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每天都在装X》欢欢喜欢发呆

11、第 11 章

　　谢小玉站在天清山隐山角落的小楼前，害怕得手指蜷缩。黑暗幽深的环境是她的死穴，这座小楼没有一丝光亮，黑黝黝的仿佛噬人的怪兽。
　　昨天便是在这里，谢小玉感受到神境强烈震动，想必就是在此处禅杖得到感应，剧烈抖动导致小山崩塌。想要解开缠绕在李郝仁身上得不明执念，现在只能从这座小楼入手，但谢小玉感觉有点怂。
　　这里是天清山隐山，华夏修真者的大本营，她除了有个唬人的“老祖”名号，就是一个战五渣，毫无攻击能力，唯一的优势就是逃得比较快，要闯进去正面杠上里面传说中战五星的修真者，谢小玉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但想想李郝仁不断渗血的双目……
　　谢小玉深吸一口气，推开小楼两道紧闭的木门。
　　门是普普通通的门，没有结界，没有锁，没有栓，只需轻轻一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小楼内窗户封闭，楼内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流动的空气挡住，堂内是令人窒息的安静，只有清冷的月光如水般透过敞开的大门流进来，照出小楼内堂一道淡淡的浮影。内堂深处盘坐着一个僧人，身上笼着一层浅淡的金光，与禅杖的金光同出一源。
　　谢小玉壮着胆子走上前去：“你好，打扰一下，我想请问……”
　　背着谢小玉盘坐的僧人未见有什么动作，身下蒲团一转，带动他转过身来。他抬起头，谢小玉看见了一张她所能想象的最可怖的脸。颧骨下颚坍陷扭曲成令人牙酸的形状，纵横交错如蜈蚣一样的疤痕布满了整张脸，一只眼睛只剩下一个血洞，鼻子被削平，耳朵被切掉。仅余的一只完好的左眼，平静、慈悲的望着谢小玉。那只清凌凌、水润润，形状美好的左眼在可怖的脸的衬托下更显得诡异得让人心惊。
　　那是一张鬼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谢小玉尖叫着闪念躲进了神境。

　　鬼面人：“…………”，无语了片刻，手捏法诀捏成一只黄符纸小麻雀：“云鹤，山上进鬼了。”，手一送，小麻雀扑腾扑腾飞走了。
　　过了一小会，一只黄符纸小麻雀扑腾扑腾飞回来，带来云鹤子道长的回复：“不可能，我家山门的护山大阵我能不知道？屏蔽一切邪祟……”，聒噪聒噪，“……还有你能不能学着用手机，我跟你说，现在那个手机可方便了，还有那个微信啊，我跟你讲，可以发图片和视频，你知道什么是视频吗？就是……”聒噪聒噪。
　　鬼面人手一捏，黄符纸小麻雀碎裂成粉末，云鹤子道长的声音嘎然而止。
　　又过了一小会，又一只黄符纸小麻雀扑腾扑腾的飞过来，云鹤子道长的声音又响起来：“玄静你怎么不回我雀信？你还没告诉我，什么叫山上进鬼了？什么鬼？那鬼怎么了？”
　　鬼面人玄静淡然回复：“女鬼，被我吓跑了。”
　　收到回复的云鹤子道长静默三秒：丑得把鬼吓跑了，兄弟你行的……
　　“需要我过去吗？”，云鹤子道长问。能闯进隐山大阵的，无论是什么，总之不容小觑。云鹤子道长想想玄静现在的状况，有些担心。
　　“不用了，就这样吧。”，玄静回头看了看内堂深处的一盏魂灯。魂灯遍布裂痕，若不是周围环境至暗，都看不出灯芯上还余一点微弱的荧光。大师兄已经熬不下去了，大概就在今晚吧，那么，他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不管是谁，是什么，想取他性命，就取吧。

　　神境里。
　　谢小玉尖叫着躲进来，双手抱膝蹲在树下缩成一团喘着粗气。肥丫和小右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有鬼……有鬼……啊啊啊啊！”，谢小玉喃喃自语，身体不住打颤。她从小最怕黑暗鬼怪，瀛洲的女鬼，华夏的僵尸，和最近流行的丧尸都是她的死穴。她平时连鬼怪类型的电影和小说都不敢看。
　　“…………”，小右无语。有什么可怕的，你自己不是会变吗？你变个更可怕的吓回去不就好了吗？
　　小左飞过来戳戳谢小玉的肩膀，指了指半空：“别抖了，你来看……”
　　谢小玉忍着颤抖抬头细看，半空中有一道尚未消散的淡淡金线，在禅杖上绕了一个结，又延伸向不知名的深远处。
　　“这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功德之力，趁着还未消散，你赶紧跟着去吧。”，小左指着远方的虚空处道。
　　“去……去哪里？”，谢小玉还有点懵。
　　“另一个灵界。”小左一脸无语的看着谢小玉，觉得平时冷静淡定的谢小玉今天有点反常。

　　外……外星？一言不合就要去外星？谢小玉觉得自己胸口崩了一个黑洞漩涡，勇气什么的噼里啪啦的往里掉。
　　她怂，她怕，她腿软。她觉得这种星际探索的事情应该交给李郝仁。

