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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女流氓 ...
驾着马车出了银台门,绕至宫城正面,下朱雀大街,都拐入了东市,燕离心中的愤然尚还未消尽。
那群金羽卫,实在是太欠揍!
昔日同僚,同为禁军出身,又是同在比武场选拔赛中一起被挑出来的,他们在宫城大殿前锦衣玉带挺胸昂首地值守,而他在宫门边角里带个斗笠低眉顺目坐个车把式,他们见着他,自然觉得,同人不同命,说些奚落他如今处境的话,说些夸耀他们自己前程的话。
这个,他虽听得难受,但还能忍。
继而他们又开始些调笑,问他是不是真的如外间传言一样,做了公主的男宠,是不是打算以后就靠脸吃饭,吃女人的软饭?
这个,他虽听得更难受,但也还勉强能忍。
再后来,他们就彻底放飞了,开始说些荤话,本是些龙精虎旺的儿郎,成日禁锢这在宫城里,说些话宣泄,其实也还能理解。可等到有个金羽卫说萧琬把淑妃端给皇帝的滋补汤药,端出来赏给他喝了,喝得如今夜夜都在绮梦中见着她时,燕离就一拳砸他脸上了。
就是这句话,让燕离止不住手痒的。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想给那个说得哈喇子流的金羽卫脸上,狠狠地揍上一拳。
后头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所以,萧琬问他为什么动手打人,他自然是说不得的,说也说不清楚,索性做一回闷葫芦。
闷葫芦一直闷到醉仙楼门口。
萧琬让他停了车,再钻出头来,笑着问他:
“你饿不饿?”
“……”燕离坐在车把式上,转头看她,恨不得给她个白眼。那不是废话吗?当他只干活不吃饭吗?宫里头又不会给这些跑腿的供饭,别人家的那些小厮都是自带干粮,她之前也不告诉他!
“我请你吃东西,好么?”萧琬虽说是在问他,可人已经在行动,解了狐裘搁在座上,就那么一身紧腰的锦服,钻出车厢,利落跳下车去,且还回身给他讨好一笑:
“你等着啊。”
跟诓小孩儿一般。
“呵……”燕离别开头,冲着空中吐口气,就算是应了她。他知道,他答与不答,她也是要请他吃的。本来就是她的错好不好!只是不知要给他吃什么。
醉仙楼是个大酒家,三层高阁,彩楼欢门也气派,那高大门楼边上,平日便有许多各式各样的小吃摊子。今日有雪,摊子要少些,但那个倒糖人的老师傅,还在的。
就见萧琬走过去,先猫腰在彩画盘上瞅瞅,再直身起来,偏头看看稻草扎垛上那些做好的糖人,又跟那个老师傅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还比手画脚的,引着那老师傅从摊子上探头出来看马车这边。
她才像个小孩儿呢。
燕离轻笑,他此刻的心情有些好起来了,索性就搁下手中缰绳和马鞭,一双手肘撑了大腿,俯身散坐在车把式上,闲看她折腾。反正,马车靠了街边墙面,也碍不着谁。
东市繁华,即便这风雪天里,往来车马也不少,远近街面上,隐隐喧嚣。
一会儿工夫,萧琬就拿着两只糖人回来了,站在车下,一手举一只,左右看看,再双手递上前,问他:
“一个是你,一个是我。你吃哪一个?”
“……”燕离简直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垂目看了看那两只糖人,还真有几分模样,一个是玉冠束发,腰挂长剑的男子,一个是云鬓钗头,交衽深裾的女孩儿。
再抬眸,越过那两只晶莹剔透的饴糖焦色,看见后面的女郎一脸笑意,满目期待。
不选不行啊。
“还是吃我自己吧。”他伸手去拿那个仗剑男子。
“等等……”女郎飞快地缩手,将那只男子模样的糖人放入自己口中,重重地将糖人的头颅囫囵吮吸了一口,再拿出来递给他,“好了,给你……”
燕离看得傻眼,这么清贵的人,怎么就这般无赖!
“要不,还是吃我吧……”那无赖女子口无遮拦,又把那只女孩儿模样的糖人递过来。
“……”燕离狠了狠心,皱了皱眉。
吃就吃,谁怕谁!
