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人人都爱孙悟空》绚烂如花

13、第 13 章

　　孙悟空扭过头，背着猪八戒做了一个痛苦的鬼脸。你我不过酒肉之交，我其实并没有特别想明白你呀！

　　眼珠一转，孙悟空计上心来。趁着猪八戒不注意，她暗自拈了个诀。

　　霎然间一阵妖风吹散宝云，孙悟空与猪八戒双双落下云头。万没料到千钧之际，猪八戒没有第一时间自保，而是下意识地将孙悟空拉进怀里，护得更紧了。

　　这一动作让猪八戒失去了重新弄云的时间，作为肉垫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顾不得疼，猪八戒焦急地询问着怀中美人的情况。

　　见计不成，孙悟空很是着恼地推开了他，“你这妖怪怎么回事？”她顿了一下后，继续，“连个云都驾不好，丢人！我回家去了，不跟你玩。”

　　“别走！”猪八戒连忙爬起来追上了孙悟空，“我不是故意的。今日实在紧张得很，才没注意到有怪风吹来，害你受惊，都是我的错。你别走好不好？”

　　孙悟空看他诚惶诚恐小心翼翼的样子，竟横不起来，“你家这么远，我走不动了。”

　　“没关系没关系。”猪八戒连声应着，“我家很快就到了……不能再驾云吓你了，我背你，可好？”

　　他这么执着非要带她回家，倒又把孙悟空的好奇心勾起来了，“行吧。”

　　猪八戒听罢一阵乐呵，背过身去在她面前蹲下了。孙悟空偷笑，跳上了他的背。猪八戒长臂勾过她的腿，手握作拳，并没有占她一丝便宜。

　　夜色下他缓步前行，嘴角含着一丝满足的笑，仿佛十分地惬意。

　　孙悟空在天宫管马时，经常把天马群溜到天河，因而结识了天蓬。两人意气相投，经常聚在一起饮酒畅谈。那时的天蓬，总是快活的，但是这般舒适而惬意的神色，她却不曾见过。

　　“你说你原本是天界的天蓬元帅，”孙悟空试探地问话，“到底是为什么被贬下凡？”她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看来是错过了不少新闻旧闻呀。

　　听到这个问题，猪八戒眉头微紧，沉吟一阵之后才答，“跟天上的嫦娥有点关系。不过也不能全怪她。”

　　“天上的嫦娥？”孙悟空的眼珠滴溜溜地转，“那可是个标致的美人儿，想不到你与她还有一段情缘。”

　　猪八戒脚步顿住，郑重地回她，“我们只是好朋友，并没有别的。”

　　孙悟空刻意哼了声，“谁信？”

　　猪八戒有些急了，“这事……”话到嘴边，他又住了嘴，“这事有些隐情，但我不能说，因我不能做出卖朋友的事情。”

　　猪八戒在天庭的时候很受女神仙们的欢迎。因他很是怜香惜玉，对女神仙们都很温柔，力所能及的事情也都不吝帮忙，所以许多女神仙遇到难事，都爱来向他求助。不过在不了解他的神仙看来，他就是个到处拈花惹草的风流神仙。

　　孙悟空与他相处时间不长，对他的义气还是了解的。但至于他有没有对哪位女神仙付了真心，却不敢妄下定论。隐约记得天宫有一面琉璃镜，能照出神的七情六欲。若是动了凡心，拿琉璃镜一照，心中所思便无所遁形。因着天蓬风流的名声在外，玉帝也曾当着众神的面让天蓬照过好几次琉璃镜，但都只映出一派清明。这般看来，天蓬倒是当真未对天宫的女色动过心。

　　沉默间，两人已经来到云栈洞口。洞门口是一扇朱红大门，门上立一块镶金匾额，“云栈洞”三个大字很是娟秀精致。

　　“进去吧。”猪八戒将孙悟空放下，打开大门。

　　进了洞门，只见庭院宽敞，院中遍植奇花，巧布山水，宛如世外洞天。这布局精巧的院落，却在院中心，突兀地立着一座新坟。

　　猪八戒进门的头一件事，便是拈香祭拜新坟。

　　孙悟空随他走近，见那墓碑上写着“爱妻卵二姐之墓”。

　　孙悟空心中有些惊愕。想猪八戒还是天蓬之时，不知多少仙娥对他芳心暗许，也不见他动心。却不想下界五百年，先娶了个卵二姐，又救了个高小姐，竟真应了当初风流之名。

　　她未开口，猪八戒已经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坟中所葬，乃是我的妻子卵二姐。”

