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牵绊一生》陌上茗

34、第 34 章

　　一晚上，肖叶翻来覆去都没一点睡意。魏君把她送到楼下，没再说什么。肖叶对他说了句谢谢，他也只是笑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就开车走了。肖叶很想问一句，你到底什么意思。可是想想，又有什么立场问呢。一切不都是巧合吗？她去书吧，恰好魏君也去了书吧，恰好12点有烟花，恰好带她一起看，太晚了，顺路送她回来，有什么好解释的。
　　第二天果然不出意料地睡迟了，闹钟在坚持不懈地响了第三遍后，肖叶才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好吧，早餐又泡汤了。
　　肖叶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换了衣服，把手机塞进包里就急匆匆地出门了。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个挺诡异的事。刚才迷迷糊糊中怎么感觉今天闹钟的音乐不太对啊。哎呀，没空管了，赶紧赶车去，赶不上就得打车了。
　　一口气跑到楼下，肖叶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她揉了揉眼睛，眯起眼气运丹田认真地看了一下，嗯，没错，真的是魏君。倚着车，抬手看了眼手表。然后就抬头看见傻站着的自己了。
　　“你再睡迟点早上就可以不用去上班了。”魏君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还抽空回头示意肖叶：“还不上车。”
　　肖叶没空多想，跑过去拉开车门上了车。
　　“你怎么这么早在这儿？晨跑啊？”肖叶抱着包，侧头怯怯地问了一句。
　　魏君白了她一眼，又专心看着路况。
　　“啊，不是晨跑啊？”肖叶讪讪地回过头，吐了吐舌头。
　　“后面有牛奶和热馒头，拿过来吃。”魏君说。
　　肖叶回头看了下，一个小塑料盒里装着一盒牛奶和一个馒头。肖叶伸手把整个盒子抓了过来，牛奶握在手里，竟然是温的。她看了眼魏君，刚要说什么，只听魏君说：“快吃。等那么久都凉了。”
　　肖叶咽回想说的话，拿起食物吃了起来。
　　“你怎么不给我带包子，这馒头都没味道。”肖叶吃着，不过脑地说了一句。
　　“肉包菜包？”魏君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
　　“肉包。”肖叶也是心大。
　　“好。明天给你带。”魏君拐进了去肖叶他们单位的路。
　　肖叶这才听出来哪里不对，明天？魏君这是明天还来送自己上班的意思？
　　“呃，不用麻烦了。我今天就是睡晚了。明天早点起来我可以自己买。”肖叶说。
　　魏君没回答她。她也闭了嘴，专心啃馒头。
　　肖叶拿纸巾擦着嘴的时候，单位大楼也出现在了眼前。“谢谢。”肖叶下车前顺带把包装袋和小垃圾带下了车。
　　魏君只是看了她一眼，车调了个头，就走了。
　　这一整天，说平静，估计鬼都不相信吧。肖叶一直在思考魏君这是想干嘛。她不太敢往正常思路上来想，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魏君做的事和他的态度根本就不匹配。肖叶甩了甩又开小差的脑袋，专心处理手头上的事，一大堆，看来晚上加班是避免不了的了。
　　肖叶忙完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她伸了个大懒腰，活动了下脖子。桌角放着一盒小敏帮她带的寿司。米饭有点硬，肖叶晚饭的时候吃了几个就吃不动了。她把盒子装进袋子里，拎着离开了单位。
　　在站台等车的时候接到了魏君的电话。
　　“喂。”肖叶接了起来。
　　“到家了吗？”魏君问。
　　“没，刚下班，在等车。有事吗？”肖叶看了眼远处，有车来了。
　　“嗯。那你路上注意安全。”魏君叮嘱了一句。
　　“哦。好。车来了，先不说了啊，我要上车了。”肖叶看着公交车越开越近。
　　挂了电话，肖叶上了车。已经过了下班晚高峰，车上人还行，不太多。肖叶还找了个座位坐。
　　手机亮了一下，有新信息进来。肖叶把寿司袋子挂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了手机。
　　-想吃什么水果？
　　魏君发来的一条微信，后面一张各种水果的合照。
　　肖叶想了想，随手打了个“苹果”。
　　魏君那边没再回过来。
　　半小时后，肖叶从车上下来都没再收到魏君的信息。她有点失落地拎着寿司朝小区走去。
　　早上同一个位置，魏君拎着一袋子苹果，站在路边，低头看着手机。