他伸手将那个云鬓女孩儿接了过来,翻转着看了看,便一个咬下去,将糖人头上那只斜插的钗头,一口咬下,自己都听见自己口中,咯嘣咯嘣地,狠狠咀嚼。
车下女郎却比他狠,也将她手中糖人一咬口下去,仗剑男儿的整个头全没了。
燕离听她也是吃得狠,遂也不再仁慈,一口咬掉手中糖人的半截宽袖。
女郎抽气,那模样,就跟咬在她身上似的,又带着挑衅的眼神,去咬无头剑侠的肩。
燕离知她心中歪念,却也绷着脸,也去寻手中糖人的下口之处。
两人就比谁下嘴更狠,你吃一个头,我吃一个腰,你吃一只手,我吃一条腿。一阵对咬,几个回合下来,将手中糖人,吃干抹净。
最后,两人皆是满口糖渣,拼命地咀嚼吞咽。燕离看着车下女郎包口吃糖的模样,又回味方才那种对咬的荒唐与……酸胀,遂实在是……绷不住了,一咧嘴,笑开来。
平时不爱笑的,一旦绽颜,便如雨雪初霁,云开月明,那种天光云影,生灵万物都开始流转的刹那光景。
萧琬就凝住了面色,一口吞咽了饴糖,直直地看着他。
燕离更觉她的傻气,脸上绽开的笑意,更是收也收不住。
却见她一步靠过来,仰头与他说来:
“燕离,你若多对我这样笑笑,我怕是连命也愿意舍给你的……”
女郎吐气如兰,声如夜莺。话音落下,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丝缕焦糖甜味,回荡着悠悠憨痴回音,凝滞了冬日的风雪寒意,隔绝了街面的车马喧嚣。
这回轮到燕离被定住。这种生死情挑,听一个美貌女子口中说来,他自认……心如擂鼓。
“走啊,吃饭,上醉仙楼!”
给他下了迷魂药的人,却转身走开了。
∝∝
燕离心头那一刹那的悸动,却很快就被消除……殆尽,消除者,是一个醉仙楼的跑堂倌。
两人进醉仙楼,燕离立刻发现,萧琬是熟客。
那个机灵的跑堂倌,也不知是否知她真正身份,但定知她是棵一路撒钱的摇钱树,一边接过萧琬随手赏给他的碎银,一口一个姑奶奶地喊着,一路点头哈腰,径直领着她与燕离上楼。
“姑奶奶可是有好几日没来了,难得今日赏光,三楼上的清雅阁,小的可是天天都给您拾掇着呢,可巧,今日街上有卖腊梅的,开齐了的,香着呢,小的就给您插了一瓶在阁子里。您看,这不就引了贵人来……”跑堂倌说话很顺溜。
萧琬像是听惯了这些奉承,笑而不答。燕离却心叹,敢情这熟客,是三天两头都来,把这里当自家厨房,且连固定的阁子,固定的堂倌都包下了的。
“姑奶奶今日可是约了张公子?就您说他老爷子是朝中一品大员的那位?”跑堂倌撇了一眼萧琬身后的燕离,想来是断定他是随从跟班了。
“不是。”萧琬说。
“那是李大人,那位年纪轻轻就入阁行走的?”跑堂倌又问。
“不是。”萧琬又说。
“那是王……”
“谁也不是!”萧琬呵住他,“臭小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得勒”跑堂倌知趣地闭了嘴。
燕离却已听得傻了眼。
进了那间清雅阁,萧琬让燕离与她在窗边小桌的地席上对坐下来,却轮到那个跑堂倌傻了眼。
原来这位阔气的姑奶奶,今日是要请她的随从吃饭呀。
“姑……姑奶奶今日想要吃些什么?”这会跑堂倌学乖了,只捡了一句要紧的问。
“我平日爱吃的,都给来一份,再来一壶梅子酒。”萧琬冲他挥手,撵人。
“……得勒”跑堂倌会意,请自家随从吃饭嘛,自然是随主子的口味。
等那个满足跑瞎话的小子出去后,阁中气氛,开始尴尬。
腊梅很香,安静的雅阁中,更显幽甜,那梅瓶就杵在窗下墙角,萧琬身后凭几的一侧。
燕离端正地跽坐着,双手抚膝,沉默了片刻,问她:
“公主平日,很爱在这里吃饭吗?”
“嗯,还行吧……” 萧琬支吾完,就转头去赏梅。
又顿了片刻,燕离终是问到:“……跟许多人,在这里吃过饭?”
问的自然是句废话,连跑堂倌都知道有那么多号人物……
“也不多……,半个平城的青年才俊吧。”萧琬讪笑,“你知道,酒家里的小厮们,都机灵,总喜欢把客人的来头记住,有时候就多问……”
“那我算是什么?” 燕离突然打断她。
儿郎腰板挺直,言辞认真,眼神灼灼。
“你……”萧琬怔了怔,像是惊喜于他的发问,又微微倾身至桌前,笑着答他,“你是我的情郎啊。”
“不敢……”燕离默了默,才说,“公主与我,云泥有别,我还是做马夫吧。”
他心中,怪怪的,有些涌动,又有些落寂。
“哦……”萧琬却不依了,眸中星光闪烁,幽幽问他,“那我们,七月七日那夜,在云梦泽,算什么?”
