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蛋碰石头》SciKiller

23、转运炉（三）

　　“几位回来了。”赵明忠见到三人，停止了与李桂香的交谈，原本严肃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在外面吃过晚饭了吗？”

　　“没呢。李大姐的厨艺了得，在外面逛了一天，特地回来吃。”敖寸思笑着说。赵掌柜刚刚与李大姐轻声交谈，两人的脸色都是有些焦急加愁闷。可惜没有听清具体说了什么，只听到了什么“宝物”、“中秋”。

　　李桂香说：“哈哈哈，敖姑娘的嘴真甜。我这就去做饭。”

　　“先坐会儿。”赵明忠说。他看到敖寸思手上拿的画，问：“敖姑娘这是买了什么好画？是否能给在下欣赏一番？”

　　敖寸思一边将画展开，一边说：“当然可以。赵掌柜开着当铺，想来见过不少好画。可是，我这幅画不是出自名家，只是张秀才的手笔。”

　　看到画上的四耳猴子和转运炉，赵明忠楞了一下，说：“你们今天出去，听说南安城的小猴仙了？”

　　敖寸思也不打算瞒着他，说：“是呀，我还想问问赵掌柜小猴仙的事。”

　　丘桐问：“天成法师是什么人？”

　　“唉。这人到南安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掀起了不少风波。”赵掌柜说，“大约一个月前，天成法师到了南安城，手上提了一个大笼子，用黑布遮着。我们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南安城虽然说不上大，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多个道士也没什么。他一到南安城，就买了房子，在门上挂了‘猴仙’的牌子。接着，他去了钱府，一言不发，给了门口的守卫一封信，就走了。钱府是南安城的大户，钱老爷终日理账、管理商铺，家财万贯。可是，他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觉得信奉鬼神买香烛要钱、到了庙了还要捐香油钱，所以向来不信鬼神。可是，奇了！他第二天就到了天成法师的家里，出来的时候眉开眼笑。过了三四天，他的三个小妾全部诊出怀有身孕！钱老爷虽然有钱，但是有一个心病——年近四十，还没有一个子嗣，所以娶了一个又一个小妾。现在一下子有了三个，可高兴坏了！”

　　“天成法师是在信里说了什么？”敖寸思问。

　　“据钱府的人说，天成法师在信中承诺，若是不能让钱老爷十天之内有子嗣，他便给钱老爷千两白银！”

　　“千两白银？”丘桐吃惊。

　　“是啊！稳赚不赔，钱老爷自然去了。”赵明忠说，“从此，天成法师的名号就在南安城打响了。但是，他从不收钱，也不让人随意去拜猴仙。他给有缘之人送信，让他们去拜猴仙；不是有缘之人，出再多的钱也不让他进门。”

　　丘桐疑惑：“他不收钱，图什么？”

　　“去拜猴仙的，有人问过天成法师。他说修道之人，以助天下人为己任，不求回报。这样一来，天成法师的名声更大了。”

　　“什么样算是有缘之人呢？”敖寸思问。

　　“不知道。去拜猴仙的，有老有少，有贫有富，有男有女。不知道天成法师如何选择的。”

　　“怎么拜猴仙呢？”

　　“据进去拜过小猴仙的人说，天成法师会给你一张黄色符纸，只需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接着，第一滴血在上面。天成法师把符纸放入转运炉中烧了，你再对着小猴仙磕三个头。这就算拜猴仙了。”

　　“去拜猴仙的人很多吗？都灵验了？”

　　“一个月来，是不少人去过。他们的确碰到了一些好运，可是……”赵明忠说到这里时，皱了皱眉。

　　“可是什么？”

　　“钱老爷虽然有了子嗣，但是也碰到了倒霉事。他家的货物在经过一座山头的时候，被打劫了。他家经常走那条道，向来没有出过问题，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劫匪。这让钱老爷损失了不少银子。”

　　“卖鱼的王大伯和脸上有黑斑的木匠小李呢？他们也去拜过猴仙。”丘桐问。

　　“王大伯打鱼打到了金子，可是他的孩子在河边玩耍时溺水身亡了，明明他的孩子自小跟在他身后，一起打鱼，水性很好。小李的黑斑退了娶到了媳妇，可是他又被狗咬了，脚微微有点跛。那狗是只老狗了，平日里常懒洋洋地躺着，走路的速度特别慢。可是那天看到小李，疯了一样冲上去咬了他。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这边正说得热闹，李桂香走过来：“可以吃饭了。”在桌边坐下，赵明忠和李桂香相邻而坐，敖寸思和丘桐一起坐在李桂香对面。敖寸思在想刚刚赵明忠说过的话，这些人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可是厄运接踵而至，是巧合还是小猴仙有问题？饭桌上有些沉默，孙圭璧向来话少，平日丘桐的嘴封不住，现在也不说话，在想其中的古怪。赵明忠和李桂香看上去有些烦闷。

　　李桂香突然叹了口气。敖寸思问：“李大姐，怎么了？有烦心事？”

　　李桂香正想回答，赵明忠看了她一眼。她就转口说：“没事，没事。”

　　敖寸思说：“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我们说不定能帮你们？”

　　丘桐说：“是啊！你们就直说。”

　　赵明忠听到他们这样讲，就说：“我的东家，每年要办中秋宴，各地的当铺要拿收到的宝物过去。南安城是个小城，收到的都是些寻常物件。虽然东家不说什么，可是每次送过去的宝物都比不过其他当铺，我们觉得有些丢人。”

　　“这中秋快到了，你们今年的宝物是还没有着落？”敖寸思问。

　　“嗯。”赵明忠无奈地点点头，“我们想到了东西，可是现在的主人是万万不会把宝物出手的。”

　　“什么东西？”

　　“转运炉。”

　　晚饭过后，三人上楼回房。丘桐走了一天，累了，就直接回房休息了。

　　在房门口，敖寸思问孙圭璧：“孙圭璧，你怎么看这个小猴仙？”他很少说话，但是见识比她和丘桐广。一起走了一天，他几乎没有发表过任何看法。昏暗狭小的走廊与穿着白衣的他显得格格不入。

　　“小猴仙和天成法师都不重要。应该是转运炉的问题。”孙圭璧说。敖寸思想不通，想问为什么。顿了一顿，他接着说：“我无父母，自小跟着师父。他告诉我，集齐灯油，点亮回魄灯，我就能位列仙班了。”

　　这不是自己昨天问的问题？怎么突然回答自己？敖寸思觉得莫名其妙。师父是谁？你仙法这么高，还没有成仙吗？敖寸思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可是孙圭璧已经进房。唉！今日且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