　　肖叶在原地看了几秒钟，才轻咳了一声，往那边走去。
　　“你，换夜跑了？”肖叶欠揍地问。
　　“加班？”魏君直接过滤掉肖叶的问题。
　　“嗯。上去吗？”肖叶往楼上指了指。
　　“不然呢？”说着，魏君就直接往楼道里走去。
　　肖叶笑笑也跟上。

　　“总加班吗？”进门的时候，魏君问了一句。
　　肖叶把钥匙放进包里，随手转身关上了门，“没有。不常，不过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所以加了几次。”
　　“晚饭吃了吗？”魏君把苹果放在小茶几上，坐在了小沙发上。
　　“呃，吃了。”肖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说实话。“啊对了，我同事给我带了寿司，没，没吃完，你试下吗？我去加热下。”肖叶想起还挂在自己手腕上的寿司。
　　“我不吃。”魏君停了一下，接着说，“寿司里的饭一般都会比较硬，你，不要常吃，对胃不好。”
　　“啊，好。”肖叶乖乖地点点头。把袋子拿进厨房放着。“你要喝水吗？”
　　“不喝，你出来吃苹果。”魏君在外面说着。
　　肖叶走出厨房，看见魏君手里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削皮刀正削着他带来的苹果。
　　“你，哪来的削皮刀？”肖叶能肯定，她这里确实没有这一神器。上次去超市，看见了，但觉得可能无用武之地，就没买。
　　“捡的。”魏君头也不抬地说。
　　“下次有好东西捡记得叫我。”肖叶也不甘示弱。
　　“嗯。”说话间，一个苹果已经削好。魏君朝肖叶伸手举着。
　　肖叶指了指自己，“给我？”
　　“帮我拿着。”魏君侧了侧头。
　　“哦。好的。”肖叶接过苹果，咔就咬了一大口，“我顺便帮你吃了。”塞得满嘴，还不忘说上一句。
　　魏君在削第二个，肖叶把苹果咬在嘴里，从床边抱了个小凳子坐在了魏君对面，看着他手上的动作。
　　一条长长的果皮被魏君拎了起来，“好看吗？”说完也咬了一口苹果。
　　肖叶咬着苹果点点头，活像看了场什么精彩的表演一样，顺手啪啪啪地鼓了几下掌。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就这么面对面沉默地各自啃完了一个苹果。
　　“你过年回家吗？”魏君先吃完，把苹果核扔在了脚边的垃圾桶里，问了一句。
　　“回啊。不然在这儿孤家寡人的，多可怜。”肖叶也把剩的苹果肉咔咔咔地都咬在了嘴里。
　　“慢点吃，没人抢。吃东西老是塞得满嘴。你们单位过年放多少天？”魏君抽了张纸巾递给肖叶。
　　肖叶整个脸都鼓了起来，摇了摇头。
　　“咽下去再说话。”魏君伸手戳了一下肖叶的脸蛋，“跟只小仓鼠一样。”
　　肖叶瞬间停止了咀嚼，看了他一眼，才再开动。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她差点忘了之前要说什么来着。
　　“不知道几天，不过外地的应该可以提前走。离春节还几天啊？”肖叶说着拿出手机。
　　“一个月。今年过年早。”魏君说。
　　“你回去吗？”肖叶也问了一下。
　　“我两年没回去了。到时候再看吧。”
　　“你工作了就没回去啊？”肖叶有点惊讶。
　　“嗯。第一年去了我女朋友家，第二年留在公司加班。”魏君看着肖叶说。
　　“啊。这样啊。挺好，三倍工资呢。”肖叶笑得有点假。
　　“好啦，我先回去了。苹果你自己慢慢吃。”魏君起身。
　　“回去了？哦，好。那你路上小心点。”肖叶也站了起来。“那个，我下去倒垃圾，顺便送送你吧。这水果在里面不扔过夜明天会长蛾子。”肖叶指了指放了苹果皮和核的垃圾桶。
　　“我帮你拿下去吧。”魏君弯腰给垃圾袋打了个结，提了起来。
　　“不用不用，你不知道垃圾桶在哪，我去吧。”肖叶抢过他手中的垃圾，从包里拿了钥匙，开了门，先走了出去。
　　魏君也没再说什么跟着出来了。
　　上车前，魏君转过身对肖叶说，“明天早上我给你带肉包子，你可以多睡十分钟，我来接你上班。”
　　肖叶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太早了，你不用这么麻烦。你不也得上班嘛。”
　　“我来晨跑，上班顺路。”魏君说完就上了车。
　　肖叶原地看着魏君的车走远，才想起来手上还拎着一袋垃圾。她瘪瘪嘴，往垃圾桶走去。
　　肖叶上楼洗完澡出来，微信上一条新信息：到家。早点休息。晚安。肖叶笑着回了个“晚安”就上床睡觉了。
　　日子过得还是挺快的，刚说过春节还一个月，现在已经近在眼前了，这一个月里，魏君每个工作日早晨“晨跑”到肖叶楼下，给肖叶带着早餐，然后“顺路”捎肖叶去上班。肖叶也不再推辞，泰然受之。只是，这暧昧不清的举动，还是没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
