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圈》我寄明月

16、照旧

　　离开医院后，方识礼和郝甜在公交车站等公交车。

　　郝甜看了看手表，时间已是接近下午两点，他应该尽快赶回甜品店。

　　郝甜嘱咐方识礼：“你接下来的这几天，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手，别干太累的体力活。”

　　方识礼要回郝甜家收拾行李，然后搬回自己的那个狗窝住，他的内心十分抗拒就这样结束“同居生活”。

　　他依依不舍：“我不想回去，就不能在让我在你那里再多住几天吗？”

　　郝甜叹气：“你应该多出去看一看，不要把目光局限在……我这里。”

　　方识礼呆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他急切地想要问一个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郝甜犹犹豫豫，还是不敢挑破两人现在的表面关系，“我去上班了。”

　　正巧公交车到站，郝甜逃也似地跑上车，方识礼都没来得及拉住郝甜。

　　方识礼果断也上了车。

　　车上人不多，有座位。

　　方识礼坐到郝甜身边的位置，他们前后饿座位都有人，两人端坐在公交车的座位上，郝甜有意躲避方识礼，他尽量往另一边靠过去，导致他和方识礼之间留下很大一块空隙。

　　方识礼压低声音：“你这几天一直在避开我，是因为你已经明白了？”

　　郝甜转过脸，他对上方识礼的视线后又马上移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这个答案后，方识礼没有继续追问。

　　从郝甜这几天的态度可以猜测出来，如果他选择现在问出口，得到的回复肯定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于是方识礼决定闭口。

　　甜品店就在眼前，郝甜已经坐到站，他起身从方识礼的前面挤过，方识礼拉住他的手，郝甜回头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顺着这个视线看向方识礼。

　　方识礼抿唇，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他默默放开手。

　　在司机想按下关门按钮之前，郝甜下车，车上的方识礼随着公交车远去。

　　希望小方能够就此罢手，去寻找比自己更好的选择。

　　郝甜这样想着，转身进入店内。

　　别以为我会就这样放弃，你以为我只是玩玩，我会向你证明我的认真。

　　方识礼的眼神格外坚定，他看着车窗外面不断向后撤去的风景，心里逐渐有一个清晰的主意。

　　他在几站后下车，然后换乘来到郝甜家。

　　方识礼乖乖收拾好自己的所有衣物，最后把视线落在那套睡衣上面。

　　这是属于郝甜的睡衣，自从第一晚借给他穿后，方识礼就一直使用着这套睡衣。

　　将睡衣折好，放在床尾明显的位置，方识礼留恋地最后看一眼这个家，他把备用钥匙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转身离开，回到他自己的家。

　　他其实可以带走那套睡衣作为留念，但是经过考虑，方识礼决定将它留下。

　　将它留下的第一个理由，是因为——

　　等郝甜晚上回到家，在客房看见这套被方识礼穿过的衣服，心里肯定不会平静。

　　将它留下的第二个理由，是因为——

　　方识礼相信，他以后绝对会和郝甜住到一起，他会和郝甜真真正正的同居，成为这套睡衣的拥有者！

　　正如方识礼想的这样，晚上郝甜下班回到家，他看到客房里静静躺着的这套睡衣，一时之间心里涌现出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

　　郝甜坐到床的边缘上面，他将这套睡衣放在他的腿上，然后环视这个瞬间变的空空荡荡的房间，一时沉默无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郝甜以为他最近这段时间再也不会看到方识礼，不想，第二天中午时分，方识礼带着两份外卖来到店里。

　　方识礼就站在那里看着郝甜，直到郝甜不得不来到他的身边，跟他说话。

　　方识礼跟着郝甜来到休息室，他将外卖放到桌上。

　　郝甜看着这么丰盛的一餐，问他：“你今天不是应该去上班了吗？”

　　方识礼点头：“对啊，我是趁着午休这点时间，跑出来跟你一起吃午饭啊！一起吃吧，我还要赶着回去呢。”

　　郝甜看着他，方识礼大方回视，不见怯色，郝甜终究是无法拒绝这个年轻人的好意，坐下来陪他一起用餐：“别耽误你上班。”

　　方识礼偷笑一声，他同样坐下，待两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位特殊又熟悉的客人，身在休息室的方识礼和郝甜还不知道外面来了这么一个人。

　　郭彦军来到店里，他没有去看商品区域，而是扫视整个店面，直接走向健康证展示墙，一眼锁定郝甜的照片，然后他去收银台点一份酸奶和乳酪面包的套餐。

　　郭彦军告诉收银妹子：“我要你们的店长亲手烤的面包，亲自倒的酸奶。”

　　“……”收银妹子眨眨眼，她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要求，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我去问一下店长，如果可以，我们当然会满足顾客的要求。”

　　郭彦军抬起右手，食指竖起左右摇了摇，他不赞同收银妹子的说法：“这不是要求，这是请求。”

　　好奇怪的顾客……

　　收银妹子暂时让其他员工照看柜台，她小跑去休息室找到郝甜：“郝哥，有一位顾客点名要买你做的乳酪面包，还要你亲自给他倒酸奶。”

　　郝甜和方识礼齐齐看着她，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还有这样的顾客？

　　郝甜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应该是自己的熟人，他让方识礼继续填饱肚子，自己则是起身先去照顾客人的要求。

　　收银妹子先一步跑回收银台，告诉顾客：“客人请稍等，店长表示没有问题。”

　　郭彦军笑，食指扶了扶镜框：“好。”

　　他坐在堂食区域，坐等他的食物，坐等他的人。

　　郝甜从休息区出来的时候，他往柜台外面看了一眼，这个角度他无法看到郭彦军，也就没有想太多，径直进入后厨，他洗手擦干净后戴上手套，开始忙碌。

　　在倒酸奶的时候，郝甜特意取出两个杯子，他倒了两杯，一杯给方识礼送去，催方识礼赶紧回去上班别迟到，另一杯则是属于客人。

　　等郝甜亲自端着餐盘走到收银台外面，他终于看到客人是谁，一时之间定在原地不肯再向前走一步。

　　郭彦军站起身，他镇定自若地走过来，从郝甜的手上接过餐盘，有趣地打量着郝甜现在这副厨师的打扮：“好可爱。”

　　听到郭彦军这么说，郝甜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郭彦军坦诚：“回国后我一直没去关注白哥的消息，为了你，我昨晚在网上查了查他，他现在公司做的很大嘛，名下只投资过这家关于食物的店，还是甜品蛋糕类，我记得你对这些很感兴趣，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过来看看咯，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吃完就走吧。”

　　郝甜转身，郭彦军赶紧拉住他。

　　郭彦军叹息道：“我为我当年愚蠢又无知的行为向你道歉，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是有意想要伤害你，这一次我是真心想要挽回，不为别人，只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