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蛋碰石头》SciKiller

37、笙箫鸣（二）

　　一丫鬟从笙月的手上接过乐谱，在柳观如面前展开。笙月揭下面纱，露出了娇俏的面庞。柳观如和笙月互相作了一礼，便开始了。台下一片寂静，台上的箫声悠远，笙声沉稳，笙箫和鸣，优美婉转。敖寸思正欣赏音乐，沉迷其中，声音戛然而止。

　　“柳公子，你刚刚错了，慢了一拍。”笙月说。

　　柳观如的脸上浮现愧色：“小生不才，没能挑战成功。”

　　“唉！可惜了！”玉娇的细腰一扭一扭，走到柳观如面前，说，“看来柳公子还需精进。”

　　“在下一定回去多多钻研。”柳观如说。丫鬟将乐谱收好，交给笙月。

　　丘桐说：“要演奏从没见过的乐谱，要流畅，不准出错——这也太难了！”

　　“就是。连柳观如都不能成功，这临漳城就没人能吹出来了。”旁边一位临漳人说。

　　敖寸思对音乐是一知半解，刚刚听演奏只是单纯地觉着声音好听，也不懂究竟难在何处。“这乐谱中有几处声调高低突转，如果不是造诣极深，或者熟悉乐谱、长久练习，要正确演奏几乎不可能。”孙圭璧说。

　　挑战结束了，人群逐渐散去。笙月抱着笙，拿着乐谱，就要走进红香院。河边练箫的男子跳上台，径直走向笙月：“笙月，你今晚可有空？”

　　玉娇拦在他面前，说：“张君洋，我们笙月只接待能吹出乐谱的男子。你这舞枪弄棍的手，怕是连箫都不会拿吧？”

　　张君洋不理她，只管往笙月面前凑，说：“笙月，你把乐谱给我看一眼，我回去好好练练。肯定能吹出来的！”笙月此时戴上了面纱，眉头微蹙，转身就走。

　　“逆子！”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敖寸思看过去，是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穿着干练，头发有些花白，手上提着一杆红缨枪。张君洋一见他，像老鼠见了猫，一溜儿就没了影。老人的年纪不小了，但是仍然动作迅速，追赶张君洋去了。

　　丘桐看向敖寸思和孙圭璧：“现在热闹看完了，是时候找个地儿，好好吃一顿了！”

　　“你呀，只想着吃。”敖寸思说。

　　丘桐说：“到人间不吃美味，简直不值得来这一趟。”

　　三人到了一家茶馆，里面有不少人。一张桌子上坐着柳观如，旁边几张桌上的人都在同他说话。挑了个不远不近的窗边的桌子坐了下来，丘桐开始点菜。这家茶馆除了茶，还提供些糕点小吃。

　　“柳公子，你为什么也不能吹出来那乐谱？究竟有什么难？”一人问道。

　　另一人接话：“就是！赵才子、马才子，挑战也失败了。你们临漳城三大才子都失败了，我看就没有能成功的人了！”

　　柳观如摇了摇头，说：“谱子上的有不少音调是公认的难，在下还是学艺不精。”

　　突然，茶馆外传来一阵喧闹。两个身影快速闪过。一个喊着：“爹，我知道错了！”一个只管骂：“逆子！”茶馆里的人听见了，一阵哈哈大笑。

　　小二此时正好上茶。敖寸思问：“他们是谁啊？”

　　“是张毅张老将军和他的儿子张君洋。张老将军一生建功立业，告老还乡。他的性子性子直爽，但是脾气暴躁。在家里，就只怕他的夫人。他只有这一个儿子，还是老来得子。但是也不溺爱，管得很严。张小公子那是出了名的武艺高超，人中龙凤。”

　　“那他们怎么能在街上就追打起来？”

　　“还不是因为红香院的笙月姑娘？红香院在临漳城开了多年，原本只有歌月和舞月两朵金花，引得不少男人流连红香院。前几个月，玉娇去了一趟京城，带回来了一个笙月，美貌更甚，当真是赛貂蝉啊！张小公子平日也不是沉迷美色的人，整日就想着练功，一身功夫俊得很！谁知那日在街上看见戴着面纱露出一双眼的笙月，就非要娶她不可。依张老将军的性子，怎么可能让他娶个风尘女子回家。”

　　敖寸思问：“挑战曲谱吹箫又是怎么回事？”

　　“笙月貌美，要找她的人自然不少。可是，玉娇和她立了一个规矩——只接待能吹出曲谱的人。现在，三大才子去挑战了，都没有成功。所以啊，还没有人有幸成为笙月姑娘的入幕之宾。张小公子知道这规矩，就偷偷地开始学箫。可是他不懂音律，张老将军又禁止他学。临漳城的人敬重老将军，没有人教他。”

　　难怪张君洋在河边偷偷练箫，一见他们三人就跑了。

　　突然，从窗户里跳进来一个人——正是张君洋。他一进来就蹲下，借着桌子隐蔽身体。他使了轻功，茶馆里人来人往，好像没有人注意到他。

　　张君洋指示他们不要出声：“嘘！”

　　这三人知道他在躲他爹，就默许了他的行为。

　　不一会儿，张毅提着红缨枪从门口进来，大声说：“张君洋，给我出来！我看到你跑进来了。”敖寸思看到张君洋的身子抖了一下。

　　“老将军，刚刚我看到他从那扇窗户进来的。”一个人指着三人所在位置处说。

　　丘桐悄悄朝着张君洋做了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既然有人看到了，你就认命吧。

　　张毅朝着他们走过来，问：“三位可曾看到小儿？”张君洋已经作势要再从窗户跳出去了。敖寸思想起自己小时候躲父王的样子，就打算帮他躲过这一遭。她暗中使了隐身术，让张君洋隐了身，又拍拍他的肩头，让他放心，说：“张老将军，令公子不在这里。不信你看。”张君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让他爹看，就急着要跑。丘桐看到了敖寸思施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他，但还是悄悄对张君洋说：“别动。”张君洋不肯听他的，还是要走。孙圭璧就把他定住了。

　　张毅猜测张君洋八成就在桌子底下，就弯腰往桌子下看了看——的确没有张君洋。躲在桌子底下的张君洋看到爹看向自己，紧张得心跳到了嗓子眼。但是他好像没看到自己，扫了一眼就过去了。张毅找不到人，只能作罢，说：“打扰了。”

　　“没事。”敖寸思说，心里有些小得意——刚刚隐身术没有失效！

　　张毅离开了茶馆。张君洋松了一口气，担心被人看见，就蹲着说：“多谢，多谢！在下先行告辞。”又轻快地跳出了窗户。跑至城外，想起当时的场景，纳闷为什么爹没看到自己？明明看到他的目光真真切切地扫过来了！

　　这时，他看到娘和丫鬟小桃走过来，忙迎上去：“娘，您终于回来了。”娘出去已经三天了，被爹追着打也没有人替自己说话。现在正好和娘一起回去，一定不会再被爹打了。
　　“你怎么在这里？”张夫人笑问。

　　“这不是计算日子，想着娘回来了，特地出城来接吗？”张君洋说。

　　“乖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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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我是完全不懂乐器，如果这个故事里面出现了关于乐器的常识性错误，欢迎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