“那是公主使诈,非我本意!”燕离脱口辩解,说完垂目,想要止住那夜的记忆。
“呵……”萧琬一声不屑的轻呵,欲言又止。
燕离便等着她的发作,他也知道,自己辩解得,有些牵强。纵然是她强取豪夺,可这种男女之事,女子要是较真起来,再怎么纠缠,都不为过。
未料,萧琬却安静了。
一直到后来,一桌丰盛的菜肴摆上来,她也很安静,拎了那壶梅子酒,一杯一杯地倒了喝,也没说让他喝,只让他吃东西。
燕离也就只有默默地开吃。
她挑的那些喜欢的菜肴,味道确实……很好。
等他搁下筷箸,萧琬手中的一壶酒也喝完了。
“吃好了吗?”她将倒尽的玉瓷酒壶搁桌上,借力靠住,含糊地问他。
“好了。”燕离答。
“那好吧,送我回……回家。”一脸酡红的女郎,努力捋直了舌头把话说完,便“咚”的一声,埋头醉倒在桌上。
燕离看都抽气。敢情还是让他吃饱了,好干活。
又不死心地,试着凑上去唤了两声,轻拍了两下,却也确认了,已经醉成猪。遂一边惊叹于她的酒量之浅,连一小壶梅子果酒,也可以醉成这样,一边还是认命地躬下身来,伸臂揽人,搂腰捉腿,将她揽到胸前怀里,打横抱稳了,起身出了那阁子间,一步步下楼,出酒家,上马车,再一路拉回家。
到了公主府门口,天色已黑,蝉衣已经在门口举着笼灯,翘首等候了。见着马车归来,那侍女赶紧下阶迎上前。
“喝醉了。”燕离冲着那殷切的侍女,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厢。
蝉衣攀上车来,唤了两声“公主”,没有回应,便又转头来,很有经验地,对燕离说:
“怕是要睡到明日去了,这么冷的天,得赶紧把殿下送屋里去才是。”
燕离就将蝉衣看着。他认为,府上那么多扈从,门上也有一班子结实的小厮门房,随便找一个,也可以将这睡成猪的人抗回房里去。
哪知蝉衣也将他看着,见他坐着不动,便笑说道:
“怕是要有劳燕小哥了,公主向来就不喜不相干的男子碰她……”
蝉衣这话说得巧,让燕离的虚荣心,一没留神就噌地一下跑出来,占了上风,遂起身进车厢里,将萧琬包裹在披风里,抱出来,一路进府,穿廊过堂,往萧琬的起居处去。
蝉衣本是在一旁引路,可燕离大步流星,怀抱中的重量也阻碍不了他的步伐,待进了那主房庭院时,蝉衣只剩了落在后头小跑的份,只得直着脖子,催促门廊下侯立的两个侍女,赶快开门。
燕离抱着萧琬进屋,绕过屏风,见着窗边有张供小憩散坐的胡床,便想将人放上去。
“哎,放到里边床帐里去。”蝉衣叫住他,将他往内室引。
那边内室的珠帘旁,也有两个小丫头侯立着,闻言便往左右两边,打捞起珠帘,等着他进去。
燕离硬着头皮,又转进了寝阁,一步入内,暗香涌来,听见身后珠帘清脆鸣响,以及两个小丫头绷不住的轻笑。
他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他真是后知后觉,掉入了萧琬的圈套!
这个女人,又在诈他!
她是故意的!一壶梅子酒放倒自己,睡成猪,然后让他把她扛回来!就为了报复他说了一句不做情郎的狠话。
可不,公主府门口瞪大眼睛接迎的小厮,回廊中飞快退开避让的奴仆,抿笑着推开房门的侍女,珠帘外面偷笑的两个丫头,还有此刻迟迟不跟进来的蝉衣……过了今夜,怕是整个公主府都将会编排,他的八卦。
进了公主的寝阁,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满室幽香,似兰似麝,燕离见着那罗帐锦被,更觉心乱,站到床边脚踏上,将人举至半空中,突然就撒了手。
“咚”的一声闷响,犹如一个麻袋,掉进厚软的锦被中。
“嗯……”披风包裹中,依稀传来一声吃痛。
燕离心中一突跳,但见着那麻袋在锦帐厚褥中蠕动,心想,那么软的床铺,应该摔不坏吧,遂转身,逃也似的,几步蹿出寝阁去。
屋中陈设,他一概没有看清,只觉得,被那种兰麝幽香,给钻进了脏腑里,缠得他五肺六脏都紧得发慌。
隐藏的小剧场:《玉枕硌腰》
第二天一早,萧琬到马厩找燕离——
萧琬:你昨夜是不是趁我喝醉时,对我做了些什么?
燕离:什么也没有做!
萧琬:那为何我今晨起来觉得腰疼,蝉衣说是被玉枕硌了。
燕离:(脸红)你玉枕硌了腰,就是我做了什么吗?
萧琬:不是你把玉枕搁我腰下的?
燕离:(继续脸红)我没有……
萧琬:是没有搁玉枕,还是没有……
燕离:(彻底红成熟虾)什么也没有,是我把你扔在床上时,不知道下面藏了一只玉枕。
萧琬:哦……等等,你说你把我扔在床上?
燕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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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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