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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毒于封(一) ...

  •   烟雾袅袅,暗色的漆案上,一个掐银丝花鸟葡萄纹的香炉正缓缓地飘动着缕缕青烟。纤细而曼妙的烟雾慢慢地盘旋上升,衬着室内随风轻摇的重重纱帘,渲染出一室幽香。四面的石壁上镶着数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柔软而朦胧的光芒。

      抬眼望去时,那千重的纱帘之后,静室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精工的软榻,半躺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由于隔了一层纱帘,看不清面目,只见紫衣曳地,秘银滚边,在柔软的衣料上绘出一片互相缠绕着的,曼妙而繁复的并蒂缠枝莲花纹。肤色苍白,银冠聚顶,其余的大半墨发都落在身上,仿佛流泻九天的瀑布。

      “啪”一声轻响,那男子手中松松握着的书卷落地,在地面上懒洋洋地打了个滚儿。刚好入内的君回连忙拾起书卷,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后面的楚卿忍不住吐槽道:“老祖,其实您是故意的吧?”

      话音未落,立刻招来了那眉目冷厉的黑衣少年一记不满的瞪视,只听“啪”的一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君回手中拿起书卷,扔到了楚卿面前。

      楚卿低头,跟那在自己脚边翻滚了两下的蓝皮书大眼瞪小眼,榻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一双凤眸静静地盯着他,声线淡漠:“楚长老,本座手滑。”

      可怜的楚长老猛地跳了一下眼皮,苦笑着拾起那本书递上:“老祖,我就随口一说。您至于这么记仇吗?”

      站在君若冥身侧的君回冷冷道:“师尊做事自然都是对的,不像某些人,”貌似不经意地往楚卿的方向瞥了一眼,“话多似鬼。”

      楚卿感到自己的额头上似乎出现了一个“十”字形的青筋。

      这个臭小子……来日方长,看自己以后如何收拾他……

      君若冥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又很快消失,在软榻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可有要事?”

      楚卿心说要没事我才不想凑到你们这对狼狈为奸的师徒面前来自找罪受……不过吐槽归吐槽,正事还是不敢耽误。收起了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楚卿正色道:“宗主,天宝城要开了。”

      君回猛地惊了一下:“照例,天宝城应当每五十年才开启一次。如今距离天宝城上次开启不过三十年,许青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只听闻天宝城昨日向四方发布消息,宣布要提前开城,邀请天下修士前去观礼。”楚卿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也许是他们又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急不可耐地要炫耀一番?”

      君若冥俊秀的眉头轻轻皱起,天宝城,一个游走在正道和魔道之间的中立势力,以集结了天下无数珍贵的灵草,丹药,法宝而闻名,也因为它数百年未变的强大中立性质,成为正道与魔修之间沟通的桥梁。但根据往日五毒宗下线传来的消息,天宝城新任城主许青之年少气盛,与正道的昆仑派来往甚密,只怕天宝城的风帆,要有所偏向了……

      清凉的静室中一时有些沉默,良久,君若冥缓缓启唇道:“这次天宝城聚会,我一个人去。”

      “我·靠!”“师尊!”两声惊呼同时发出,楚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君回眉头紧锁:“师尊,天宝城行为异常,恐怕心怀不轨,还是让弟子陪您去吧。”

      “无妨。前去天宝城观礼的魔道门派,又不止我五毒宗一个,若真要动手,天塌了总有众人顶着。更何况,”君若冥端起一碗茶,那云雾般的清香让他的眼眸深处泛起一丝慵懒,“正魔两道争斗无数年,一直相持不下,就算拉上一个天宝城,还能翻天不成?”

      君回的唇微微一动,还想说什么,却被楚卿从后面一把扯住了袖子,调侃道:“安啦,小回儿,这次去天宝城若无事也就罢了,若真出了什么事,你师尊自身难保,还要腾出心力来照顾你不成?”死死抓着君回绣着鬼面暗纹的袖子就把人往静室暗门处扯,顺便回过头来对君若冥扬起手,“拜拜啦老祖,希望您能全须全尾地从天宝城回来哦。”

      君回气急败坏地挣动了两下,奈何他那黑衣的质量太好,被大力扯了几下也毫发无伤,又觉得楚卿说的似乎有理,不觉也手软了下来。可惜心中对恩师安危的担忧之情依然无法释怀,只能经满腔怨气发泄在强行将他扯走的楚卿身上,对其怒目而视,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趁夜将某人的一身墨绿衣袍扔进下水沟里。

