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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哭 下 ...
“衙内……”
刘元伏在地上,嘶声道:“都出去,关窗关门。”
王班头叹了口气,点头应是。
刘元半晌才起来,他按住棺木用力推开,一阵异味扑鼻而来,刘元恍若未闻,径自拿过一支点燃的蜡烛往棺木里照。
烛火摇动,光晕昏昏,晃得人头晕眼花,刘元伸手擦去亲娘脸上浓重的死人妆容,细看五官唇色,又摸索头脸,在摸到后脑勺的伤口时,喉中忍不住哽咽。
“娘,你以前逼我念书,我仗着爹宠我,说不去就不去。你又求了外公,让人教我拳脚武艺。我又怕痛怕苦。
还是在外头被人打破了头,想着要亲手报复回去才叫痛快,才沉下心打熬体魄。”
“念书时,夫子解释经典,说要做道德君子,师法上古,则人人乐活。可是外头呢,王家二子,每几年拐个女人生孩子,生出来喂顿奶就卖,全不顾是自己骨血,当个营生在做,并以此养活了老母亲,大家说他真孝子也。
前年四平乡有个倒霉蛋,服徭役时摔死了,我去喵一眼,还没到门口,就看见左邻右舍宗族乡亲,人人喜笑颜开的抱着东西往家里搬,简直像是过年了一样。分了锅碗分房梁,分了房子分田地,完了还得人家孩子谢谢他们,毕竟以后就是百家饭,养育之恩呐。”
至于寡妇,当然扭头就回了娘家准备改嫁,不然留下让人分了胳膊腿吗?
最后还是刘元他爹看不下去,让人把咽下去的生生吐出来,自己重新嚼嚼吃了大半,剩了点肉渣撒出去,于是人人称赞父母官。
刘元抹一把脸,哈哈一笑。
坐上诸君皆肉食,坐下虎狼伥鬼无数,上率兽食人,而人人自食。
穷且苦,不断轮回,百姓更成不了什么淳朴乡民,从上至下,干的那些事儿,简直猪狗不如。
回来的一路上,刘元想了很多以前根本不会去想的事,许多事情也根本经不住想。
县领爹往日种种宠溺,或许只是懒怠管教,送自己去参加仙门甄选,也未必全是好心。
只可怜娘亲嫁了那么个畜 生,生了自己这么个畜 生儿子。
刘元一旦起疑,就不会再相信那人一分一毫。
他眨眨眼,压下眼中涌出的泪意,手上的检查却不停止。
身体各处要害没有伤口淤青,双手指甲干净,掌心,手肘,脖颈处有淤痕,看着像是摔倒时支撑身体所受的伤。刘元有丰富的打架经验,很清楚许多伤口,会在什么情形下形成。
一寸寸验看着,刘元突然再次翻开娘亲手掌,细细摸索看着干干净净的指甲,又猛地伸手再次摸向后脑的致命伤。
“啊!”刘元意识到了什么,挥手拍向棺木,失声痛哭。
高空之中,陈之鱼看刘元所做一切,也是一叹。
这孩子,能做事,能镇静,却终归年少,意识到真相,还是几乎承受不住。
翻开无字书,几日前这里发生一幕,被记载得一清二楚。
刘元他娘早晨醒来,发现怀中爱子不见踪影,连忙追出去寻找,却已经来不及了。
回府时怒火腾腾,和县令厮打起来。刘县令自认忍受这泼妇多年,也给亲儿子寻了大好的前程,不过区区风险罢了,竟然就要被这么怨怪。
摔打中,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操起一个花瓶反手就砸了过去。
刘元他娘应声倒下,挣扎片刻后,无声无息。
刘县令事后惊恐,叫来心腹处理尸体,假做摔伤磕破了头,建起了灵堂,做起了伤心人。
刘元紧紧握着娘亲冰冷的手掌,浑身颤抖不能自已。身后门扉不断被人敲响,还有隐约劝慰声。
忽然一声尖锐的稚子啼哭,让刘元停下颤抖,他用力一抹眼睛,开门大步走向那对母子。
刘元将那小童从女人手里提出来,轻轻一抛交给了王班头:“送走,这辈子别让他们母子相见。”
那女人尖叫一声,扑上去厮打,被王班头一脚踢开:“这女人怎么处理?”
