刹车线剪得微妙。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完全断掉。车子开的是全坡道，下来时没有刹车那是要掉下山崖去的，南海下坡时肯定发现了，刹不住车，这才往山撞去，车头都撞的稀巴烂、我操他妈的。这是往死路整啊。”老徐说的气愤，眼眶也红了起来，又低下头摸了把脸，手心湿了。

　　林丽珍听了，泪自眶中滚了出来，刀柏抽出纸缓缓递给二人。老徐摆摆手不接抬起头来倒酒饮尽。

　　林丽珍接过抹去泪，接着说道“老徐后来打电话给南哥一直联系不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我也慌了起来，大家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后来是老徐干脆领着我们顺着南哥送货的路找了过去，才发现了，报了警，又急忙送进医院来，连夜动了手术，好几次危险期，还好熬了过来。”林丽珍端起酒杯饮了口酒又继续说“南哥手机摔烂了，我们也一直没去管，后来我寻思，南哥出事了，总得跟刀小姐你说一声。就拿手机去修，手机也修不了了。我把卡换了过来，才联系上了你。”

　　刀柏望着林丽珍点了点头，认真听着。又拿起酒给两人续上。老板娘端上了一盆烤鱼，色泽鲜艳的配菜拥着鱼，喷香的气味蔓延开来。她伸手给两人碗里夹了鱼块。说道“老徐，丽珍，你们这几天也操劳奔波，需要好好休息，老徐，公司的事你去忙吧。丽珍，你还有孩子婆婆要照顾。南海这边我来照顾吧。”

　　“不行不行，刀小姐你一个人照顾不来的。”老徐听了急忙挥手摇头。

　　林丽珍咬着嘴唇也钝钝说道“刀小姐，你不用担心我的，南哥对我是有大恩的，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不照顾他的。”

　　刀柏抬眼定定看着二人，微笑说道“相信我，你们休息好随时可以来换我的班，可以吗？”

　　老徐跟林丽珍两人互看了一看，又看向刀柏，两人点了点头，随低头吃着。

　　刀柏也吃着鱼，吃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放下筷子，“我过去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她起身买单后，径直往医院方向走去。

　　桌子上，老徐放下筷子，看向林丽珍，说道“这个女人很厉害，什么来历。”

　　林丽珍也没什么胃口，夹得多吃的不多，她盯着刀柏坐过的位置，叹了一口气。“不清楚，南哥只跟我说是发小。我也就见了一面，南哥跟她也没亲热，淡淡的。”

　　“我看不是淡淡的，真要这样，也不至于大半夜赶过来。哎她是哪人？”

　　“好像是云南的，我看那手机号码是云南的。”说完她也眉毛已皱，迟疑着开口“徐哥，云南离广州有多远？”

　　老徐愣了一下，思索道“这得有一千多公里吧，她说坐飞机来的嘛？”

　　“嗯，徐哥，看来我们真的可以好好休息了。”说完她自笑道，摇了摇头。

　　“走吧走吧，看来我家姑娘没戏咯。”老徐苦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