　　“卵二姐是这云栈洞真正的主人。一年前我路过此地，正碰上有人在云栈洞前挑衅一个弱女子，便出手相助，因而结识了卵二姐。”

　　孙悟空点点头。这性子，倒与他在天宫时并无二致。

　　“卵二姐原身是一个胎死腹中的凤凰蛋，因怨气太重幻化成妖。遇到我时，已是大限将至，周边小妖，见她虚弱，想趁机抢了她和这洞府。她早年很是心高气傲，自恃原是神胎仙身，不肯与寻常的妖物为伍，至将死都是孑然一身。我那时寻不着你，早已心灰意懒，又怜她可怜，便答应娶她为妻，伴她余生。一年之后，她便仙逝了。”

　　猪八戒轻叹一声，伸手抚了抚手边的墓碑，“或许是她的庇佑。那之后，我便在山道上，碰到了被逼婚的翠兰。我出手相救之后，才发现她与你竟有几分相似。”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小心地拿眼看了看孙悟空，“我以为再寻不着你了，便想着将她娶了，就放在这云栈洞中，天天看着也好。”

　　孙悟空很是疑惑，“为何你总是口口声声说在寻我？难道我们见过？”

　　猪八戒正了神色，郑重地朝她点了点头。

　　孙悟空依旧一脸茫然。

　　猪八戒猛地拽过她的手，带着她快步走到一个房间，一把将门推开。门内空荡简洁，因着别无他物，风在屋里只毫无阻碍地乱刮。挂在房里唯一的一幅人像随着那风轻摆，仿佛当真有人立在房中一般。白纸素描，却见那纸上人的五官，竟与孙悟空此时的模样别无二致！

　　猪八戒痴痴地看着那画，好一阵后将同样的目光投射到孙悟空身上，“我曾在梦里，见过你。”

　　孙悟空在他炙热的目光里有些无措地后退了一步，“梦……里？”

　　“我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你的场景。”猪八戒含笑看她，意图带她走进自己的回忆，“那日我与一位下界新上来的同僚喝酒。他很是逗趣，我与他把酒言欢，竟至酩酊大醉。数千年来我都不曾那样大醉过了。就是在那个神智全失的梦里，我见到了你。”

　　他的目光回到孙悟空身上，伸出手，缓缓地沿着她的五官细细描摹，“即使是梦，你的容颜也如眼下这般清晰，片刻之间，已经深深地刻进我的脑海。突然，你朝我笑了一下。那一刻，我只觉耳朵里‘嗡’地一声响，心口狠狠地震了一下。”他的手，收回心口，望着她的眼神专注而痴迷，“那是心动的声音。”

　　“我知道一切都太疯狂。我竟对一个梦中的女人动了心。可是醒来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不管何时，不管在做什么，我的脑海里都是你的脸。我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谁也不理，我拼命修行，可是你早已在心里扎了根，挥不去抹不掉。”

　　“哦。”孙悟空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以后，你再也不跟我喝酒了。”

　　“是呀……”猪八戒轻声应着，突然神色僵了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孙悟空歪着脑袋斜眼看他，不说话。

　　猪八戒脸色突白，急进一步将孙悟空扶过来，将她的身子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一遍，“没有任何破绽。不可能是他。纵使他的七十二变出神入化，也绝对幻化不出如此完美的样子。不会的……”他这么说着，望向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

　　孙悟空翻个白眼，正要显原形，却不防猪八戒一下将她搂进怀里。“不要！不要告诉我那真的只是一个梦。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天上地下，我整整找了五百年……”

　　孙悟空一把将他推开，“你到底有完没完？”

　　猪八戒抱她的时候用了死劲，可是孙悟空轻飘飘地一推，已经将他直接掀飞到地面。寻常女子做不到，便是法力高深的妖，也做不到。

　　孙悟空忍得够久了，直接现了原形，对着猪八戒一脸嫌弃，“你从前可没这么墨迹，下凡一趟，怎么性子都变了？”

　　猪八戒在地上趴了好一阵后，扶着地面的手掌渐渐收紧，抬起眼时那一双眸里尽是血红，“孙悟空，我杀了你！”

　　猪八戒怒吼的同时，左首的墙壁陡然炸开，九齿钉耙破壁而出，朝孙悟空直飞而去。孙悟空没想到一现身，昔日友人便要杀了他，直愣愣地看着那凶器迎面袭来。

　　“碰！”一阵巨响，尘石飞扬，整个云栈洞都在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