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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动员大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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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一转眼便到了二月,灵剑大会在三四月间举行,但往往各大门派会在二月便开始准备,中旬出发月底能抵达会场。
君山上下十分重视此次灵剑大会,派遣了三长老阎高岑和玉沧溟以及掌门首徒段辛三人负责带队前往。又因为玉沧溟旧疾未愈,宁萱也跟着去了,毕竟若是能拿到飞星草,她也好马上制药,第一时间给玉沧溟服下。
浩然殿外的汉白玉广场上,三百余名弟子整齐列队,最前一排站着五名真传弟子,身着统一的烟灰色道袍,领口处有两道银线织就的花纹,正是君山真传弟子身份的象征。之后两排一百余名内门弟子则身着灰色道袍,领口一道银色花纹,再之后一百余名弟子身着青色道袍,无纹饰。
无论品阶如何,站在广场之上的弟子都是君山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他们各个昂首挺胸、神采奕奕,每个人都期待着在这场举世瞩目的剑道省会上得到些什么,奖品、荣光、一举成名天下知。
玉沧溟来的时候,弟子们已经列队完毕,他穿过广场的人群径直走上九层高台。
浩然殿里有老天尊正在闭关,新的大典尚未建成,所以掌门和长老等的席位便设立在了浩然殿前的玉台上,所幸平台宽阔倒也无碍。
“哼!”玉沧溟在阎高岑面前路过时,他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玉沧溟无所谓地耸肩,自顾自坐到了自己的位子。
很快君山所有的长老峰主都入座了,安黎元坐在主位,师弟们分列两旁,每个长老身后都随侍着几个真传弟子,人多如安黎元门下,足有八个人列了两排站在他身后,人少的也或有三两个,唯有玉沧溟身后空无一人,他唯二的两个徒弟,都是此次大会的参赛者,眼下只能在广场上站着。
“师兄下令,无论谁夺得魁首,都需要将飞星草交出给你治病。玉沧溟,你真是好大的面子。”
众人都落座了,阎高岑又照例向玉沧溟发难。
玉沧溟搞不懂这个三师兄到底怎么想的,一点儿小事也非要找自己的不痛快,难道自己不痛快了他就格外快活不成?这是什么变态心理。
不过到了这时,玉沧溟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明白了前些日子景淮为何日夜不休地练剑。原来他是为了夺得魁首替自己取回飞星草,自己却还误会他是争强好胜,回想起来真实令人惭愧。
玉沧溟自己都没有想过,一定要找到那虚无缥缈的仙草,却没想到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上心。这样看来,玉沧溟分明是个团宠才对。
“多谢掌门师兄厚爱,不过我以为若是君山有人夺得魁首,那也定然会落入我青竹峰,就不劳三师兄操心了。”
“你……”阎高岑一时间被玉沧溟不要脸的架势给噎住了,心想他也真好意思,“你真是大言不惭。”
“那是,我的徒弟我有信心。”
玉沧溟一副风轻云淡、胸有成竹的模样,倒真像那么回事儿,但实际上他心理并没有底,就是单纯怼阎高岑罢了。
宁萱:“三师兄,小九身体弱,你别总欺负他。”
“我欺负他?”阎高岑一个堂堂戒律堂长老,身高九尺的大汉,被小师妹颠倒黑白的本事气得差点儿仰倒,“我什么时候敢欺负他啊?我说他几句恐怕你和大师兄就看不下去了。”
安黎元:“别吵了,身为长老当着这么多年轻弟子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宁萱:“是三师兄先找茬的。”
“你……”
段辛见三长老和五长老吵得热火朝天,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赶忙提醒流程。
“几位师叔别争了,”段辛先制止了长老们的争吵,紧接着请示安黎元:“师尊,赶紧开始吧!”
