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牵绊一生》陌上茗

33、第 33 章

　　魏君好像真就这样断了联系，肖叶也说到做到不去打扰他的生活。他们又像回到了没遇见之前。

　　“叶子，和谁去过平安夜啊？”小敏挽着肖叶走出办公室。
　　“回去和我亲爱的床过。”肖叶笑着说。
　　“喂，今天晚上外面很热闹呢，12点还有烟花，你就在家耗着啊？”小敏拽了下肖叶。
　　肖叶侧头看看比她低一点的小敏，“不然咧，咱俩去过？”
　　“我倒是想陪下你这孤家寡人啊，但是我怕我男朋友不同意。”说着害羞地低头笑笑。
　　“好啦，知道你甜蜜了。不用管我了，这种洋节就是给你们这种泡在蜜里的人撒狗粮的日子，我就不出来找虐了。哎，车来了，跑跑跑。”肖叶拉着小敏朝站台奔了过去。
　　下班高峰，车上人多得跟下饺子似的。两人好不容易挤上车，车就摇摇晃晃地开动了。
　　“不是，叶子，要不，我给你介绍个男生吧。人挺好的，在银行上班，不过大你几岁，今年30，市区有套房子，长得也还可以。”小敏随车摇晃着，在肖叶耳边说。
　　肖叶紧紧抓着扶手，“行。多来几个。”
　　“你想得美。这就是你了，不然别人我还不介绍呢。”小敏撇撇嘴说。
　　“知道了，知道我家小敏最好了。哎呀不说了，我前面站要下。我去趟商业街。”肖叶说着试着往后门方向挪了挪。
　　“哎不是，你不是回家睡觉吗？干嘛去呀？”小敏也跟在后面。
　　“我忘了我还有东西没买，买完就回去。你别挪了，一会儿挤到了。”肖叶回头看了小敏一眼。
　　“那好吧，我还四站才下车，你自己小心点啊。”小敏停在原地。
　　“嗯。好。你也是。”到站，肖叶终于也挤到后门了。下车。

　　下了车，肖叶感觉世界变得无比辽阔。她长长地吐了口气。肚子咕咕叫，小敏要去和男友烛光晚餐，她也不好意思拉着人家陪自己吃饭。肖叶往四周看了一圈，往内街走去。
　　吃碗面吧。不不不，肖叶自己马上否决了。她不爱吃面，但是有时候为了胃舒服就会买碗热乎乎的汤面，每次都是汤喝完了，面还一堆剩下。肖叶边看边考虑吃点什么。这几天因为手上有个项目要跟，经常加班，肖叶虽然已经备了零食点心，但还是免不了不能按时吃饭，胃有时候会抽风几下。
　　粥吧。肖叶停在一家粥店面前。看着店招上一个醒目的“粥”字，心里感慨，这城市里的店铺，取名都这么简单明了吗？书吧叫“阅”，粥店叫“粥”。书吧？半个月没去了吧。要不吃完粥去看会儿书吧，反正就在前面。
　　打定主意，肖叶进了粥店。要了碗牛肉粥。要说Q市，牛肉还是挺有名的，但是肖叶来这么久，除了上次同事聚餐吃火锅时吃了一点，还没正儿八经去试下。想来也是，早餐在流动摊子上买点包子豆浆什么的，午餐在单位食堂吃了，晚餐要么随便对付一下，要么回家煮几个速冻饺子。哪有机会吃牛肉大餐。
　　牛肉粥味道不错。肖叶一口口吃着，鼻尖上泌出细细的汗珠。
　　“嗯~人家不吃芹菜，你帮人家都挑出来嘛。”旁边一个娇滴滴的女生娇滴滴地说着。肖叶抬头偷看了一眼，是一对小情侣。肖叶又低头吃自己的。
　　“你不吃刚才怎么没和老板说不要放。”同桌的男生说了一句。
　　“人家以为你会记得嘛，你都忘了。”
　　肖叶不禁打了个寒颤。又舀了一大勺进嘴里才缓解。
　　“好好好，我错了。我下次记住了。你帮你挑出来，好不好。”男生宠溺地说。
　　肖叶悄悄摇了摇头。把最后一口粥吃完，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下嘴。起身的时候又瞄了一眼那桌的两个人，挺年轻的，女生脸上的妆很浓，男生长得很清秀。肖叶心道：“这是什么组合？”
　　肖叶在路上慢慢走着，不着痕迹地摸了下肚子。很饱。那家粥店的粥味道不错，量还足。肖叶秉承不浪费的原则，愣是把一大碗粥全吃完了。

