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调虎离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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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客栈不久，陆恩感知到后面有人在跟着自己，首先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是故意暴露一下让自己知道，是谁就猜不出来了，好歹心中多了点底气。
讲道理，她这个修真者是完全没理由害怕一个凡人的。但是作为一个本体是兔子的灵修来说，很多时候都很依靠自己的直觉行事——秦郁深和华湛不好就是不好，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条街道还算是繁荣，摊贩和逛街的人都很多，明明只隔了一条巷道，跟住店那里的状况简直是大相径庭。
陆恩狐疑，这秦郁深来这是想买些什么？
丝毫不含恶意的说，很多东西的价格她都负担不起……吧？
“陆姑娘，”也许秦郁深是有脑子的，没有当众暴露她的身份，“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啊。”陆恩莫名地心虚了一下。
秦郁深转过头来看着她，“也是呢，陆姑娘看着还是太小了些。”
“所以还是完全不能理解我们这些人的心情嘛。”她没有笑，就这么面无表情吐出这句话。她的嘴角是微微下垂的，好似所有的不快都挂在上面，又因为背着光，双目无神。
陆恩与这样的脸打了个照面，居然略有些心生惧意。
——
另外一边，奉昭跟在柳如昼后面走到柜台前。
掌柜无所事事地把玩毛笔，生意的不景气让他没什么账可做，这几日已经算是一年里最赚的时候了。感觉前面的光被挡住，他抬头，发现是昨天入住的客人之一。
因为来这住店的人太少，要记住他们的脸并不难。何况昨晚与他们一起的那个姑娘出手阔绰，掌柜印象颇深，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往脸上堆满了笑。
“二位是有什么事吗？有什么尽管说！”
柳如昼手上拿了一个钱袋子，里面分量很足，他把这个推到掌柜面前，问道：“问你几个问题，如实说就行。”
摸钱摸了这么多年，掌柜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只是大致摸了一圈，就知道里面有多少钱——算的上一年的利润了！他脸上的褶子几乎要堆出花来，连连点头，“这是当然、当然，我们生意人，最讲究的是诚信。”
“好，”柳如昼敲了一下柜面，“除了我们四人以外，还有谁住在这？”
“还有三人。”
“哪三人？一个一个描述给我听。”
掌柜皱了皱眉头，“客官，这……不太好吧？”
“别跟我说有的没的，拿钱好办事——你懂的。”柳如昼语气不变，还是那么平淡，只是那根敲过柜面的手指使了些力，眨眼间那就出了一个小坑来。
“……我说、我说！”
看着师兄这一套威逼利诱，运用得行云流水，奉昭不由得感到佩服。自己道行到底是还不够。
若是知道他这样想，二长老一算盘就扔过来了：一天天不学好就知道乱立榜样！
这时掌柜已经全部都交代出来：“有一个穷书生……住在这很久了，房费也欠了一大堆！好像老是写什么话本，但是一本也没卖出去过！还有一对小夫妻，男的残了，这几日都是那小娘子在伺候着，男的都没出过门……到明天，预支的银两也快用完了！”
柳如昼追问：“那对夫妻住哪？”
“进、进去倒数第二间。”
“好的，这些钱就归你了，”柳如昼转身，“小师弟跟上。”
奉昭点头，转身之前特意瞧了一眼掌柜，发现他抖着手把钱袋子塞在自己怀里了，一时间心情复杂，不晓得该如何评判，只得摇摇头。
公孙荷在拐角等他们，这次没有戴面纱。
“问清楚了？”
“清楚了，华湛似乎是从未出过门，有几分古怪。”柳如昼说。
也是，上回碰见的时候，哪怕是有楼梯，秦郁深也坚持把他推出来遛弯呢。这次连楼梯都没有，出行这么方便，他却又不出门了？
“有点意思嘛……”公孙荷思忖，“你说我们又没有大张旗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住哪的？”
奉昭忍不住出声，“有可能是巧合？他们态度也还行？秦郁深不是约了轮儿一起出去逛逛吗。”
“那这个巧合未免太勉强了……之前那个客栈离这里可不远，光凭普通人的方式，这么短的时间是到不了的。”柳如昼说。