刘元低头看着披头散发的软倒在地上,看不出半分姿色的女人,漠然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会让人看着她在我娘灵前跪足三日,如果没死就丢出府去,不用管她。”
他常在市井,当然知道这女人怎么回事,只是之前懒得找上门罢了。原本也是个良家子,偏偏生的美,家里养不住,便宜了自己老爹。
无论是之前被县领爹霸占,还是现在自己让她们骨肉分离。生死际遇,从来操之他人。
“那衙内,夫人之死……”
刘元眼珠发红,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棺木,斩钉截铁道:“没有问题,只是我娘是在和我爹争执之时出的事,我爹无情无义,转头就要纳取新人。我怨恨难消,非要报复不可。到时这落钟县恐怕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你送走了这孩子,就回我外祖家等我吧。”
听到确实是意外,王班头一直绷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下,点了点头,抱着孩子就走。
刘元目送他走出院门,才长长长长的抽吸了一口气。娘亲死了,不能让她死后还是个笑话。身为人子,自当让其瞑目。
处理好那对母子,刘元又快步向书房走去,家里肯定有仆从跑出去给县令爹报信了,他动作要快。
到了书房,门上拴着一把铜锁,那里下人不敢拦他,却也不会把钥匙拿给他。
刘元呵呵一笑,转头走向窗户,大户人家的窗子,细细的雕花,雨后天青的细绢窗纱,能抵什么用?
刘元脱下外袍包在手上,几下打得干干净净。轻轻一撑就进去了。
熟门熟路的翻出亲爹的官印揣进怀里。
一些秘藏的账本,借条也藏不住,统统被刘元收进了怀里。
然后点燃了油灯,推倒在案卷上,火焰蔓延,烧进他的眼中。
刘元站在原地确保这火一时半会不会熄灭,听见外头喧哗越来越大,想着县令爹应是奔回来了。
刘元走出去,没几步,正撞上。
“逆子,你是疯癫了吗?突然做得什么?”一个大腹便便,穿着官服的中年人迎面怒骂道。正是刘县令,他听说了变故,从席上下来,一路小跑,这时还喘着粗气。
“爹,”刘元还叫他,咧咧嘴:“你不先去救火?”
刘县令一愣,才发现这小畜 生过来的方向是书房,那儿滚出浓烟,显然是走水了。
他的账本!他吃下的那些田亩!刘县怒极攻心,冲着身边木愣愣得仆从奴婢们连连挥手:“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救火!”
呼啦啦一群人慌里慌张的就越过刘元跑了过去。
“爹,”院子里只剩下父子两个,刘元慢慢走上来:“你那小儿子,我让人送走了。”
刘县令脸上抽搐,心里却知道刘元的行事风格,说送走,肯定就送得远远地,不可能再找回来了。
想着自己现在又只剩这么一个儿子了,刘县令就说好话道:“一个外室子,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是个男儿郎,亲手过了这样的阴私事,要受人嘲笑的啊。”
“这个我不懂,”刘元扯扯嘴角:“这落钟镇,我有你这个靠山,有外公家在外头镇压,又有谁敢当面笑我刘元刘衙内?
倒是爹你……”他凑近了,轻声道:“你杀我娘时,可有想过多年夫妻相伴,可有想过我呢?”
