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十三月2004

8、第八章：面具之下（下）

　　通过之前几轮的战斗，伊洛已经把凤凰的实力摸透了——他并不强，甚至在很多地方不如艾斯，主要是反应快、非常灵活，比较难缠。
　　伊洛骤然提速，向凤凰俯冲下去，快得几乎看不见，眨眼间就到了凤凰面前，强烈的剑气把凤凰“碰”的一声冲到了地上，地面立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凤凰躺在坑底，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巨疼无比。
　　伊洛继续向下俯冲着，王者之剑闪着耀眼的金光。伊洛那一双琥珀色的龙目中，一对瞳仁都变成了竖瞳——龙的竖瞳。
　　凤凰赶紧翻身跃起，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但还没等他站稳 ，一只金色的半透明的巨大龙爪突然出现，狠狠向他拍去，虽然凤凰躲开了，但腾起的无形的气浪却击中了他。凤凰顿时如同一张小纸片一样腾空飞起，好像被火车撞了似的向后倒飞，撞在一棵大树上，喷出一口鲜血。
　　“咔咔啦”粗壮的大树被拦腰截断，凤凰也重重地摔在地上，挣扎了机场也没能重新站起来，只能用手撑着地半跪着，嘴角带着血，眼神带着不屈看着不远处的伊洛。
　　短短十几秒战斗就结束了。
　　“咔啦啦”凤凰精美的面具上也出现了许多裂纹。伊洛再次举起了王者之剑准备取了他的性命。“糟糕！”艾斯暗叫一声——他刚才也被气流冲出去好远，现在才站稳。他立刻向凤凰跑去，想帮他档下这一击。但他离得太远了，根本来不及——刹那间，破空声呼啸而来，伊洛长剑一挥，一条横截的剑气便向凤凰的脖子切去。
　　凤凰全身疼的动不了，肋骨裂了几根，五脏六腑都跟着疼，胃里也翻江倒海地难受，喉咙里卡着一口血，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他现在根本没法躲开！凤凰本能地用手护住头部，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不！”艾斯徒劳地向他伸出手。