他看着奉昭有点被打击到的神色，拍拍对方的肩膀，宽慰道：“防微杜渐嘛，你还太小了，以后多出来走走涨点阅历啥的。至于陆恩……一个普通人还是奈何不了她的，大可不必担心。”
“你多大人家多大？你能识字了都不见得奉昭能吃奶，”公孙荷瞪了柳如昼一眼，“不放心那就去探一探究竟吧。”
柳如昼小声逼逼：“是你不放心吧。”
公孙荷：“你刚刚有说什么吗？”
柳如昼立马换上了无辜的样子：“没有啊。”
他们一边顶嘴，一边往倒数第二间房走着。奉昭乖巧地跟在两人后面……上回有听陆恩说公孙师兄年纪也不小了吧，怎么感觉跟小孩似的，跟谁都能拌嘴呢。
说是房间在最后倒数的位置，但客栈也就这么大点，一会他们就走到了门口。
公孙荷鼻翼微动，忽然闭上眼睛，头往右一偏，竟是深吸了一口气。
他打了个“停下”的手势，又深吸好几口，才睁开眼睛，语气沉重道：“这间房的味道不对。”
奉昭疑惑：“味道？”
比起师弟的不在状态，柳如昼却是很快反应过来，神色也是变得严肃起来，“公孙师承大长老，嗅觉灵敏异常，定是有什么微弱的气味不对劲。”
他说罢，也深深嗅了几下，有些纠结，“是有一点……真是说不出来，就是怪怪的。”
公孙荷一个响指，扔给奉昭一个增强五官观感的法术，“你来闻闻？再闻不出来，那就先吃颗解毒丹再进去。”
如果气味是毒气漏出来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法术一上身，奉昭顿感鼻子里多了几分清凉，全身轻盈，他靠近门口深深一吸，脸色大变——
“这是人肉腐烂的味道！我以前跟着兄长办事时，闻过！”
话语间，柳如昼已经用一个脑袋大的青铜鼎强行破门而入。
青铜鼎这一冲撞威力不小，简陋的木门被撞散，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奉昭耳里正好，听见从大堂传来的脚步声，两步并作一步跑过去把掌柜在拐角拦下，“这事你不用管，后面我们会赔。”
掌柜讪笑，眼里多出几分恐惧，“那就好、那就好……”，竟是晃晃悠悠地又回到柜台后面坐着了。
奉昭点头，跑到那华湛房里去。
这间房比他们住的要小，进门侧边就是一个床榻，除此之外并无其他的装潢。
两个师兄面对床榻而立，奉昭也学着和他们一样。定眼看过去，躺床上的不是华湛是谁？
下一秒，他却几乎要恶心地吐出来！
——无他，刚才在门外闻到的腐烂味全是床上传来的。奉昭身上的法术还未失效，冲击力太大了，他捂着鼻子，还是缓解不了半分。
公孙荷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又一个响指，奉昭的嗅觉已经被封了。
饶是这样，他也不敢大口喘气。
那种味道，算是和兄长一起时闻到的，他不想再闻第二次了。
华湛正躺在床上，盖着入冬才用得上的厚被褥，眼睛一眨也不眨，死死地盯着房顶。他脸色比上一次看起来更加苍白，就像是病入膏肓，由内及外地透出一种病态，露出来的脖子也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的衣服，异常压抑。
他像是没看到突然闯入的三人，不给一点反应，只是道：“你们修真者，可真是粗暴。”
公孙荷不搭话，直奔主题：“你和秦郁深是怎么回事？有什么阴谋！”
“阴谋……”华湛一点一点将脖子转过来，僵硬无比，好一会才和他们的视线对上，“哪有什么阴谋，我们好惨啊，算得上苦命鸳鸯呢。”
他声音沙哑，嗓子里装了个筛子似的，不断里面掉石头，下又下不去。刺耳又难听，像是揪着奉昭他们的耳朵往铺满石子的上按过来按过去。
“你看，为了再碰上你们，我花了不少的力气。”
奉昭看见华湛伸出一只手——不，这个东西已经不能算是手了，上面的皮肤无一完好，透着血红色的肉，还能看见蠕动的蛆虫。
他蓦地打了个寒颤。
腐烂的味道……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吧？
“别跟我兜圈子！”公孙荷厉声道。
华湛也算是厉害，从头到尾只跟着自己的节奏走，丝毫不理会外界的干扰。
他“桀桀”笑了两声，“你们名声可大了……正直善良的长霖宗弟子。我们牺牲那么多过来只为见见你们，感动吗？”
柳如昼耸肩，“你疯了？说的什么胡话呢。”
“我们逃了那么久，又被它发现了，”华湛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还好有你们呐……多亏了你们，才能把它引开。”
奉昭一惊！
引开？引开谁？
这里唯二不在场的只有陆恩和秦郁深——
是秦郁深把什么东西引开了？还带了陆恩做靶子？
他喊道：“师兄，陆恩那边怕是有危险！”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调虎离山
，还差 