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傲天下》古月天

59、宫宴

　　他不假思索的答道，“公主心之所向即为好。”
　　“本宫如果选你呢，四殿下以为如何？”
　　慕容拓眼神闪亮，微微笑道，“此生若有幸娶到公主那则是我的荣幸。公主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也只有大哥这样尊贵的身份才能配得上！而我，着实配不上公主。”
　　寒凌瑶立马反驳道，“四殿下太贬低自己了，你刚才不是说了心之所向，心之所向又何须与身份、权力挂勾，若用这二者来衡量，那又如何做到心之所向，还是说在你眼中本宫就是那样的人，心中所在乎只是这些？”
　　寒凌瑶的一番话对慕容拓而言，犹如醍醐灌顶。是他一直拘泥于身份之别，不如寒凌瑶豁达。“是我见识浅薄了，公主又怎会将这些俗物放在眼中。公主今晚真的会选我吗？”
　　寒凌瑶愣了一愣，却未料到慕容拓竟也这么直白的问出来，是啊，她要选谁？又该如何选呢？
　　“或许吧。”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如果泽哥哥是三皇子，泽哥哥的性情和小时候大不相同，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又或是像二皇子那般的人，她该与他相认吗，相认了又能如何呢？
　　而另一边，这样的答案对慕容拓而言，竟让他对今晚的宴会生了丝丝期待。曾经，他很很喜欢过一个女子，可惜那女子最后成了他的皇嫂，所有的爱意都戛然而止，如今这世间又出现了个让他惊艳的女子，她那么的高贵不俗，这一生若真要娶妻，娶她做妻子，或许也很不错吧。
　　二人随后相谈甚欢，慕容拓又为寒凌瑶讲述了南楚的一些风俗人情，介绍了京城的一些景点和特色吃食。见时辰不早，方才离去。
　　看慕容拓走后，庭院中终于恢复了安静。一旁的卫胥晔方才开口，“今日三位皇子都登门了，就差三皇子了，他可真是一点都不把我们北齐放在眼里！公主心中可是确定驸马人选了？”见寒凌瑶沉默，卫胥晔又说道，“据微臣观察，相比于大皇子，公主似乎对南楚四皇子更谈的来。”
　　寒凌瑶看向远处，极为平静的说道，“四皇子为人确实不错。对了，可查到了杀害芍药的江湖组织？”
　　“这个江湖组织叫做夜阁，极为神秘，号称有着天下最强的情报网，向来只认银钱办事，只要出价让它满意，便可为买家提供服务。但极少见它出动杀人，二十年来，未有几起，想来这次要害公主之人定然不简单。”
　　“可否让它说出幕后之人？”
　　卫胥晔微微摇了摇头，“它们极重江湖道义，不会轻易说出买家身份。”
　　寒凌瑶眼中尽是怒火，“那芍药的仇就不报了吗？那可有办法把这个害人的组织连根拔起？”
　　卫胥晔连忙安慰道，“微臣答应公主，定会帮公主报仇的。只不过夜阁太过于神秘了，四国遍布，把它一网打尽并非易事，此事尚需点时日。”
　　…………
　　荣王府
　　“主上，宫里来人传话让您今晚携王妃出席宫宴，为北齐公主接风洗尘。”
　　慕容泽问道，“翊王那边也是这样传话？”
　　“主上猜得不错。”
　　“父皇真是煞费苦心，北齐公主选和亲对象既要我们参加，又让我们带王妃出席，看着是任她挑选，实际上是让北齐公主看清楚谁娶亲谁未娶亲。”
　　“那主上今晚要携王妃出席吗？”
　　“父皇的意思很明白了，那又何必扰了瑞王和公主的好事，派人去给宫里传话，本王身体抱恙多日，至今卧病在床，无法携王妃出席今日宫宴。”
　　这热闹她就不凑了，毕竟撮合这二人她也出了一份力，这末了不介意再出最后一份力。
　　石晨小心问道，“在护送公主进京这事上主上至今未露面，今晚若再不去，陛下可会发怒？又或者陛下到时真派了个御医前来为主上医治，那岂不是犯了欺君大罪？”
　　慕容泽嘴角噙笑，一切仿佛尽在掌中。“待公主今晚选了瑞王，父皇纵是知道本王欺君，他也不会拿本王怎么样，在公主和亲之事上他不想再生事端，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宫中的御医，那更是好糊弄。”
　　说完，又问道，“这些时日，瑞王和北齐公主处的如何？”
　　“听说是挺不错的，今日三位皇子都去公主府邸了，至于分别聊了什么我们的人不敢太贸然上前探听，以免泄露身份。”
　　“瑞王那边还有什么动静？”
　　石晨绕绕头，“今日除了去公主府外，其他倒没什么，不过今早倒是在瑞王府外看到了萧小姐身边的丫鬟。”
　　慕容泽转过头来，问道，“她是去做什么的？”
　　石晨答道，“看样子是去送东西的，看的不太真切。”
　　慕容泽心里暗忖，丫头你就那么想嫁给他吗？今晚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如果公主未选瑞王，选了四皇子那当如何？”
　　慕容泽嘴角勾唇，“她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话音刚落，风涟雪推门而入欲为慕容泽检查伤口，那些话恰巧也都被她听了去，脚下的步伐稍稍顿了一下，随后又向慕容泽走来。看着迎面而来的风涟雪，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慕容泽看向风涟雪，解释道，“你放心，四弟性命无虞。”
　　“其实公主选了四皇子对我们而言更有利，王爷大可不必如此做。”
　　慕容泽看向石晨，一个眼神示意让他先下去办事。待石晨走了，屋内仅剩她二人。
　　慕容泽这才缓慢开口，“小雪，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四弟。这一次不需让你拱手相让。”
