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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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秦的声音如同一颗太空陨石，不远万里穿梭大气层砸向洛璟的心底。
洛璟只觉胸闷得慌。
走廊再次回归宁静，大家顺着舒秦的目光望去。有找对目标的，有四处张望的，也有小声询问的，最终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落在季夏身上。
洛璟回过头的时候，季夏已经睁开了眼，面无表情地望着一脸紧张又期待的舒秦。
“那这……季夏，”于磊出声打破凝固成干冰块的气氛，“你愿意和舒秦做同桌吗？”
“我……”
“这事儿没有愿意不愿意之分吧，”舒秦淡淡打断两人的对话，“我是第一，我可以第一个提要求。这不就意味着决定权在我的手上吗？既然我都这么说了，对方也没有驳回的权利吧。再者，条文规定也没有说要经过对方的同意才可执行吧。”
洛璟不敢置信地瞪着舒秦，半张着嘴不知说些什么好，整个人都傻掉了。
右手边的女生倒吸一口凉气，冲前面的女生小声嘀咕几句，随后摇了摇头。
“……有点儿病吧……”
何止有点儿，上帝创造她的时候把情商药剂瓶拿成智商的了吧。
洛璟的眼角抽了一下。
“但季夏同学的意见还是得听啊。”于磊许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学生，他有些头疼，“季夏你说呢？”
“我还能说什么？”季夏不再靠着墙壁，右手插进校裤口袋，偏头冷笑，“就这么着呗。”
洛璟脸色一沉。
“那就……”于磊看了看季夏，又看了看舒秦，“就这样吧。”
季夏应了声。
经过洛璟身旁时，季夏的左手悄悄捏了下洛璟的小拇指，大拇指来回小指指腹，最后在指尖点了两点，松开她，方才晃晃悠悠朝前排走去。
洛璟猛然抬起头，盯着季夏的背影，仿佛不把它盯出个孔来誓不罢休一样。
季夏知道她会懂。
就和运动会前季夏上台舞蹈solo的那轻轻一捏一样。
这会儿还摩擦摩擦了。
洛璟突然很想笑，一种心照不宣的得意的笑。
她说安心就好。
她说一切交给她来搞定。
她说洛璟可以放一百万个心。
洛璟也就听话的放心了。
“诶，怎么回事啊她，怎么还答应了？”项思羽终于有机会挤到洛璟的身后，小声问道，“鱼被压在案板上都会死命挣扎一下呢，这活生生的人怎么还听天由命了？”
洛璟没憋住笑，突然发出一声鹅叫。
“别笑啊，说说怎么回事。你俩是不是又商量了什么阴谋？”项思羽急得拍了下洛璟的屁股。
“没商量，我都没跟她讲一句话，而且我也不准备按她的来，”洛璟笑眯了眼，“我要抢她的风头。”
“我……去，”项思羽长叹口气，“你们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谁跟她一对啊。还天造地设，怕是天崩地裂吧。”洛璟从鼻腔中发出一声闷哼，“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除了你还有谁能跟她登对啊？你俩要是□□搭档估计两三天后就不会有混子敢撒野了。”项思羽说，“别否认了，我每次这么说的时候你肯定都在心里暗爽。”
洛璟白她一眼，不做评价。
“不过你准备怎么办啊？”项思羽问。
“我……”洛璟眨了眨眼，“不好跟你说，一会儿你看戏就行。”
“没问题吗？”项思羽还是有些担心。
洛璟啧了一声：“还记得刚开学那星期是谁出去把高二一个疯女人呛走的吗？”
项思羽愣了片刻，随后拿手肘捅了下洛璟的腰，心领神会地一笑。
“第三名是……洛璟。”
听见于磊喊自己的名字，洛璟回头冲项思羽做了个鬼脸。
“开始了。”她轻声说。
“你以前在D班呆着真是屈才了。”于磊挺喜欢洛璟，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后悔吗？”
“后悔什么啊，到哪儿不都是学，就算以前在D班现在我不也进文1了吗，”洛璟朝教室里瞥了眼，正巧与二条一排的季夏对上视线，她勾起一边唇角，“再说，要是没来D班，我也不会认识某个傻子了。”
于磊似乎明白她的明文暗指，意味深长地往教室里看了一眼，继续问道：“那你有什么要求吗？”
“当然有啦，”洛璟的声音格外轻松，好似理所当然一般，“我要和季夏做同桌。”
鸦雀无声。
洛璟整个人装完逼后轻飘飘的，尾音还能转出个雅鲁藏布江大拐弯。
她还不忘双手插进校服口袋，重心转移到左腿上，比萨斜塔般地站着。
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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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璟目不转睛地盯着波澜不惊的于磊。她的后脑勺与左侧脸颊告诉她，一共有48条视线在她的身上汇聚，带着惊诧，带着不解，带着围观群众亲临搞事现场的兴奋。
包括闻声挑眉的季夏。
包括面色难堪的舒秦。
于磊还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唇瓣一开一闭，叹口气后索性保持安静。
他管不了。