　　再剑气离凤凰只有半米远时，另一道紫色的剑气从旁边的树林里冲出来，与伊洛金色的剑气相撞，让它避开了致命部位，擦着凤凰的面具飞过。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从树林离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柄紫色的剑。
　　凤凰形的黑色面具从眼角处裂开，碎成了一块一块地落在地上，露出了凤凰的本来面目——那是多么美的一张脸啊！无暇的脸虽然因为受了伤而有些苍白，却丝毫不减那奇迹一般的美丽，樱粉的唇被鲜血染红，充满诱惑力；一双干净又奇特的银色眼眸闪着宝石一般动人的光，即使面无表情也那么使人动容。
　　艾斯好像中邪了一样看着自己的搭档，好像受了魔法的蛊惑。
　　伊洛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口中喃喃道：“……沫千羽……怎么是你？”
　　沫千羽没有理他，她看着那个救了她的人，眼中又是震惊又是疑惑。她挣扎着勉强站了起来，瞟了一眼伊洛，又看了看艾斯。最后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一眼那个黑袍人，便消失在原地。
　　黑袍人向伊洛走去，经过艾斯身旁时低声说道：“去找她，谨慎处理伤口。”声音竟非常好听。他的话让艾斯愣了一下，他很讨厌别人命令他，但凤凰的伤他也很在意，便撕裂了空间去找她了。
　　伊洛看着那个人。他在两米外停下，用那柄剑指着伊洛的鼻子，冷冷的开口说道：“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哪怕你是未来的国王。警告你，这是唯一一次例外，下次，你就等着你的灵魂去见众神吧。”语罢，也离开了。
　　伊洛一个人留在混乱不堪的草地上，他走到那棵断掉的树旁边，缓缓拾起了面具的碎片，若有所思。“翾琅……”他喃喃地交出好友的名字。“对不起。”
　　这时，一位全身闪着金光的老人突然出现在他伊洛身后。“伊洛。”老人的声音充满了威严，“那个女孩是谁？”伊洛对老人行礼，回答道：“回父王，她是邪凤主城的第七皇女，叫沫千羽。”
　　“哦？原来是尊翊的女儿。”应皓皱起眉头，他摇摇头，说：“她身上又一股奇怪的力量，但似乎还没有觉醒。”他对伊洛说道：“绝对不能让那股力量觉醒过来——伊洛，我的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伊洛沉默着——他当然明白应皓的意思。要么毁掉那股力量，要么让那力量为自己所用——这是应皓维持大陆统一的方式，如果有人拥有过于强大的力量，应皓就会从那人身上把力量抽出来，再放入自己体内。抽取力量的过程当然是痛苦而漫长的。如果力量太强无法控制，为了不让他人夺去，应皓就会毁掉它。不管是哪一种，尊翊都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也就是说，如果应皓执意要做的话就必须瞒着尊翊，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抽取力量，对沫千羽来说可能是致命的。
　　以应皓的情报网，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最大的对手的情况，也知道伊洛杀了尊翊的继承人。对应皓来说，尊翊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可能扳倒他的人，是他最大的威胁，破坏神带来的压迫感都没有尊翊的压迫感强。
　　他认为只要打败了尊翊并获得他的力量，在这个世界上就没人可以战胜他了。但尊翊冷静睿智，领导能力极强，随和如春风的性格是仅对家人而言的，对敌人可从不手软，在年幼时便获得了“黑王子”之称的尊翊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到的。自从应皓登上王位之时，他就把这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视为最大的威胁。
　　尊翊自然也知道应皓对自己的敌意，他把应皓时不时地挑衅当成工作之余的玩乐，也乐在其中。但应皓不这么想，为了打败尊翊，他变得十分渴求力量，正因此才发现了抽取别人力量为自己所用的方法，但这个法术有个副作用——它会消减施术者的寿命。因此，虽然应皓和尊翊年龄相差不大，但尊翊年轻俊美，而应皓已经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
　　但即便如此，应皓仍旧打不过尊翊。
　　这一次，应皓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他早就想到了一个扳倒尊翊的方法——尊翊非常强大而且狡猾，不能与他硬碰硬，只能从其弱点入手，首先，翾琅不是弱点，尊翊除了把他当继承人培养以外，几乎不会过问他的任何事，其他的皇子皇女和皇妃们也没有多抢眼，那么，这一点弱点就只有沫千羽了。从他的情报上看，尊翊特别关心第七皇女，简直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宠。但这个弱点也不是弱点，尊翊既然如此重视沫千羽就一定会好好保护她，先不说邪凤族的王宫本身就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堡垒，光是他们领地外围的幽蓝森林就足以把应皓的军队困死在里面。还有沫千羽的骑士烨，他可不是省油的灯，战斗力可以和翾琅、伊洛五五开。而且，要软禁或杀掉一位公主，同时堵住大众的嘴，应皓必须找一个正当理由，而这一次偶然的发现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如果沫千羽死了，尊翊一定会非常愤怒，而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应皓说不定就可以趁此机会打败尊翊了！沫千羽加入了破坏神的阵营这件事，无疑是是可以人应皓正大光明地抓她的理由。
　　“尊翊，这次我赢定了！”应皓浑浊的双眼中出现了狂热的光，“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你跪在我面前求饶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年老的应皓大笑着离开了，没有再多看自己的儿子一眼。
　　“父王……”
　　伊洛站在原地，心里左右为难——是应着父王的期待去将沫千羽抓回来还是遵照翾琅的遗愿保护她。这对他而言无疑是困难的选择。

　　暗尘花园
　　沫千羽用法术治好了身上的伤，正坐在地上，被靠着床。她的手中拿着一面镜子。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镜子里想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明知道打不过伊洛还要和他正面交锋。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幸好烨及时赶到，救了你的命。”
　　“闭嘴。”镜子里的那个女人是几十年前突然出现在沫千羽身边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沫千羽的性格、脾气、办事风格甚至心理活动都了如指掌，这也使得沫千羽非常讨厌她。
　　“好吧，不说这个了——你打算怎么跟烨解释这件事。”
　　沫千羽说：“他不问我就不解释了——反正他也不会问我的。”
　　女人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却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

作者有话要说：　　耄（mao 四声）耋（die 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