刘县令冷不防被揭破:“胡说八道!你娘是摔倒而死。”
刘元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刘元没有什么无字书可以看见前因后果,他只能看出亲娘是被人用重物砸破后脑而死。
并且死后伪装了伤口,使尖锐的石头二次砸开伤口,伪造的仿佛是摔倒时不小心撞在尖石上致死一般。伪造的人还很细心的在容易暴露端倪的掌心,手肘等处,做出了人跌倒时,支撑在地上所造成的擦撞淤痕。
收敛尸身之人必然是专业的仵作,一些痕迹伪装的几乎天衣无缝,可是已经造成的伤口遮不住,死后做的痕迹和人活着时是两种状态。
而且对方也不会想到,竟然真的有人,会在县令家中,将县令夫人的尸身解衣细查。
刘元心中涌出一阵绝望,这县里除了眼前这人,又有谁能在家中对县令夫人的尸身动手脚?
此时看人反应,刘元心里残留的那一点微薄希望,终究是熄灭。
——我真是眼瞎心也瞎……自命不凡,坐井观天。但凡用心一些,不至于发现不了家中异常。
刘元心中如被蚁噬,拿出官印抛了抛,淡淡道:“爹,今日之后,我打算出去闯荡,恕儿子不孝,以后就不回来了。”
刘县令看着官印在这小畜 生手里上上下下:“你这是做什么?你先把东西放下。”
刘元接住官印,抓在手里,这时后头的火已经灭了,那些下人这才想起还晾着主人在院子里。就又跑了回来。
之前刘元先是带人闯入民居,一路拖着女人孩子招摇回家,家里还闹的这样凶,县里百姓都悄悄观望着。
还有不怕事的闲汉,已经混进了后院来看热闹。
眼看着晚一步得到消息的乡老也过来了,刘元笑了笑:“爹,给你,拿好了啊。”他靠近两步,将官印放进亲爹手心:“儿子走了,你要保重身体。”他接着往前走,两人错身,借身体遮挡反手拧转亲爹手腕,在下头轻轻一敲。然后擦身继续往外走。
众目睽睽之下,官印从刘县令手中跌落在地上,听着一声脆响。
“小畜 生你!”刘县令捂胸,一口气梗住没能把话说完。
他再是土皇帝,这时候也知道要糟。
那孽子做事,既快又直,每一记都切中要害,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如果没人看见,不过一方官印,仿造个一模一样的根本不是个事儿。但现在众目睽睽,还有外人见证,自己就洗不清了。
刘元走到街外,他信奉做事做尽,给人留余地,就是给自己留死地。一边走,一边撕扯着怀中藏起的字纸,随手迎风乱抛。
萧瑟风中,纸屑飞扬,仿佛纸钱一般。
一些人看见了,捡起来,惊呼一声,连忙去抢去争。也有人将一张纸直接吞进了嘴里,又哭又笑。
刘元说是霸王,终究还年少,相信说书先生嘴里的绿林豪杰,相信话本里的豪侠气。他横扫落钟镇的游侠势力并取而代之,其实对于本地是一种幸运。比起一些地方一天三异其主,三收利钱的真正游侠恶霸,他的存在反而让水面平静。
这落钟县里,真正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其实一直都是刘县令。
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刘县令可还不是清知府呢。
年年都有百姓被各种名目盘剥的苦不堪言,往往破家灭门。泥腿子不够盘剥了,还有乡绅,还有商户。他手里落下的人命,结下的仇恨无数。
今日露出的这些把柄,经不起一状。
或许到时,还有人宁愿被抓进牢里,也要进去报仇雪恨。
平日作威作福积攒下的财富,也会被本地豪强分而食之。斩草要除根,不会给刘县令翻身的机会了。
刘县令很快就知道刘元都干了什么。
“孽子!小畜 生,和他娘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刘县令眼前一黑,恨不能打死那个畜 生,一时又觉得一股热气涌到天灵盖,翻了个白眼,就厥了过去。
刘元一人走在街上,很快猴精跟了上来,在身后不声不响的跟着。
“你这时候还过来干什么?”
“一世人,两兄弟,我觉得跟着你才有前途。”
刘元嘿了一声:“我若说我不打算去做神仙了,你也跟着?”