安黎元看着自己的得力弟子点点头,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广场上的弟子们,目光扫过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容。这些年轻人,各个锋芒初露,胸怀大志想要一展抱负,每十年都会有一批新的弟子站在这里,他们有些人得偿所愿,有些人铩羽而归,但无论如何能参与到十年一次的灵剑大会之中,都是珍贵的体验。
“灵剑大会十年一次,乃是剑道盛会,诸位都是君山的基石未来,本座不愿赘言,在此立祝诸君此去鹏程万里,能与同辈俊秀同台竞技,一展锋芒,扬我君山剑宗威名。”
安黎元的话声音不大,但加注了他的真气,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在场弟子的耳中,令他们心神激荡,生出无限豪情壮志来。
“弟子谨遵掌门法旨,扬我君山剑宗威名。”数百人齐声应答,青年们的豪言在群山间回荡。
玉沧溟觉得这场面如此宏大,搞得还挺热血的。
按理说灵剑大会是仙盟主办的,而君山又是仙盟之首,这样的盛会本该在君山举行才是。然而君山地少人多,根本安排不下太多参赛门派,而且君山的基础设施也不够用,连像样的擂台也找不出几个来。
说到底还是因为君山虽然势大,但终究是近几百年里新兴起的仙门,根基太浅,在家底上自然比不了千万年传承的四大仙门。
怪不得大师兄一心要搞基础建设,不惜耗费巨资,要是君山有了场地,将各种大赛的举办权招揽过来还不是轻而易举。届时君山的声望一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吧。
安黎元发言完毕,段辛又站出来详细宣布了此次大会的规则和注意事项。
“此次灵剑大会由我与三师叔和玉师叔带队,接下来将发放玉牌。”
灵剑玉牌是参赛弟子的唯一身份凭证,由主办方制作,玉牌乃是白玉做成,宽三指长约一寸半,上面雕刻了弟子的门派、姓名等关键信息。
“玉牌每人一块,不得转让或赠与他人,一经丢失无法补办,视为放弃参赛资格,希望大家都保存好。”
“三日后,辰时于殿外广场集合,统一乘坐仙船前往白玉京。”
段辛说完了,又请几位长老轮番发言,大多都是勉励之语,等所有人都讲完,段辛便宣布散会。广场中的弟子怀着激动的心情三两成群地结伴离去,在场的长老也渐渐离开了。
玉沧溟于作鸟兽散的一群年轻弟子中一眼寻到了景淮,他那二徒弟还呆呆地在原地站着。见他一招手,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瞳子顿时亮了起来,少年大步流星地跨上台阶,很快来到了玉沧溟面前。
“师尊唤弟子何事?”
玉沧溟把人叫上来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无论是道歉还是道谢,都不太符合他一贯对景淮高冷的人设。可是什么都不说,对好好的小徒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话,自己未免也太混蛋了。
“嗯……”玉沧溟沉吟片刻,终于憋出来一句:“为师上次教你的剑法领悟的如何了?”
景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玉沧溟所言,可能是上次他演练过一遍的《逐浪剑法》第二十七式。
“弟子惭愧,尚未能完全领悟。”
玉沧溟:你能完全领悟就有鬼了,我上次也没认真教。
玉沧溟越想越愧疚,最终说:“学而时习,一会儿回青竹峰为师再教你一遍。”
“是。”景淮的眼睛明显又亮了几分,师尊竟然特意过问他的修行进度,这可是前所未有的进展。
玉沧溟:“你最近这么刻苦练功,为师都看在眼里,你是为了给为师拿飞星草吗?”东拉西扯半天,玉沧溟还是绕回了正题。
景淮闻言心想:师尊是期望我能夺魁,所以才单独再传授我剑法的吗?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几乎立马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师兄的境界明明高于我,师尊为何不重点培养师兄呢?果然我这些日子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是,弟子一定不负师尊所望,为师尊赢回飞星草。”
“呃……”好像有哪里不太对,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明明想让景淮别太在意那玩意儿的,怎么他反倒打了鸡血一样?
玉沧溟:“为师的意思是,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为师并不指望你一定……”
“弟子明白。”景淮仍旧一脸自信满满,脸上写满了我一定会赢。
玉沧溟抓狂:你明白个鬼啊明白,我看你是一点儿也没明白,难道是我的语言表达能力有问题,为什么景淮总是能领悟到完全相反的意思啊?
广场上的人渐渐走光了,一阵冷风吹过,玉沧溟不禁打了个寒颤。
算了算了,不想了,还是先回去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