      君若冥眼底的光芒含着笑闪烁了两下,也不去计较楚某人的逾越之言。慢慢地喝光了一壶昂贵的冰心云雾茶,抱着靠枕在榻上滚了一会儿,掐指一算。
      时候不早了呢……

      君若冥垂下鸦羽般的睫毛,思索了一会儿,一甩袍袖,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静室中纱帘轻扬,那道紫色的身影却出现在了远处高高的山崖上。深吸了一口外界新鲜的空气,君若冥盘算着,自己差不多也该回房去,好好歇一个晚上了。

      唇边勾起了一个戏谑的笑容,毕竟再过两天,自己还得看一场好戏呢……

      夕阳的血色渐渐褪去,漆黑的夜幕踏着沉稳的步子缓缓走来,渐渐遮蔽整个天空。曳地紫衣上的缠枝莲仿佛活了一般在微凉的晚风中摇曳,却没有惊扰夜风的层次。君若冥在五毒宗山头的小树林里走着,随意找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下,仰望着天边一颗接一颗亮起的繁星,面容漠然。

      想当初,自己十三岁上重山,拜魔门,如今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君若冥静静地坐在山石上,目不斜视,仿若雕塑,侧耳倾听着密林中的每一丝响动。蓦然,自然垂落的袖中微微一抖,一道灰光箭一样地射出,朝着黑暗中的一个角落精准地飞去。

      “当——”地一声,仿佛金铁交击,从君若冥袖中飞出的灰光似乎被什么东西拨了开去,掀起的气浪竟将数棵粗大的古树拦腰斩断,切口平滑如镜。但与此同时,那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也被自身的法力波动暴露了出来,无法在继续隐藏身形。君若冥指尖一挑,那灰光立刻盘旋缠绕起来,原来是一道银灰色的,绸缎般的物体,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囚笼,将那人影困在其中。还没等那影子脱身而出,君若冥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臂,浅淡的语气中却暗藏着不可忽视的威势:“何人敢擅闯我五毒宗山……”

      还未出口的几个字却在下一秒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只见那人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白得吓人的脂粉脸,挽了一个奇高的发髻,鬓边还插着一枝媒婆似的大红花,两颊上用胭脂抹了两坨圆圆的大红,穿一条花花绿绿的裙子,看上去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却见这位“媒婆”似的生物扭扭捏捏地转过身来,抬起一双被涂成了吊三角形的眼,望着眼前的五毒宗宗主,捏着乌鸦似的嗓子娇滴滴地唤了一声:“爷~~”

      这一声若是不出口还好,一出口,就连那原本的三分人相也没有了,就活脱脱地成了一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妖孽。君若冥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两下,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因为他清晰地闻到了,那人身上刺鼻的廉价香粉味儿。纵然心中翻江倒海,却还面容平静地抓着那人的手臂:“你是何人,为何夜半擅闯我五毒宗山门?”

      “媒婆”的一双眼微微一转,立刻不管不顾地凑上前去,用自己高耸的胸部往君若冥的怀里扎,口中还乱叫道:“爷~~奴家,奴家是良民啊~~奴家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忽然有两个这么高——”把手举到了头顶,“这么高——的大汉,出来追着奴家跑~~爷!——奴家好害怕呀,你救救奴家吧~~”说到动情处,直接伸出手臂来,死死地抱住了君若冥掩在紫衣下的腰身。

      “轰——”一声,一股强大的法力直接将那“媒婆”掀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树干上。“媒婆”靠在树干上,目光讶然,因为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想运功抵抗,却发行自己的法力居然无法运转。刚才碰过君若冥身体的两条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他勉强掀起衣袖,发现那美玉般光洁的皮肤,已然泛出了大片的黑色,仿佛有生命一般,在他的皮肤下游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道散发着微光的银灰色绸缎便破空而来,死死地缠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当那貌似柔软却有着切金裂石之力的绸缎松开时,他俯身剧烈地咳嗽着,甚至呕出了一口鲜血,愕然地望着站在月光下的君若冥:“你,你是……”

      君若冥垂眸,银色的光辉洒在他身上,竟将这个魔道中人衬出了一分出尘脱俗的仙气:“既然知道本座的名号,还不说实话么?”

      “媒婆”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抬头用一种湿漉漉的目光望着他,委屈得像只刚出生的小奶狗:“奴家说的都是实话呀。有人在追奴家,奴家实在无法,只好借老祖的宝地避祸,绝无戏言啊。”

      君若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良久,默默抬手,将那绸缎收回袖中,转过身去:“本座不好杀人,你现在离开我五毒宗范围,本座放你一条生路。”

      “媒婆”吸吸鼻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硬是逼出了一汪热泪:“爷~~你好狠心啊,奴家若走,只怕就要从此香消玉殒了啊。可怜奴家二八佳年,爷怎么忍心让奴家赴死……”双手捧起胸前一对大得吓人的小白兔就往君若冥身上凑,“难道,难道是奴家长得不够美吗?”