“于老师，这是怎么回事？”舒秦从座位上站起身，皱着眉。
“嚯，现在又开始把于老师放在眼里了？”洛璟冷哼，“刚才说得头头是道可没把于老师的话听进去啊。”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舒秦不爽地瞪着她。
“哦，原来如此，”洛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这样，那么刚才的季夏是你的同桌，现在的季夏是我的同桌了。”
“你……”舒秦气急败坏地咬下唇，一旁同样咬紧下唇的季夏却直笑到耸肩，这令她更是无地自容，“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洛璟转向舒秦，“只要是前三提出的要求，对方必须无条件答应。这可是你的理，怎么不可喻了？”
“你难道不懂先来后到吗？”
“条文规定没这么说啊。”
原封不动的答案全数奉还。
舒秦不做声了。她在思索怎样应下这句话。
洛璟也没打算给她留半分余地。
现在是她的嘴炮时间。
“现在是人民民主专政了，年级第一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对大部分人民主，对极端分子才专政，怎么季夏对你而言是极端分子吗？她做了什么事会让你这么想？还是说你只是单纯想要强权专制？你怎么不干脆□□啊以后历史书还能记载21世纪初舒秦复帝的春秋大玩笑，这样你就遗臭万年了。怎么样，是不是美滋滋？”
“年级第一就了不起了？恕我直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在我们这儿当个年级第一，扔其他高校去也就能混个中等。苟个一本的水平咱们谁也没资格骄傲。鹤立鸡群还真觉得自己高贵了？你最多算个鸽子踩高跷。再说，你要没本事整出狗血小说中的剧情就算了。看你这人也就一三好学生的样，玩什么勾心斗角呢？凡事靠技术，同样的陶泥，在别人手里就是做陶，在你手里就是玩泥巴。”
“最后奉劝你，别把自己的生活装扮的花枝招展的，还是好好搞学习吧，难得这辈子有点儿过人的智商，不要白不要。今后记得谨言慎行，惹了不该惹的人最后可没人给你擦屁股。”
“还有一句，希望你能清洁你的耳朵，然后把它竖起来，认真地、严肃地、一字不落地给我听进去。”
洛璟竖起食指，指向神情专注的季夏。
“季夏，我的狗，轮不着你遛。”
洛璟长吁口气，摊开双手冲她一笑。
“That's all.Thank you.”
“洛璟牛逼！”项思羽大吼一声。
随之而来的是突然间爆发的雷鸣般的掌声。
久久不息。
“喏，你的笔袋，”洛璟跌坐进熟悉的座位，将季夏的笔袋朝她主人那儿一推，“它说它想死你了。”
季夏没说话，一言不发地拖开板凳，坐下，盯着洛璟。
“呃……对不起嘛，”洛璟挠挠头，“不该说最后一句的……我就是……没憋住……诶其实我也没准备说……”
季夏摇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洛璟问，“我没让你装成逼？还是说你还想和舒秦做同桌？”
季夏没说话，只是伸出左手。
“干嘛？”洛璟翻了翻校服口袋，又往课桌肚里捞了一圈，“你要什么啊我这儿全是空的。”
“手。”季夏淡淡吐出一个字。
洛璟惊恐地看着她。
她不知道自己心跳加快是因为过度受惊还是因为少女正值青春期。
“你……你要干嘛？”洛璟往后缩了一寸，“大庭广众之下……”
“我靠我要你过来你就给我过来。”
季夏不耐地蹙眉，抓住洛璟的右手便将那人往怀里用力一扯。
等洛璟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季夏的气息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了。
虽说并不是第一次拥抱。
这也算不上什么拥抱，跟绑架似的。洛璟只感觉自己脖子仿佛一根巧克力棒，又硬又脆，轻轻一掰就能断成两半。
但是。
但是什么呢？
洛璟闭上眼。
四周的嘈杂渐渐下沉水底，仅剩心脏仍愈发兴奋地跳动，漾起层层水浪。
她会听见吗？
听不见吧，这人袄子都裹上了。
这么厚的袄子居然都盖不住身上的奶香。
是个奶人。
就在洛璟差点被自己的降智想法感动到笑出声时，耳垂传来的温润触感使她的笑语卡在喉咙，而后硬生生地憋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句极富磁性的低语。
让洛璟差点腿软摔下座位的那种低语。
“谢谢，笨蛋。”
谢屁！
“那也不要在我耳边说话啊！”洛璟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我他妈……不是跟你说过……”
“我就喜欢这样，怎么着？”
尾音上扬。
分明了就是低音炮的挑衅。
让人心痒痒想要下一秒就把这张欠吻的嘴赌上。
太犯罪了我还未成年。
洛璟轻叹口气。
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好端端一个纯情直女如今被年龄相仿的女同桌整成这样。
她想过挣扎，不让自己深陷其中。
她也想过第一时间从季夏的怀里挣脱开来，跳出被危险气息霸占的圆圈。
然而从很早很早以前起，这就被纳入不可能事件了。
从心动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