　　走了不一会儿就到了“阅”。肖叶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
　　“欢迎光临。”肖叶想着，得看看小姑娘的工作牌，看看这么温暖的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晚上好。”肖叶笑着将卡递过去。
　　肖叶顺势在吧台范围内扫了一眼，没看到有体现店员名字的任何东西。作罢。
　　“晚上好。给您登记好了，祝您阅读愉快。”小姑娘笑着递还卡。
　　肖叶点点头接过卡。
　　老规矩，书架走起。肖叶把上次基本没看的那本散文集找了出来。
　　晚上书吧人不多，好几套沙发都空着，肖叶朝上次角落里坐的那个位置走了过去。
　　刚坐下，就听见迎宾风铃响了起来。其实书吧的隔音做得挺好，外面再怎么热闹，里面也是听不见的，但是进门到休闲区的隔断因为门开着，有新顾客进来，风铃响的声音还是会传进来。肖叶并不觉得吵，反而觉得轻轻零零的声音挺好，像个提示音，提示自己静下心来好好看会儿书。
　　带着这样的暗示，肖叶很快就进入状态，耳边甚至连别人翻书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十一点半了，走吗？”听到这声音，肖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抬头，吓了一跳。魏君这是什么时候来的？
　　肖叶往旁边看了一圈，已经没人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肖叶抬头看着魏君，手里还保持着翻书翻到一半的动作。
　　“9点。”魏君说。
　　肖叶“哦”了一声。
　　“走吧，人家要打烊了。”魏君伸手拿过肖叶手里的书，朝书架走去。
　　肖叶有点愣住。半个月没联系，没见面，突然就见到了。她看着在书架那帮她还书的魏君，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心里的空落落瞬间找到了支点。
　　两人一起走出了书吧。
　　“你在前面路口等我，我去取车。这么晚了别坐公交了。”魏君说。
　　肖叶点点头，没说话往魏君指的方向走去。
　　其实说晚，现在街上人还挺多的，都是一对一对的小情侣。小敏说12点有烟花，也不知道在哪放，这些小情侣这么晚不回去会不会就是在等着烟花呢。
　　肖叶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魏君开着车很快停在了肖叶面前。肖叶拉开副驾驶座坐了上去。
　　肖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魏君也一路没说什么。
　　走了一段路，肖叶觉得这不是回她住的地方的路。“你，这是要去哪？”
　　魏君转头看了她一眼，“江滨。”
　　肖叶没再说话。来Q市这么久，很多地方她还没去过，每天基本是两点一线，单位，出租屋。为什么肖叶不说那是家呢，因为那里没有家的感觉。
　　又开了一会儿，魏君把车停在了一处空旷的地方。松开安全带，关了车灯。肖叶也松了安全带，以为是要下车，正要开车门，被魏君拦住了。
　　“不用下去，车上待着吧，比较不冷。”魏君看着前面说。
　　“哦。”肖叶收回了要开车门的手。也直直地看着前方。
　　前面是江滨栈道，聚了不少人，也不知道在干嘛。他们停车的地方高出了大概，不知道几米，反正从小肖叶对高度，长度就弄不明白。他们坐的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江面，波光粼粼的，倒映着对面高楼墙外的灯光，还挺漂亮。
　　肖叶不知道魏君这是带她来看江景，还是有话要说，所以她没说话，等着。魏君不看她，也不说话，肖叶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魏君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肖叶也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看不知道，快12点了。肖叶的第一个念头是早点回去睡觉，不然明天起不来又赶不及吃早饭了。
　　肖叶转头刚想跟魏君说话，就听魏君说，“看外面。”
　　肖叶转回头看着车外，突然“嘣”的一声，因为车窗都关着，声音不大。接着是漫开炸开的绚丽。然后，一个个烟花带着红红的火星窜上了天空，几声脆响，夜空绽放出了美丽的图案。江面更是完美地复制了空中的这一盛况。
　　肖叶看呆了，嘴角什么时候扬起笑容她自己都不知道。
　　每年过年的时候，他们那个小县城也还是可以放烟花，只是每次肖叶都站在自家阳台透过防盗窗看的，从来也没有过这种感觉。肖叶不自觉往前倾了倾身子，认真地欣赏着。
　　烟花持续了差不多15分钟，肖叶看完才发现自己因为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脖子有点酸，靠回椅背，转了转脖子。突然，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后颈，不轻不重地捏着。
　　“脖子酸了？”魏君在旁边说。
　　肖叶僵着不敢动，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好看吗？”魏君又问了一句。
　　肖叶又“嗯”了一声。
　　魏君抽回手，拉着安全带系上，“饿吗？吃宵夜？”
　　“不，晚上吃了一大碗粥，不饿。”肖叶赶紧也拉上安全带系上。
　　“好吧。送你回去。”魏君打着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
　　肖叶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