      君若冥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正想用暴力手段强行把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姑娘”送走时,忽然两道破空之声传来,两名身穿黑衣的中年人“嗖”地落在地上,对那“媒婆”怒目而视。

      其中一个中年人瞪圆了眼睛,高声叫道:“兀那妖婆,把我二人的东西还来!”

      “偷别人的东西,好不要脸!”

      那“媒婆”瞪大了一双三角眼,望望那两人,又望望君若冥,“嗖”地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君若冥身后,探出一张红白相间的脸喊道:“哪个偷过你们的东西,你们别血口喷人!”

      君若冥扶额,今夜不知是合了什么命数,怎么他五毒宗境内就这样热闹?虽说自他执掌大权以来五毒宗就一直比较低调,既不烧杀抢掠也不危害世间,虽说还顶着个魔修的名头,但可以说是天下魔道中遵纪守法的良民了。难不成是五毒宗近些年来低调太过,什么瞎猫瞎狗都敢随随便便就往别人的宗门里跑了?

      想到这里,饶是君若冥平日里性子寡淡,也不面对眼前的这些非法闯入者生起几分不满来。

      “你还敢说没有!”两中年人怒道,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里的法器,“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住手!”一个清如冷泉的声音在黑暗中潺潺响起,二人俱是一震,竟无力拿稳手中的法器。君若冥淡漠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二人,平静之下带着漩涡般的暗涌,“诸位道友,先放下法器如何?”

      “啪”一声,仿佛被什么无形无色的东西慑住了一样,两人的法器双双落地。二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迷茫,又在下一刻恢复如初,其中一人骇然地望着眼前那一袭曳地紫衣,连忙施礼道:“道友恕罪,恕罪!敢问道友是何方神圣,可否告知姓名?”

      君若冥轻笑道:“那两位道友又是何方神圣,可否告知姓名?”

      “这……”两人对视了一眼,另一名中年人陪笑道:“吾等不过是万剑门门人,功力低微,在道友面前献丑了。”

      “装蒜!”一个乌鸦般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夜空,躲在君若冥身后的“媒婆”叫道,“刚才你们追我的时候,姑奶奶见过你们出招,你们的路数根本不是万剑门一流的!”

      那中年人眼中的慌乱一闪而逝,连忙喝道:“妖婆休要胡言!我万剑门功法博大精深,岂是你一个卑鄙小贼能够知晓的!”

      “谬哉!我的招数集百家之长,千宗精华,区区一个万剑门,能有何难?”那人骄傲地扬起了下巴,随着他唇边绽放的笑容,他脸上厚厚的白·粉便“簇簇”地往下掉,当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君若冥面上平静,心中却暗自思量。两个修为不低的能人,恐怕是一派中的长老级别,藏头露尾,不愿自报家门。

      究竟是什么事情,值得他们这样隐瞒?

      那“媒婆”偷偷地瞥了一眼月光下君若冥那淡漠而沉静的面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啧,想他孤身纵横修真界百余年,一看见这样一本正经的人,就忍不住要逗一逗呢。

      心里打定了主意,那人便可怜巴巴地往君若冥身边凑去,但有了上次的教训,却不敢靠在他身上,只能尽量挨得他近一些,伸出一根玉白的手指冲着那两个中年人就戳过去:“爷~~这群人好坏的!你是不知道,你是不知道他们刚才……刚才还想……还想轻薄奴家啊!”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块鹅黄色的手帕来,一边抽泣一边装模作样地擦着脸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呜呜呜……要是奴家的清白被他们坏了,奴家就不活了啊!呜呜呜呜……”

      一阵风从众人头顶吹过,将现场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吹得无影无踪。那二人涨红了脸,齐声道:“哪个要轻薄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

      君若冥的唇角不由自主地抽了两下,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那人高耸的某处。

      这位姑娘的胸部,未免也太大了些……

      抬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君若冥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自己回房泡上一个温泉再在床上滚几个来回的时间就要灰飞烟灭了。君若冥面对着眼前不拿回东西就誓死不走的两个中年人,菱形的薄唇一张一合:“既然你们说这人偷了你们的东西,那本座就让他把东西交出来。”漆黑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精光,“然后你们就带着东西,滚出本座的五毒宗!”