　　“师兄，我不需要你如此做。我与他，早已再无可能，况且他不可能一直不娶妻，今日就算推了，下一次呢？你要一直破坏他的婚事吗？”
　　这话说到慕容泽的心坎上，她和萧楚陌不也一直像这样，她可能一直不嫁人吗？但她不想承认这些，依旧固执的说道，“事在人为，不试试又怎知不可能？”
　　风涟雪知道慕容泽的性子，知道多说无益，就不想在这事上再做过多讨论，伸手去帮慕容泽检查身上的伤口，看伤口复原的不错，已经开始结痂，放心道，“师兄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多注意些。师兄用身上有伤为借口提前回京，未按照陛下的旨意去护送公主，”今晚四皇子未在，王爷今晚再不去的话，场上只有两位皇子，北齐的面子怕是不太好看吧，王爷就不怕陛下到时候会拿你开刀？”
　　被风涟雪这样一说，颇有几分道理，她去或不去都不影响最终的结果，对于那些凉薄的亲情她只是不想虚与委蛇，故而推脱，却未曾考虑到北齐的颜面，蹙眉说道，“只是这个时辰进宫，怕要迟了。”
　　“迟也比不去来的强，师兄拖着病体去陛下也不好问罪你吧。”说完，从袖中拿出一粒药丸，“这药不会伤你身体，有几个时辰的药性让你看起来脸色苍白，身体虚弱。”
　　有时候不得不说，她这个师妹，年纪不大，却处处透着与年龄不相符合的稳重，嫁给她是真的委屈了她，花样年华却陪着她密谋着这些阴暗的事。
　　南楚皇宫
　　宴席之上，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天喜地的氛围中，歌舞升平、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场上热闹非常。这场宴席南楚帝慕容旭日邀请了朝中大臣和皇室宗亲，为北齐公主的到来接风洗尘，实际是让北齐公主选夫。
　　寒凌瑶和卫胥晔等一行人如期前来，今晚的寒凌瑶头戴凤冠，面纱遮面，身着一袭绣有彩凤图案的织锦红袍，纤腰束起，愈显得不盈一握，衣袍长长的拖尾铺在身后洁白的地砖之上，柔美的红弧随着她优雅的步伐缓缓的向前移动，如同名家笔下一幅流动的彩色水墨，被注入了无限的生命，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
　　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纵是不见面容，但那绝美的身姿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皇帝坐在最上方，身旁坐着徐贵妃，台下两侧先是坐着四位皇子，而后才是朝中大臣。
　　见众人来的差不多，宴席便开始了。众人目光扫去，四位皇子的位置上还有两个空位，左侧皇子的位置上只坐着慕容煊，右侧坐着翊王慕容恒和他的王妃东秦公主，三皇子和四皇子的位置空空如也。
　　头戴皇冠，身穿黄袍的慕容旭日也觉得不对劲，问身旁的李公公，“怎不见老三老四？那两个还不速速给朕叫来。”
　　“回禀陛下，三皇子身体不适，告病无法前来。四皇子不见人影，留信一封说大皇子和公主天作之合，他自愿从人选中退出。”
　　慕容旭日闻言，佯装生气，“老四这孩子简直胡闹。老三又是得的什么病，宣太医过去给他瞧瞧。”
　　一旁的慕容恒看时机成熟，假惺惺说道，“父皇，三弟他莫不是真的病的很厉害，是该找个御医给三弟好好看看，护送公主这一路儿臣一直未见三弟身影。”
　　慕容旭日怒道，“还有这事？让他办点事都办不好，怎也不见他来报。欺君罔上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明日传个太医去荣王府，若不是什么大病，就数罪并罚。”
　　慕容旭日捋了捋胡子，顿时换了副面孔，向寒凌瑶说道，“朕这几个儿子让公主见笑了，一个两个的不中用。他二人既然没缘分入了公主的眼缘。那便算了。今晚本就是南楚和北齐联姻的大好日子，朕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场上的青年才俊随公主挑选作为联姻对象。”
　　说完又介绍道，“朕之左手边是大皇子慕容煊，先皇后所出，至今未有婚配，想必公主也有所了解了。朕之右手是老二慕容恒和他的王妃东秦公主。”
　　随后，又看向两侧，大方说道，“公主若是不满意，还可从朝中大臣中选择，公主请。”
　　本想借着今晚的宴席看看三皇子是不是泽哥哥，却未曾料到他还是未现身，寒凌瑶的心里不免失落的很。而南楚帝又让她今晚选出一位来，心中的寒意不免更甚，脸色显得极其难看，幸好还有个面纱遮住，这才不容易让人看出她的神色。
　　今晚这宴席南楚帝明摆着是想让她选大皇子，席上的朝中大臣哪个不是年过半百，年纪大她许多。四皇子又莫名其妙失踪，若不是今日探过他的意思怕也会被南楚的说辞骗过，如今是连他都选不得。南楚皇帝的心思是够深沉。
　　现下看似把选择权交于寒凌瑶，实则所选无几。她内心犹豫的很，今日刚答应过慕容煊绝不可能选他的，如果不选他，那只能嫁给肯为自己杀妻之人慕容恒吗？
　　众人看向寒凌瑶，在众人眼中，这并非是个什么难选的题，大皇子与之本就是天作之合，慕容煊此刻心里也是难安的很，四弟没来，这不是让公主要毫无疑问的选他吗？
　　慕容恒则是满脸期待着今晚的结果，希望今日同公主说的话能起作用，公主会选他。
　　此刻，寒凌瑶从众人的目光中站了起来，缓慢的走到大殿中去，横扫了一圈，最终看向慕容煊，心中似是作出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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