　　“你哪天能走？”魏君打来电话，肖叶用肩膀夹着手机，腾出手来疯狂地码着字。这是她年前最后一份报告，晚上加班赶完，明天交上去，没问题就可以放假了。
　　“估计后天吧。”肖叶盯着电脑屏幕回答。
　　“车票买了吗？”魏君又问。
　　“还没。反正班次多，到时候直接车站买，或者不然叫私家车回去也行。”肖叶倒是不担心交通问题。
　　“跟我一起吧。我开车回去。”魏君说了一句。
　　“嗯？你要回去啊？我以为你不回去呢。”肖叶顿了一下说。
　　“嗯，回。明天放假了吗？陪我去买点东西？”魏君说。
　　“好啊。”肖叶扒着桌上的材料看了一眼，接着说道，“不过可能得明天下午或者晚上，我明天早上还得去单位，交一份报告。”
　　“嗯。你明天给我打电话。”魏君说完就挂了。
　　肖叶丢下手机，赶紧继续赶报告。

　　很顺利，报告提交上去，领导马上批复没问题，看来领导也急着放假休息啊。
　　肖叶掏出手机，“我放假咯。”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兴奋。
　　“嗯。那我去接你，先吃午饭。”
　　“好。”肖叶把电源关好，东西该锁的锁好，和同事们说了句年后见，就兴冲冲地离开了单位。
　　魏君他们前两天已经放假了，也不知道这一上午的在哪儿猫着，和肖叶通完电话也就十五分钟，就到了他们单位楼下。
　　“去哪？买什么？”肖叶上车就边接着安全带边笑着问魏君。
　　“这么高兴啊？”魏君微侧过身也笑着看肖叶。
　　“放假了啊，可以回家了。我都那么久没回去了。”说着，肖叶瘪了瘪嘴，想家了。
　　“好啦，明天就到家了。”说着摸了摸肖叶的头。“去SO广场吧。给家里人带点东西。”说完撤手握回方向盘。
　　肖叶点点头，“我之前倒没想买什么回去。坐车费劲死了。”肖叶把头侧靠在椅背上，谄媚地对着魏君笑，“嘿嘿，不过有车回去的话，你车上应该，放得下吧？”
　　魏君看着前面，点点头。肖叶在旁边看见魏君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幅度。她赶紧坐回身子，心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
　　其实这些日子的相处，肖叶对魏君的感情只增不减，只是话已经放出去了，不会再缠着他，所以肖叶只能自我约束着，即使面对魏君似真似假的小暧昧的举动或话语时，她也只能装傻充愣。两次了，两合两分，肖叶实在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而且，只要肖叶不问，魏君很少讲自己的事，只在那天晚上说了一句第一年过年去了女朋友家，然后从来不涉及身边人的话题，肖叶甚至都不确定他现在是不是单身。有时候想着，万一他不是单身，和自己这样暧昧是不是不太好，但是却又不舍得去打破那层模糊的联系。
　　两人买了一堆东西，把魏君的后备箱塞得满满的。魏君应该不只是这两年的过年没回去，可能连平时也没回去过。按理说Q市离家那边开车的话差不多两个小时就可以到了，魏君自己又有车，怎么会两三年一直都没回去。肖叶也没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现在的关系问太多也不合适。
　　“你明天还带谁一起吗？”肖叶问。
　　“没，就咱俩。”魏君看了肖叶一眼。“怎么了？你有朋友要一起？”
　　“没有。就是吧，后备箱不是满了，我明天还有一个箱子，带点冬天的衣服回去，再带点春夏的衣服过来。”肖叶不好意思地说。
　　“放得下。我没行李。后排都给你放。”魏君把车驶进了肖叶住的小区。“后面的东西就不拿上去了，明天还得拿下来，麻烦。我八点过来接你，你在楼上等我就行，我上去帮你搬箱子。”说着话，车已经稳稳地停在楼下。
　　“哦好。那，你，现在要上去坐会儿吗？”肖叶解了安全带，却没开车门。
　　“不了，早点回去收拾一下，早点睡觉。”魏君看着肖叶慢慢说。
　　“哦。”虽然肖叶努力控制了，但连她自己都听出了声音里的失落。“那你开车小心点。我上去了。”说着就开车门准备下车。
　　魏君一把抓住了肖叶的手，“肖叶。”
　　肖叶僵了一下，才回头，“怎，么了？”
　　魏君笑了一下，松开了肖叶的手，“早点睡。晚安。”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
　　肖叶也笑笑，“好。明天见。”肖叶说完也不等魏君反应就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往楼道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