      他身后的“媒婆”闻言沉吟了起来。这两个肥头大耳的老东西他自然是不惧的,可眼前这位面容俊美的紫衣公子却不好对付,再加上他那特殊的身份……啧,看来他今天是栽了,早知如此,就不往五毒宗这边跑了……

      那人遗憾地耸了耸肩,他也不是个看不开的人,反正修真界大得很,今天这个乐子没有了,便再找些新的好了,犯不着为这事再跟人打一架。痛心地从裙子里掏出一个木盒,上面的机关颇为复杂和精巧,却被那人三下两下便开了锁,将那物件高举在手中,高声喊道:“就是就是!不就是一块脏得要命的破布吗,姑奶奶这就还给你们!”

      君若冥这才看清,那是一片不规则的褐色布块,边缘毛毛慥慥的,似乎是用什么动物的皮毛制成的,画着一些诡异的黑色花纹,上面传来一阵奇异的能量,竟让那黑色花纹看上去仿佛在晃动一般,无法辨清真实的面貌。

      那两名中年人没想到他竟会就这样大刺刺地将这东西展现在所有人眼前,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扑上去想要将那兽皮重新塞回盒子里。谁料那人虚晃一招,避开了他们,猛地一扬手,被法力包裹着的兽皮顿时飞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边。

      那两人呆呆地望着兽皮消失的方向,回头对那人怒道:“你!——”

      还没等那两人咬牙切齿地对“媒婆”动手,丹田内便传来一阵剧痛。其中一个中年人痛苦地捂着腹部,望着缓缓走来的君若冥:“道友,你这是……”

      君若冥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月黑风高,这是杀人之夜。你们纵然有事,也应该向山下守卫的弟子通报一声,而不是自恃修为不经通告就闯入别人家的宗门。是贵派的掌门不曾教导你们行走修真界应有的礼仪,”唇边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还是本座不出世太久,正道已经不把我五毒宗放在眼里了?”

      另一个中年人忽然醒悟过来,惊恐道:“你是!你是五毒宗宗主,幽冥老祖君若冥!”

      君若冥置若罔闻,悠悠地扫了一眼他们颤抖的身躯:“放心,这毒取不了你们的性命,只是让你们一月之内无法使用法力,外加一月之后,修为掉落一截罢了。”苍白的手掌拂了拂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还不走,等本座请你们么?”

      一旁的“媒婆”哈哈笑道:“再不走,你们的那块破布就该找不回来了!”乌亮的眼珠轻巧地一转,“或者一不小心落在了别的宗门里,被人捡到,也未可知呢。”

      那两人恨恨地瞪了一眼那面傅脂粉的“媒婆”却没勇气去瞪一旁的君若冥,只好扭起有些发福的身体,像两个凡人大叔一样,“吭哧吭哧”地跑着步去追那早已消失在天边的物件了
      。
      等二人肥胖的身影消失在阴影中,那一身花花绿绿的“媒婆”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我说老祖啊,看来本公子……不,奴家跟你还真是配合默契啊!奴家前脚把那玩意儿扔出去,你后脚就废了那两个家伙的法力。哈哈哈哈……”

      他一面笑一面擦着眼尾渗出来的生理性泪水,把脸上厚厚的脂粉弄得糊成一片,白的红的都混在一起,显得更加滑稽可笑了。君若冥看了觉得好笑,翘着嘴角亲自将手递到他面前:“手给我。”

      那人微微一愣,却还是乖乖地伸出手去,那被握住的手掌有些微凉,也许是因为常年修炼至阴的魔道功法的缘故,带着几分终年不见天日般的苍白,但却没有一般修炼之人掌中被刀剑磨出来的薄茧,他想到这也许是因为他的法器是一道柔软绸缎的缘故。君若冥握着他的手,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他只感到双臂上的刺痛感渐渐消失,再看时,那里的皮肤已经恢复到了白皙如玉的正常状态。

      那人有些惊讶,却还不忘调侃两句:“你真好心,我还以为你会扭断我的手腕呢。”

      君若冥收回手,慢慢地笼回袖中:“下次你若再来我五毒宗,”凉凉地瞥了他一眼,说不定本座顷刻之间便会教你化作脓血。”

      那人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虽然他自谓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幽冥老祖的本命剧毒世间无药可解,若是沾上了,还真是个麻烦呢……摇摇头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来,那人捻着手巾向君若冥施了一礼,捏着嗓子道:“多谢老祖帮奴家解围,奴家以后一定会全力回报老祖的恩情。”

      君若冥垂眸理了理袖子:“是吗?那你现在就帮本座办一件事情,如何?”

      “什么事情?”

      “打扰本座睡觉者,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毒于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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