“神仙也是人。”
刘元转头看看他。
“那伙神仙……”猴精撇嘴。
那伙所谓仙人,进入落钟县种种作为,无不高人一等。和草民说话,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嘴。
那顾真说的好听,可也不过是个神仙里的衙内,被人捧得不知世事,窥一斑而知全豹。
仙门不过是另一个人间,而人间没有乐土。
路上遇到柳柳,这个机灵的小姑娘攀上了王家人,竟然被王举人一口一个乖孙女的叫着,一群人热热闹闹。刘元远远和她对上了视线,他知道柳柳的妹妹没有被选中。
掏出仙家发下的入选木牌,在柳柳的注视下放在地上,压了块石头上去。柳柳眼睛一下子瞪大。
刘元微微一笑。
随着这一笑,虚空之中的无字书,被猛的一拽,仿佛要将它从虚空拉入现实。
那道连接着刘元的牵系,几乎凝成了实质。如果这时天霄还在,无字书母本尚存,直接就会有人降临,守护这颗种子。待他人间事,人间了,完成了心愿,就会现身,问他可愿归去。
陈之鱼顺着那增强的力量稳重了神魂,轻轻落在地上,与刘元面对,一人一魂靠得极近,几乎呼吸相闻。
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xiāng凤翥zhù势难收。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仇恨不能释怀,亲情不能羁绊,仙门也不是追求。
眼前的小小少年,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刘元改母姓名,从此自称崔元,投奔了外祖家,做了个小小的兵卒。
他有《无名功法》,习练之后一身本事突飞猛进,又有着外祖暗中照拂,很快节节高升。
他确定那册得来蹊跷的《无名功法》确有其效之后,就默写了出来,作为锤炼身体的功法在自己部中推广。
如此几年,人人血气如龙,演练间如臂使指,仿佛一人。如果有上古残留下来的人物看见,就会发现这一幕格外熟悉,仿佛天霄当年。
在人间,这样的军队要么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十年后,吏治溃烂,地方频频不稳。座上的年轻天子听信清流建言,认为挽救国家的唯一办法就是剪除东西厂,锦衣卫等“鹰犬爪牙”“头上乌云”。
从此众正盈朝,文贵武贱,地方皆为“清知府”,领兵皆从进士出。
宫墙之内,从此都听着天下欢腾,四海升平的歌功颂德。
然而宫墙之外,连京都出现了饿殍,每日都有板车推着尸首倒入乱葬岗。
在一场持续三年的大旱中,眼看着朝廷送来的赈灾粮食里,足足十之七八的米糠碎石,崔元(刘元)叛了,挟百姓之怒,揭竿而起。
所到之处,杀破当地豪强,开粮仓,均田免赋,尽得民心,人称义王。
聚啸十五年,朝廷忍无可忍,派出十万大军,谁知一战皆没。
之后再不能制,义王所过之处,百姓欢迎鼓舞,大开城门迎接。
江山咫尺,无数豪强折腰俯首,朝廷官员偷偷下注。而皇帝还在做着众正盈朝,天下升平的美梦。
直到崔元大军围困王城,才惊讶的问道:“朕不是千古圣君吗?诸卿不是千古贤臣吗?何至于此,怎就如此了?”
“陛下!”一个老臣痛哭流涕:“实非我等之罪啊,那崔元本命刘元,是个连亲娘尸身都要亵渎,亲爹前途都敢顽笑的狂驳之人啊。”
“不知哪里学了点妖邪功法,拜得恶念鬼神,我等血肉之躯,实在挡不住啊。”
“这,这可怎生是好?”皇帝慌张垂问。
“好在我以前同门,家里孙儿孙女,有入了那神仙门第的,我已经去了书信,只要搬来了天兵天将,害怕那恶匪不枭首?”
“好好好,全赖爱卿了,以后……”
而这时,崔元突然从浅眠中惊醒,账内一篇漆黑。亲兵们都知道他功夫虽好,性子却怪,见不得烛火,也不爱人近身,因此军帐里既无火烛,也无人陪伴。
崔元心中有警兆,披衣站了起来,拉开营帐,谁知外头也静悄悄。
一个身影负手站着,侧首望月,似乎在等他。
月凉如水,崔元眯了眯眼睛,时隔多年,依旧认了出来:“顾……真?”