　　但……

　　歪头看看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满面是血的李郝仁，谢小玉双手用力的拍拍脸，深吸一口气振作精神站起来，走到禅杖旁边伸出手：“我去帮你找你的执念，一起来吗？”
　　禅杖“嗡”的一声跳进谢小玉手里。

　　谢小玉顺着几不可见的功德金线追到一处广袤无垠、虚无冰冷的低灵星界。她一直以为低灵界会像星际电影里描述的，遍地垃圾堆积，奇形怪状的外星人开着破旧的飞船横冲直撞。但见过才知道，低灵界低灵到极致，是极致的干净，干净到什么都没有，触目只有干净到虚无的半透明的白色粉末。
　　功德金线隐入地下消失不见了，地面上一层半透明粉末忽然像结冰一样向外凝结成一片如冰的晶体。
　　这是什么设定？冰雪奇缘？谢小玉好奇的举起禅杖戳了戳冰面，冰面又向外凝展出一大片。谢小玉举起禅杖用力往冰面上一顿，冰面非但没有碎裂，反而更剧烈的向外蔓延，整片地面都传来令人牙酸的“喀拉喀拉”声。

　　这怕是这个灵界的防御系统吧，该怎么突破呢？谢小玉抱着禅杖苦恼。

　　正在谢小玉苦恼发呆之际，半透明的冰面上忽然浮起一团巨大的暗影，千万根黑色的触手从地下钻出来，扎进冰面内不停吮吸，被吮吸过的冰晶又重新变成半透明的粉末飘散在地面上，冰面越来越小。谢小玉惊恐的尖叫一声，举起禅杖拼命挥打，但触手仿佛不知道疼痛，在将所有冰晶都吸成粉末后，千万根触手将谢小玉连禅杖卷成一个球，拖走了。

　　谢小玉觉得自己今天像做了一个醒不来的噩梦。首先是李郝仁满脸是血的倒下，接着又看见天清山隐山小楼里恐怖至极的鬼面人，现在又是外星触手系，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知道被拖行了多久，谢小玉感觉到触手球松开了，但四周仍是极致的黑暗，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她想起小左告诫她的话：“不要用你作为普通人的五感，要用作为‘灵’的第六感去感受。”，谢小玉闭上眼，强迫自己抑下恐惧感，用‘灵’去感受环境。渐渐的，她“看见”自己身在一处高台上，高台下密密麻麻的挤着无数此界生灵——黑色的一团虚影，仿佛鬼魅。它们的心声也一阵一阵传来：“至高无上的神祇啊……至高无上的神祇啊……”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演越烈，无数根触手向谢小玉扭曲着伸过来。
　　“你们不要过来！”，谢小玉的心声在此间炸开，高台下忽然一片寂静，触手也僵在高台上空，许久，悉悉索索的心声更盛：“至高无上的神祇！至高无上的神祇！请您赐予我们能量！”

　　谢小玉觉得头疼，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诡异的场面。

　　禅杖忽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几乎要挣脱谢小玉的手。谢小玉顺着禅杖挣扎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她的后方还有一块长方形的冰床，冰床上睡着一个人，全身赤裸，浑身上下瘦得只剩一层皮包着骨头，仿佛一具惨白的带皮骷髅。那人的胸口没有一丝起伏，仿佛似乎应该已经死了。
　　禅杖震动着，牵引着谢小玉往石床的方向走。
　　谢小玉皱起眉向冰床走去，她虽然又怂又怕，但看见一个和她同宗同源的地球人疑似被这群外星人吸成了人皮骷髅，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是你们将他变成这样的？口口声声说我们是神祇，你们就这样对你们的神祇？”，谢小玉怒喝道。
　　高台下的悉索声骤然形成尖啸，万千触手忽然扭结成一根粗绳急急向谢小玉袭去。
　　谢小玉一闪身从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冰床边，一把将挣扎不已的禅杖塞进骷髅怀中，顺手将禅杖连骷髅一起扔回了神境里，自己也一闪念回了神境。
　　高台下传来一片绝望的悲吟：“至高无上的神祇，恳求您不要抛弃您虔诚的子民……”

　　呵呵，你们恳求的方式就是拿触手绑你们的神祇吗？你们虔诚得真特别！谢小玉内心吐槽。她看着那些丑陋的触手头皮发麻，按理说，禅杖执念的根源找到了，李郝仁有救了，她一转念就能离开这个阴暗恐怖的地方。
　　但方才高台下那一片绝望的心声让她无法释怀。
　　谢小玉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被李郝仁的滥好人性格传染得不轻。

　　谢小玉在离触手远远的地方闪身出来，对着高台下的生灵们说：“你们派一个代表上来跟我说，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解释。”
　　高台下悉悉索索一片轻响，片刻后回归平静，一个苍老微弱的心声在寂空中响起：“至高无上的、高贵无匹的神祇啊，您卑微低贱的殒星仆人在此向您祝祷……”
　　一个灰蒙蒙的，佝偻的虚影被触手卷着升到谢小玉面前。

作者有话说

　　想要我卖萌打滚还是写小剧场你们说嘛，不要不评论不理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