当年甄选时,最后见到的那个仙人。
这仙人果如他自己所言,长生不老,此时还是当年模样,二十来岁,藏青深衣,云淡风轻的样子。
顾真转过身,看着他叹息:“你本该是我师弟……”
崔元四下张望,不知为何还是无人发现,或许这就是仙人法术?
“当年不过一面之缘,顾仙人突然上门,可是有什么教我?”
顾真不说话,只看着他,轻轻长长的一声叹。
崔元此时,已经接近了《无名功法》中所说的先天之境,灵觉何其敏锐,瞬间福至心灵,又觉得难以置信:“不不不,这不可能。”
“当年我最看好你,没想到你这样贪恋人间富贵。”顾真淡淡道,不做辩解:“还将不知哪里捡来的九流功法,到处发散,功法虽九流,却也是仙途,那些凡人也配?”
“功法?人间富贵?”崔元好像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重复。
“太平不该起乱事,你半步仙门,是世外人,偏偏因为一己之私,插手凡间王朝更替,杀人无算,我之过也。”顾真轻叹。
“你之过也?”崔元表情更加古怪。然后他就死了,被“仙人”一掌拍死。
第二日尸首被人发现,手下诸将一番争论之后,决定秘不发丧。义王无子,诸将约法,看谁先攻下王宫,谁就称王建制,其余诸将,皆封侯。
日后更是传出种种谣言,说义王有大功德,飞升去了,造出了种种神迹。
百姓都相信,这么好的人,不是上天当神仙,还能是死了吗?各地神祠林立。而知道实情的寥寥数人,连披麻都不敢,反而更加要做出欢喜的样子,庆贺义王受天庭感召。
如此数年,义王祠成了人间又一正神。新朝几度沉浮,渐渐稳固下来,史书由胜利者书写,当年义王在时的种种举措都被抹除,天下又一轮回。
唯有陈之鱼,看着这一切,才能明白刘元死前,那种可笑的,连话都不知道怎么接的荒谬感。
无字书逐渐暗淡,牵系缓缓断开,一切终归于无。刘元直到最终一刻,还是没有完成他的心愿——扫平九州四海,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能得广夏千万间,庇天下黎民尽欢颜。
只有这样,或许才能摆脱他与生俱来的,强烈的不安全感。
随着刘元死去,仿佛要为他做传,在最后时刻,一人之史书,写尽身前死后事,文字如雨一般落下,转瞬写完一页又翻页。
陈之鱼原本低落的神色,也随着文字的变化而变化,最终眼神亮起,露出惊喜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牵系彻底断开之前,陈之鱼看到了刘元的未来,他转世投胎,在陈之鱼所来的小世界成为了一个婴孩。那婴孩,姓徐名胜,许多年后,取字捷飞。
一度和陈之鱼相遇,两人既然相遇过,虽是未来,也是过去,一切经历在无字书上如掌上观纹,一览无遗。
画面停在最后祭天的那一刻。
徐捷飞迈步向他走来,壮年的皇帝,英武而充满了气概,垂首看向陈之鱼,不知是否认出了故人,
陈之鱼哈哈大笑,刘元虽亡,徐捷飞却真正横扫了天下,平定乱世,心存悲悯,是真英雄。
然后一哭,前后两世,虽难以相聚,然无声相伴,早就视若挚友,如今看尽刘元一生,虽豪杰却可笑收场,无所得,无所爱。改名换姓,别亲朋,理想成空。
为其一哭。
工作室搬迁,收拾东西忙到很晚,到家又写的多了,想一口气结束掉刘元视角,这文我不能再这么作死下去了。
看看时间马上就是十二点了,我蹭个新玄学吧^ ^
那么肥的一章,感觉我很值得被原谅……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一哭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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